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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路。”
  回答言简意赅两个字。
  还不如不回答呢。赶什么路,去哪里赶?
  时雪青第二天早上刷牙时,才想到这条微信。他单手回了一句:“邢哥,你出差啊?”
  “嗯。”
  这会儿回得很快了。看来昨天真是在外面赶路。
  “在哪儿出差啊?”
  “你想要我在哪里出差?”
  “法国吧。”时雪青把外套穿上,“我喜欢法国。”
  他从房间里出来,转头想看看自己隔壁那没素质的邻居是谁。可对方大门紧闭,时雪青没看到人,只好遗憾地去公司。
  在公司里度过的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忙碌。第三天下班后,时雪青跑去吃了个拉面,还喝了杯柚子茶。在美国难得有在晚上还能逛街的城市,时雪青犹豫了一下,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决定回家。
  电梯刚到对应楼层,时雪青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看见走廊上有一个影子,走近了去看,却是自己门口站着一个人。
  高大身材,灰色毛衣,表情冷淡。在看清楚那个人后,时雪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被那人一盯,时雪青的脚步又停住了。
  “邢哥。”他小声说。
  “嗯。”邢钧表现得不冷不热的,“回来了?”
  “……”
  时雪青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该说的到底是自己背着邢钧、跑来纽约实习的原因?还是邢钧是怎么找到他住的酒店式公寓,又是怎么找到他的房间的。
  想到后者,简直让他有点头皮发麻。时雪青嗫嚅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邢哥你不是说,你在出差吗。”
  邢钧只是低头,看向他手里的房卡。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
  “算了,到我这里来坐。”
  邢钧把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
  妈呀。时雪青很难得地在脑内爆出了这么一句没素质的话。原来那个没素质的邻居是邢钧。
  他觉得好可怕,感觉邢钧像是被男鬼附身了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时雪青小心翼翼地去沙发上坐着。他捏着自己的衣角,好一会儿听见邢钧说:“把外套脱了。”
  “……”这就要开始做了吗。时雪青捏住外套拉链,就听见邢钧说,“别想歪了。到室内不脱羽绒服?热死你算了。”
  还真的挺热的。时雪青其实早就觉得热,可被邢钧盯着,不敢动作罢了。
  他小心地把羽绒服脱下,挂到旁边。邢钧依旧站着。
  时雪青有种想退缩的心态。终于,他逼着自己开口了:“邢哥,我来纽约实习……”
  “我知道。我看到了,所以没打算带你回去。”
  “……”
  看到了?所以,原本是想带他回去的吗?时雪青有点恍惚。
  “你过来实习,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行业……”邢钧顿了顿,又道,“算了,你感兴趣也行。”
  “……”
  好一会儿的沉默后,时雪青说:“那你那么凶干什么。”
  时雪青撒谎被抓包,还反过来说他凶。邢钧愣了愣,觉得时雪青真好玩儿。
  其实,在跟着时雪青,看见时雪青这两天都是去时尚公司实习后,邢钧心里勃然的怒火,已经消退了很多了。那公司是他不喜欢的,那来来往往的设计师,是他所不认可的,可时雪青好歹是在“上进”,不是在干别的。
  尽管,他还是冰冰冷冷地想,时雪青出来实习,竟然敢不和他说。
  时雪青坐过来了,用脸颊去蹭邢钧。世界中心纽约的物价比任何城市都要贵,在这昂贵的地方,他不想和邢钧闹掰了。
  而且,在目睹了职场中的、大城市里的那么多人后,他心里有种隐秘的、和邢钧亲近的渴望。
  因为邢钧,特别了不起。靠近邢钧时,会有一种好像握住了自己未来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的定心针的感觉。
  或许,还有一些越来越深的好感。
  哪怕,只是这一年。
  邢钧捏住他的下巴,开始咬他的嘴唇。时雪青没动。他乖乖由着邢钧打开他的嘴唇,用手指捏他的舌尖。捏着捏着,邢钧自己低头把舌头伸了进来,在舔吻了一阵后,开始吮吸他的舌头。
  “唔唔……嗯……”
  好久没有这么刺激的拥吻了。时雪青有点喘不过气,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又被邢钧舔掉。邢钧接吻的风格就是这样,时雪青总在这时候无比确定地感知到,自己是邢钧的所有物。
  他被推到床上,看着邢钧脱掉毛衣。时雪青自己也把毛衣撩起来,他抓着邢钧的手,让邢钧摸自己的锁骨和脖颈。粗重炽热的呼吸声在室内回荡。
  这个月,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月。
  从夏威夷到纽约,从炎热天气到冰天雪地,从邢钧租的度假酒店,到时雪青租的实习公寓。
  邢钧的手太有力,他把时雪青的腰抓着。时雪青只能咬着嘴唇,看他用一串珍珠项链做坏事。好一会儿,珍珠项链掉在床上,时雪青哭喊一声,又颤颤地说:“项链不能用了……”
  “要不然你把它舔干净,就又能用了。”邢钧又把那串项链拎起来,放到时雪青嘴边。
  时雪青受不了了,他用手蒙着自己通红的脸,断断续续地说:“你好变态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除了你,还有谁会……”
  邢钧乐了。那阴狠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丝笑容。时雪青小心觑着他,瞧见邢钧又拿出一串巴洛克珍珠项链,比之前的那串还大,立时露出了要哭的表情。
  邢钧摸了摸他汗津津的脖颈,却把那串项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行了,这串就送你吧。难得有这么好的巴洛克珍珠。dealer说,这串项链是独一无二的,就不浪费了。”
  “……”时雪青低头看了一眼,“为什么是独一无二的啊?”
