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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世记忆重叠,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赫连岐想得越来越多,头疼欲裂,疼得他浑身发抖,李三忙上来扶着他,他撑着缓了一会儿,咬着牙生扛了过去,等痛感如同潮水消退,赫连岐只觉自己的脑子空空荡荡,痛感也消失了。
  “侯爷!你好些了吗?”
  “放手。”
  赫连岐猛然甩开李三的手,李三猝不及防仰倒在地,赫连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点儿要扶的意思都没有,他手撑着城墙起身,风灌进他的衣袍里,显得他的身量单薄,更显眼下发青,面色憔悴。
  赫连岐收起思绪,跌跌撞撞地顺着石阶往下走,中途李三一度想上前去扶他,都被他推开,态度冷淡,“少管本侯的事情!”
  李三看着陡然变脸的赫连岐,心里叫苦:自家侯爷的病情看来是越来越严重了。
  据说,有次他浑身是血的从屋里爬出来,吓坏了侯府的一众人,请了各路神医来诊断,只说他得了失魂症,魂魄离体之时,会做出些不合常理的行为。
  老爷子忙追问有没有什么办法,那神医只是摆了摆手,留下了一对蛊虫,说只有给他种下母蛊,再由与他心意相通之人服下子蛊,这件事就成了。
  听说当时整个侯府上下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赫连岐虽然年纪轻,不近女色,还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让女方承担随时守寡的风险,侯府上上下下都干不出这种事情。
  于是今年老侯爷才执意留下赫连岐,特意跟陛下请旨,让他好好缓一缓,享受一下安逸的生活,说不定,万一,就有了心爱的女子而心甘情愿的留在王都了呢?
  第51章 病弱凤凰男13
  江州据王都千里远,紧赶慢赶,总算是堪堪到了江州地界。
  “殿下,前面就是千佛谷了,过了这里,马上就进入江州盂县了。不如我们就此寻个地方歇歇脚?”
  车队行至半路,一随从跑到中间的马车一侧停下,同里面的人说话。
  楚文州掀开帘子,探头一看,入目是一片翠绿,层峦叠嶂,山势陡峭,两侧的山把这片围了起来,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凹陷。
  “不能在这里停下,”楚文州平静的说:“江州附近流寇作乱,万一从山上有埋伏,我们毫无招架之力。”
  随从只是个普通的马夫,不懂这些,“可是殿下,我们这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山匪啊?再者说了,这里的山势如此,怕怎么着也得走两天才能走出去,现在不歇歇脚,后面都没有力气赶路了。”
  楚文州看了远处一眼,风吹过山上的树林,簌簌作响,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不能在这里,等再往高处走走,也比这里强。”说罢,直接放下了帘子。
  随从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传令下去,一群人怨声载道,实在是不想再走了,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楚文州来,为什么日夜不休的赶路,这样下去,人没到江州就先被累死了。
  他们从北方来,南方的气候湿热,有人水土不服,连吐了几日,整个队伍都蔫蔫的,没有力气赶路。就这么又走了一日,楚文州终于松了口。
  于是一行人索性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支起了架子,点起了柴火,稍作休整。
  “属下几人刚从山下的浅谭里抓了几条鱼,大伙正一起烤着吃呢。”随侍左右的侍卫过来喊他,“殿下,你一连几日都怎么吃东西,索性跟我们一起吃点吧。”
  楚文州闻言兴致缺缺,“你们自己吃吧,孤受不了鱼腥味儿。”
  属下举着几根木棍子转过了身,又被楚文州喊住了,“殿下有何吩咐?”
