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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就开始得寸进尺,要用他的梳子,进而假装自己梳不好,都是身边人梳,缠着他给他束发。
  那时候,对方递过来的就是像这样的一条发带。
  赫连岐盯着手心里圈起来的发带,上面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让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想到了,当对方坐着时,它不安分的从身后的头发中滑落下来的场面。
  他本来觉得好笑,顺手收了起来。
  就这么走了半路,才猛然想到:按楚衡的性子,不可能就让它丢在这里。
  他去而复返,果然从地上发现了有拖擦过的痕迹,草都被压塌了,仔细一看,处处都流露出不对劲。
  他飞奔回营地,翻身上马,李三撞见他,忙喊着:“侯爷?侯爷你去干什么?!”
  赫连岐从腰间拔出了他的剑,吩咐道:“三,叫几个会武功的,跟我走!”
  “是!”
  李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很紧急,毫不含糊的就应下了。
  赫连岐却迟迟不动,脸色突然难看起来,李三忙上前去扶他,试探道:“侯爷?”
  赫连岐趴在马上缓了一会儿,然后茫然的直起身,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又看了看李三,皱了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三见他眼下又开始发青,心道不好,“那个侯爷,你还记得你刚才要去干什么吗?”
  赫连岐笑了,“李副官,你在质疑我?”
  李三猛摇头,“下官不敢。”
  无奈的李三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家老侯爷保佑,别真的忘记什么要紧事,等恢复过来,少不得又来找他的麻烦。
  等人走了,脑壳空空的赫连岐收回剑,想了一会儿,发现确实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之前好像很着急,那应该对“自己”来讲的话,是好事无疑了。
  谁料半夜里睡不着,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他们一路上相当顺利,连个山匪都没碰见,为什么总觉得心悬在半空中。
  月色顺着营帐的缝隙流到他的脚下,他起身,一条绸带从怀里飘扬而下。
  第53章 病弱凤凰男15(呱嗒呱嗒又写了一章)^……
  楚文州有点儿笑不出来了,“没什么,我随便看看。”
  山生仍然是警惕的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么敷衍的借口,肯定糊弄不过去。
  “说实话。”山生果然道。
  他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位沈雁是不是跟那一伙人是一起的,等他们醒了,自会见分晓,眼下,他倒是有了个新的想法。
  “沈雁,你知道我们寨上次可是劫了一个大肥羊吧,眼下那些侍卫和小厮都被关在我们寨子里呢。沈先生,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楚文州知道不打消他的顾虑,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我就不去了吧,我去干什么?”
  “说不准啊,万一里面有沈先生你认识的人呢,那我们可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打听他们是出自哪门哪户了。”
  “那好吧。”
  楚文州点头应下,又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你们经常这么干吗?”
  “怎么干?”
  “绑架人,要挟他们家里要钱。”
  山生被他的耿直惊了一下,“我们这叫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这户人家,看起来就是个大户人家。这么多钱,不还是从百姓手里搜刮来的?”
  “说的也是,那这么说来,寨子里的人都是走投无路才来当土匪的?”
  “不全是。官府不作为,不当土匪就要被饿死。”山生说起这段时,脸上划过一丝阴狠,“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的,你不吃别人,就要被别人吃掉。”
  山生说着说着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木架子,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等楚文州说话,他就继续道:“前两天,那里刚活活烧死一个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楚文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木架子没有被烧光的部分,隐隐约约能看出个人形来,底下一圈的余烬,还残存着冒着油的黑色不明块状物,他没来由的犯了阵恶心。
  山生看他这样,笑了笑,“只要你不惹到我们大当家,应该是上不了这个架子的。”
  “上一个这么死的人,是因为当面骂了大当家,不然你看,我们寨子里哪个不是对大当家言听计从?”
  “你们这是害怕,而不是敬佩。”
  “这有什么分别呢?”
