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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感觉掐住他后颈的手紧了紧。
  金主这是不高兴了?
  邢钧连捆绑和控制都喜欢,在穿孔这方面,居然这么保守。时雪青万万没想到,邢钧身在美国还能有这个反应。
  毕竟在这里别说打脐钉的了,就连穿鼻环都极其常见。时雪青进城吃个饭,都能撞见几十个戴着各色鼻环的小妹小哥、大婶大叔。
  时雪青低头糊弄。他舔了舔邢钧的手指,声音绵绵的:“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以往, 只要他这么糊弄一句,邢钧准会笑一笑,再把话题揭过。可这回,时雪青的舌尖竟是一沉。
  邢钧居然扯住了他的舌头。
  他手指按在时雪青的舌头上,一动不动。唾液很快积蓄,时雪青合不上嘴,震惊地看向邢钧。
  你干什么?
  他没法说话,邢钧却用力地用指甲掐了掐他的舌头。他模仿穿孔的动作,语气没有喜怒:“要不要给你舌头上也打几个洞?”
  另一只手去捏时雪青胸口:“这里要不要?”
  又去捏其他地方:“我看这里也能打。”
  “呜呜!”
  时雪青不停呜咽。邢钧终于把手放开了。时雪青被他吓了一跳,含含混混地惊叫:“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既然你想打,不如打全套的。正好,到时候给你全身拴上链子,拽一下就能让你爬过来。”邢钧说。
  腾地一下,像是有怒火烧到了脑袋里。邢钧这话里的讽刺意味让时雪青不高兴了。他问:“你什么意思啊?”
  “……”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邢钧依旧八风不动:“谁说我不喜欢?我喜欢这个玩法啊,只是之前一直忍着。既然你想这么弄,那我们就一起来试试。”
  时雪青回头瞪眼看着邢钧。他彻底明白了,邢钧是在阴阳他。
  他不就打个孔而已吗。邢钧居然对他说这种话。邢钧什么态度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时雪青的脾气彻底上来了,而且一时间,有点怒不可遏。邢钧还盯着他,那双鹰隼似的眼睛阴沉沉的,一副又冰冷又看好戏的模样。时雪青和他越对视越生气,转身就要爬出去。
  “呜!”
  邢钧掐着腰把他拽回来了。时雪青再爬,邢钧再抓。第三次时,时雪青用了狠劲,邢钧用了狠劲。他的手一下子没收住力,时雪青身上留下一个淤青的印子。
  邢钧没想到时雪青这么不经抓。他正要查看,时雪青又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邢钧去按他的手,两个人争斗起来。
  两个年轻人争斗着争斗着,又有点擦枪走火。又一次被邢钧按在身下,时雪青气喘吁吁的,眼睛怒视着邢钧。
  邢钧的脸也彻底阴了下来。他的眼眸不再冰冷了,而是燃着愤怒的火苗。正当他打算收拾时雪青一顿时,他听见时雪青直接说:“不想弄就滚蛋。”
  “……”
  时雪青自己说的,邢钧怒而爆炒之。
  两个人又滚到一起了,却一个比一个憋着劲。邢钧不肯说话,时雪青舒服了也不肯哼。
  而且邢钧非要让他趴着,时雪青有一种被操纵的不快。
  不过年轻人的身体是不记仇的。时雪青没过多久又觉得自己快化了。可好巧不巧,邢钧就卡在那一刻又捏住他的后颈,对他冷冷地说:“没我的允许,不准在身上留疤。”
  “……”
  时雪青又是一肚子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邢钧就卡在那里。时雪青嘴唇抿了又抿,最终晃着脑袋点头。
  邢钧以为时雪青终于服软了。他满肚子的火被浇灭了一点,终于肯继续了。
  一晚上过去,两个人总算消停了。室外寒风吹拂,室内暖光正好。邢钧慷慨大方地从背后抱住时雪青,最终却还是没忍住。
  他又去摸那红肿的肚脐上的一小片,心想得赶紧给时雪青找个药膏之类的涂涂。
  结果在手指碰到那片前,被时雪青打了一下。
  还伴随着时雪青冷冷的一句:“你管不着我。”
  时雪青很会审时度势。他刚才点头,是因为被卡得不上不下的,如今结束了,就开始继续生气了。
  邢钧被打了这一下,刚被压下的怒火终于又冒了出来。他说:“你还有理了?你下午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在学习?”