  “因为形状不规则,每颗巴洛克珍珠都是独一无二的。”邢钧说。
  时雪青捏住那些形状不规则的珍珠。手心里有手汗,圆的珍珠像是随时都能从手里滑出去。巴洛克珍珠却不会,不完美的珍珠就能被人捏得紧紧的。
  忽然间,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也许,不只是因为珍珠即将从手里流失。
  在这场之后,邢钧没有叫他回去。两个人好似心照不宣地觉得,时雪青在纽约实习,非常正常。
  他甚至看了看时雪青在上班时都干什么。邢钧对时雪青的作品欣赏不来,倒是很快发现有个设计师在排挤时雪青。他给了时雪青一点对付人的建议,时雪青试了试,还挺管用的。
  “邢哥,你好厉害诶。”时雪青说,故意把喉咙捏得甜腻腻的。
  “哼。”邢钧不说什么,心里倒是很有成就感。
  所有的争吵,好像又被埋下去了。圣诞节假期一到,邢钧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干脆搬到纽约来了。时雪青的实习工作只放可怜的几天假期,于是他在周末带着时雪青逛纽约,又是走布鲁克林大桥,又是去法拉盛找最正宗的早茶吃——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香喷喷的卤水味。
  邢钧还顺便带时雪青去见自己在纽约的朋友。在这次聚会上,时雪青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elian。和小男友玩着包养游戏的超级富二代很热情,就是穿搭乱七八糟的,好像把狂欢节该穿的costume都套到了身上。
  时雪青和他聊天,心想elian的审美应该挺不错的啊,否则怎么会帮他选那个冰晶蓝。
  真正吸引时雪青注意的,则是邢钧那个名叫傅瑞延的朋友。傅瑞延戴着眼镜,笑容温和,是个非常可靠的律师。席间,有人说傅瑞延是江苏人,家里在政法系统很有势力。时雪青在网上搜了搜,居然在百度百科里看见了傅瑞延的爷爷和叔叔。
  时雪青和傅瑞延加了微信。邢钧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席间,气氛越炒越热。几个人说到江苏,有个人说春节要回国去扬州玩,不知道哪个园子值得去。elian说:“我听说老邢一个月前回国去了扬州一趟,你问问他。”
  “邢哥,你去扬州干什么啊?”有个女孩好奇道。
  邢钧笑笑不说话。另一个人却喝多了,说:“老邢还给我发消息了呢,他说他去他朋友的家乡,给他带点扬州特产回来,问我扬州有什么特产。什么朋友,这么细心……”
  女孩看看时雪青,又看看邢钧,笑着说:“不会是这个……朋友吧。”
  她说得很暧昧。那人却来了劲,过来问时雪青:“你也是扬州人啊?你家住在哪一片?”
  第106章 绿茶捞子时间法
  “我住……”
  时雪青张着嘴。大庭广众之下, 他没办法拿出地图,来为自己的谎言找个借口。
  “对我朋友家住哪条街这么感兴趣?怎么这,想上门拜访?”
  打断那人的话的, 居然是邢钧。
  那人无语了, 嘴里嚷嚷着什么“我哪敢啊”之类的,倒是没再说这个话题。时雪青小心地看向邢钧, 对方含着微笑,和其他人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