  山生睁着他的下三白,“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们不怕吗?不怕有朝一日,官府会出兵,剿灭了你们。”
  楚文州问。
  山生扭过头来看他,楚文州连忙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一介布衣,管不了这么多。”
  山生冷哼一声,“谅你也没这个本事,百无一用是书生。只有你们这些人,听官府的话,才会怕。”
  楚文州看出他的愤懑,不言语,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人都是得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真到了那天,打不过就跑,打过了就一战成名。不过我看,官府里那群蛀虫,是不会给自己找事的。据说王都来了人,他们正忙着怎么把政绩做得好看些呢!”
  “想不到二当家知道的还挺多的,我能冒昧问一下,你是为什么来当土匪?”
  山生笑了,“活不起了呗,被生生逼到这份上的,不然谁会上赶着当土匪!”
  “实话不瞒你说,我虽是个读书人,也常常自命不凡,无奈文不显思,屡屡落榜,倒是跟我同乡,看身世煊赫,实则蠢笨无比之人,考上了,我也渐渐地失了心气,不打算再考了。转而做起了生意,士农工商,是最末之术了。”
  “呵——”山生冷笑一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楚文州好奇的问:“为什么,二当家有何见解?”
  “简单的很,如今的科考被世家大族把持着,你的名额被人占了去呗!”
  “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科举这般公平的考试,名字都是糊住的,层层监考,如何能作弊,更别说冒名顶替。”
  “怎么不可能?!”
  山生嗓音逐渐尖锐起来,“我落了三次榜,家里供我考试,我知道落榜另有原因之后去找县衙讨回公道,谁料我的父母被他们生生防火烧死,要不是那天晚上我不在,也就一并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这都是为了给县上举人老爷的孩子腾位置!人命算得了什么!江州水患,有人敢来吗?!”
  “就算是王都来的,天高皇帝远,出了点儿意外,死在路上,这难道算什么大事吗?”
  楚文州看他情绪越来越高涨,对他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心里五味杂陈,“二当家,你先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
  山生一把甩开他,“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充好人了,你不也是一样的惨。”
  楚文州无奈的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样,二当家,我相信的是善恶有报,作恶的人总有一天会下地狱的。”
  山生诧异的看他,“你还信这个?未免太好笑了吧。”
  楚文州耸了耸肩,“你别不相信,那个上榜了的,无恶不作的小霸王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二把就把自己给烧死了,相信我,二当家,以你的本事,不会只是个山匪的。”
  山生愣愣的看着他,“确有其事?”
  “我骗你干什么?二当家,大当家昏迷的这段时间,寨子上上下下可都是你在操持,不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这不恰恰说明,你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人,丝毫不逊于大当家,况且你比他有文化多了。”
  “真是这样?”
  “我一个外人,不好多说,总之我是诚心诚意的。”楚文州欲言又止。
  “呵,真不愧是读书人,鬼话连篇。这话要是叫大哥听见,你的皮就没了。”
  山生这么说,楚文州却知道自己已然成功了一小半。
  山生带着他走到半路,突然又改了主意,“你看我差点儿忘了,他们现在都还没醒呢,我带你过去干什么?”
  “我略同医术,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楚文州一本正经的开始胡扯。
  山生打定了主意,挥了挥手,“我们寨子上也有会医术的,不差你一个。”
  楚文州笑着同他分离,转身又跑回了刚才的地方。
  他非得搞清楚不可。
  有了惊艳,他这次的动作麻利的很,推门进去,发现竟然是个小姑娘。
  他满腹狐疑,走过去,只见小姑娘正躺在稻草堆上,生死不明。
  这是怎么回事?
  他凑近一看才发现对方的腿受了伤,鲜血淋漓,倘若救治不及时,今后保不齐会落下病根。
  小姑娘估摸十六七岁,猛地睁开了眼,楚文州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害怕,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也不是瞎子,见他仪表堂堂,样貌俊美无比,跟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不一样,天然的对他多了些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