  “我在学习之余干点别的事怎么了。我是去吸大麻了还是去买可卡因了?你对我这个语气。”时雪青嚷嚷。
  邢钧差点被他气笑了:“你背着我去干坏事,还有理了?你看你有没有个学生的样子。还说要拿全a呢,你就靠这个拿全a?”
  时雪青又急又气。他最讨厌和别人吵架,因为一开始吵架,他的脑袋就反应不过来。譬如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没办法像邢钧这样会东拉西扯。邢钧扯什么东西,打个脐钉的事,还能扯到他是不是学生、能不能拿全a身上。
  别说他根本没打成脐钉,即使他打成了,邢钧也不能这么说他。
  时雪青在吵架这方面实在嘴笨。他只说:“一个装饰品而已,很多明星都戴……比如布兰妮……”
  “他们是明星,这是他们的工作,你是什么?他们打这个能赚钱,你呢?伤口化脓?”
  审美就是审美,怎么就是工作了。时雪青脑袋快红温了,他怒道:“我自己打自己的,关你什么事!”
  邢钧也怒了:“我是你金主,你说,这关我什么事?”
  他一句话出来,室内忽然静了下去。邢钧本以为时雪青要和他继续吵,心里已经攒够了十几句讲大道理和讲道德滑坡之类的说法,可时雪青在这一刻,忽然沉默了。
  时雪青……要认错了?邢钧一时茫然。骤然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里暗含的权力意味。
  我是你的金主,你的身体,你着装打扮的所有权,都是属于我的。
  所以,我不想让你做这个,你就不能做。
  “好吧。”好一会儿,他听见时雪青慢慢地说,“你是金主嘛。”
  邢钧一怔。在短暂的空白后,他有了一时的惶惶感。可他在惶惶什么呢。
  时雪青说的也是事实。而且他自信自己要说的道理都是对的。打孔就是不好,后遗症就是多。时雪青就是该好好学习。时雪青在被他追问在干什么时,没有在家学习就是不对。
  可他忽然间因为时雪青这句话觉得好害怕。就像走在路上一脚踏空,踩进了一个不该踩进的深渊里。
  但又开始用理智去想这件事后,邢钧又觉得自己分明没做错。就在这时,他又听见时雪青说了一句:“你说我做坏事。”
  “……”
  “可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做坏事吗。”时雪青说着,忽然冷笑一声。他的语气里不再有之前的生气,而是带了点讥讽,“你还好意思说我。”
  而且,还说我没有学生模样。
  尽管那讥讽也是淡淡的,如果不仔细去听,只会觉得,它被很好地埋在顺服乖巧的表象之下。
  邢钧好久之后,才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他去拍时雪青,时雪青却已经闭上了眼,开始睡觉。
  拍逐渐换成了摇,时雪青分明没有睡着,却还在假装昏迷,根本不理会他。
  邢钧也有了火气。他心想好啊,有本事时雪青就永远别醒过来。
  他这回也放开手,不去抱时雪青了。偌大一张床,原本是买来方便他们一起滚,如今却方便了他们在彼此之间划出楚河汉界。邢钧闭着眼睛心想,如果时雪青一会儿爬过来抱住他,他就减轻一层,自己对时雪青的怒火。
  一个晚上过去,时雪青始终没过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开始冷战。
  或许是由于吵架的影响,邢钧的睡眠质量得到了史诗级的下降。他一早醒来,沉着脸躺在床上,并不动弹。
  过了一会儿,或是很久。他听见时雪青那边翻身的动静,时雪青显然也已经醒了。
  可时雪青如他一般,也在装睡。谁都不肯先说一句早上好。
  邢钧没忍住也翻了个身。他翻了第一次,又是第二次,弄出很大的动静,时雪青却作充耳不闻般。片刻后,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邢钧嘲讽道:“别找了,你手机在我这边。”
  “……”
  “一大早起来,还想玩手机呢?”
  时雪青又不动,且继续装死去了。邢钧平躺许久,额头暴起青筋。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和时雪青如此斗气般地沉默平躺着,没过一会儿,他又听见了时雪青呼吸的变化。
  时雪青和他斗着斗着,居然又睡着了。
  这不就显得还在这里平躺的他很傻。
  时雪青才愚蠢呢。邢钧表情极度阴郁。他也想继续睡,可心里横竖只有一个感觉。
  睡不着。
  他拿着时雪青的手机离开卧室,把它放到客厅茶几上,不给时雪青在卧室里玩它的机会。邢钧一个人在客厅里晃来晃去,也没在欣赏时雪青有品位的华丽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