  “你刚说的那个水潭在哪里?”楚文州问。
  “哦,”属下伸出手指了指东边,“在那里,顺着那条小溪往下游走,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无事了,退下吧。”
  夜幕降临,明月被几枝树杈挡住,一阵风吹过深色的湖面,波光粼粼。
  楚文州边往湖边走,边在脑海里同系统对话,
  【宿主,你体内的毒素越积越多,你马上就又要死翘翘了。】
  系统满怀恶意的提起。
  【反正已经死了两次了,不嫌多啊不嫌多。】
  楚文州对此反应平平,一点儿都没有被刺激到,反而引以为傲,【你说,我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说不定死着死着,死者为大,任务就完成了呢!】
  【宿主,你的任务可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这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楚文州无奈反问。
  【我可警告你宿主,剩余的能量只够支撑你再死一次,倘若任务还完不成,你就永远待在这个小世界吧!】
  【哦,】楚文州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样子,【那我还能活多久?】
  【少作死,三年还是勉强够的。】
  【那就好。】
  趁着有人把守在附近,楚文州把自己的衣服随意扔在岸边,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湖里,湖面“咚”的一声,就渐渐的重归平静。
  时间久了,系统都要以为楚文州要把自己给淹死的时候,他抓了条鱼冒出了头。
  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楚文州“啧”了一声,嫌弃那条鱼长得丑,又顺着给放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在湖里泡了一会儿。
  正值盛夏,越往南,气温越高,他一连忍了几天,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身上出的汗味儿,有损他的形象,所以特地打听了一下,果然让他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深湖。
  泡了一会儿,水越来越凉,他索性直接游到了岸边,湿哒哒的爬了水来,里衣贴在身上,内里的肌肤隐隐的透出几分颜色。
  湖面除了风声,就是树叶子摇动的声音,楚文州没多想,刚想捡起一件衣服穿上,突然一道劲风破空而来,他转身闪开,顺手把外衣披上,正对上几个从树林里蹿出来的黑衣人。
  几人通通蒙着脸,手里拿着刀冲着他,唯独为首之人握着弓箭,箭矢就斜插在楚文州刚才站立的地方。
  楚文州不慌不忙的把外衣的束带系上,这才问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倘若多问一句,应当是:我的属下在哪里?
  为首之人冷笑一声:“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这老虎山的老大,倪山霸!”
  楚文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十分有诚意的夸赞道:“名字真好听!”
  倪山霸“哈哈”大笑,“算你有眼光!你的手下都被我毒晕过去了,只要你乖乖的交出你身上所有的财宝,老子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刚穿上衣服的楚文州:“……”
  见楚文州不说话,倪山霸还以为他有意见,抢过手下的刀,这就要磨刀霍霍地上前,待走近了一瞧,才发现这位的脸非同小可。
  “嚯!兄弟你长得挺好看啊!”
  从他的角度看起来,那是月下美人,用他贫瘠的形容词来评价,那就是,长得好踏马带劲!比他前些日子抢来的新媳妇还好看!
  “兄弟你是个娘们转世吧!”
  倪山霸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和弟兄们一连蹲了好几天,看出这是个大户人家,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少爷本人,原来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整日里待在马车上不下来,藏得这么严实。
  楚文州对此只是笑了笑,然后用原主那张十分善良的脸,冲着他招了招手。
  见倪山霸真的上前,他的小弟们想跟上去,还被制止了。于是他们索性站的远远的,也就目睹了那个人扯过他的胳膊,抬脚把他们的老大给踹进了湖里,铿锵有力的骂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
  几个小弟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就拿着刀冲向了罪魁祸首,竟敢如此对待他们的老大,不能容忍!
  楚文州也不躲,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头发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在月下笑得一脸温柔,几人先是一愣,忘了动作,随即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白粉迷住了眼,眼前一黑,刀落在地上,他们纷纷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乱作一团。
  楚文州也没想到这么容易,拍了拍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发现奇沉无比,刀还生锈了。
  他心说:这难道就是远古时期的破伤风杀人大法?
  此时,倪山霸已经挣扎着从水里爬了出来,胳膊刚扒到地上,抓住一把草,就听见一声笑。抬头一瞧,那人低着头,长发垂在身前,几乎要碰上他的脸,面色苍白,嘴边还留着奇异的血迹,手里拿着把大刀,笑得鬼气森森,而他周围,自己的小弟倒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鬼啊!!!”
  惨叫几乎响彻山谷,惊起一群飞鸟,为首之人坐在马匹之上,若有所觉,看向天空结伴成群略过的一群飞鸟。
  “怎么了侯爷?”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赫连岐疑惑道。
  副官李三摇了摇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