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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慕张了张嘴,沈其楼三个字从他的脑子里打了几个滚,即将要被念出来。
  沈其楼可以为他证明,他们会信的。
  他那天晚上,闻见了沈其楼身上的血腥味,但那肯定不是沈其楼的血,也不是后来闻见的魔修的血……
  他要是说了,会不会影响到沈其楼。
  可是他们拿沈其楼没什么办法,他也从来都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说了也不碍事,说吧,说吧……
  众人都等待着后文,只见江慕站在一片狼藉之上,发丝凌乱,抿了抿嘴,脸上闪过挣扎,“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白眉长老继续捋着胡子,务虚长老瞪着眼等他说完。
  “没有人,我开玩笑的。”
  江慕摊开手,笑了两声,“你们是不是都是蠢蛋啊!既然打定注意要将这罪名按在我头上,那还愣着干什么。”
  “竖子无礼!蛮横!”
  白眉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
  林风忧心忡忡的望着被锁链捆起来的江慕,他大概还不知道长老们决定怎么处置他。
  江慕确实不知道。
  他以为,他身上有没有沾染魔修的气息,测一下就知道了,他清清白白,顶天立地,身正不怕影子斜。
  等一群人押送着他,到了断骨崖之前,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断骨崖下是万丈深渊,镇压着无数妖魔,禁制重重,就算是元婴大能,掉下去也是必死无疑,更何况是他,怕是瞬间化成齑粉。断骨,断的是常人混身上下的整整二百零六块骨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江慕明知故问,心中尚存一丝微妙的希冀,双手死死地趴着身旁人的袖口,“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罪不至死吧,真要算起来,我不就是下山买了些小玩意嘛不至于吧!”
  诸位见他前后反差,白眉长老直接笑出了声,“早干吗去了,这时候求饶未免太晚了。”
  陆秋跟着来到崖前,眼见一直飞鸟盘旋着飞到崖下,一阵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再看江慕,被捆得结结实实,按到了距离崖边不足一米的地方,身后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草,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师尊……江慕他,真的要这么处理他吗?”
  白眉长老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做魔修奸细的代价。”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测测他身上的气息,是不是有点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眉长老皱起眉,“江慕这种人,把他推出去给宗主交差,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也看不惯他?”
  “可……”
  “别说了,既然没有人为江慕证明,这样的话,那个内奸就是江慕,知道了吗?”白眉长老挥了挥衣袖,拉着陆秋往外面站了站。
  “江慕你品行顽劣,劣迹斑斑,既然你已经亲口认了罪,经过我们几位长老的商量,只有将你扔下这断骨崖,才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来人,把他扔下去。”
  务虚长老站在两米开外,不紧不慢的说出了最后的结果。
  “不行!这不公平,有没有天理,且不说那长老非我所杀,我身上有没有魔修的气息一测就知,为何偏要要我粉身碎骨,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吗?”
  务虚长老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江慕啊,早点儿认清现实吧。”务虚长老挥了挥手,弟子们上前一步,他转身,只留下一句,“我们走吧,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
  江慕身子猛地探出去,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大嘴把他吞进去,他额头上冒出冷汗,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死不撒手,只能恳求身边处理他的人,“求你们,看在我们同是望月宗的人,放了我。”
  “呵,我们和你算是哪门子的同宗,你杀了长老,就该被千刀万剐!”
  江慕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下一刻就身体腾空,飞了出去。
  “不要啊!!!”
  “长老?”
  陆秋回过身,本来想着相识一场多少有些不忍心,却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杀气腾腾的剑意瞬间砍断了捆着江慕的锁链,那人一手执剑,一手拎着江慕的后颈,带着他飞了上来,随后稳稳落地。
  白眉长老被陆秋喊着回头一看,这一看就不得了了,“沈其楼?!”
  “他是沈其楼!”陆秋一个没忍住喊出声,众人纷纷看了过来,这才发现崖边站着的那人,和地上躺着的江慕,站着的那位,脸上的鬼面具,清清楚楚的刻进在场所有人的眼里。
  “怎么会是他?”务虚长老后退两步,不敢置信道。
  沈其楼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江慕趴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大喘气。
  沈其楼低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见过尊主!”
  几位长老纷纷低头行礼,跟在后面的一众弟子也有样学样,“见过尊主!”
  虽说同为十门之一,但除了沈其楼,没人配得起这句尊主。
  “尊主突然来是所为何事?我们正在处理内奸,叫尊主见笑了。”
  沈其楼看着他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心生厌恶,一句话也懒得同他多说。
  “这个人我带走了,你们看着办。”
  沈其楼抛下这句话,捏了个瞬移诀,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江慕。
  第83章 修仙界废柴4
  立剑门,落水洞。
  一张巨大的水镜悬在高台之上,身着一席月白色流云袍的人站在镜前,长身玉立,亭亭如松。
  倾斜而下的水流声夹杂着说话声,若隐若现。
  可这洞内只有一人,再仔细一听,原来声音竟是从水镜中传来的,一问一答,倒是和谐。
  “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
  水晶中泛出一圈圈涟漪,发出的声音却像是腐朽的木头,他回道:“是。”
  水镜中慢慢映出一个人影,黑发黑眸黑衣,咧着嘴笑,露出白花花的牙,看起来就没什么心眼。
  “你确定没诓我,我摸了他的灵脉,他只是个杂灵根,就凭他,如何当得我的道侣?”
  沈其楼此时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如玉的面庞,他嘴角微斜,狭长的眼尾向下,几分讥讽几分不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突破不了吗?这就是原因所在。”
  水镜中江慕的形象慢慢化开,荡出了一层层的波纹。
  此话直戳沈其楼的痛处,他上次收了重伤,虽未伤及根本,但他却再未更近一步。
  “你生性凉薄,心性坚韧,是天生的剑修,可是你心中无情无爱,想要飞升成仙,几乎等同于痴心妄想。”
  水镜继续说,下一秒就被沈其楼的剑捅了个对穿,镜面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化成了一滩水。
  沈其楼收了剑背在身后,转身离开,衣袍翻飞,面若冰霜,他道:“以我的天资,飞升只是早晚的事情,用得着你多嘴多舌。”
  满地的水慢慢聚起来,又成了一面水镜,沈其楼已经走下了高台。
  水镜叹了口气,又道:“可你还是救了他不是吗?”
  “你逃不掉的。”
  沈其楼在离洞口五步远的地方顿住脚,洞外的光透过他的身形,浓重的肃杀之气就要溢出,看起来就像是一柄剑直直的插在了那里。
  他头也不回,嗤笑了一声,“顺手救了而已,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突破的机会的。”
  “我迟早,要杀光天下的魔修。”
  水镜里映出沈其楼的身影,里面的他慢慢的走出了落水洞,背着剑,径直的走回了闭关的地方。
  与此同时,重伤昏迷的某人猛地一下睁开眼,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之后,又“唰”的一下翻身从榻上滚了下来。
  “哎呦喂!”
  江慕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腰,随后站直了四处瞧了瞧,又难以置信的搓了搓自己的一双大眼睛,嘟囔着:“我没看错吧……”
  等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房间,“哗!”的一下,视线豁然开朗起来,远处是雾蒙蒙的重峦叠嶂的青色山峰,赤鸟盘旋在天空。
  所有的景色尽数收入眼底,他甚至能看到炼器门内的某座山下的瀑布,远远看去,像是一条似有若无的白练,站在此处,简直是一览众山小。
  这里是……悬剑峰!
  江慕两只手插在发间,头发被他揉成了一坨杂草,他就这样难以置信的走了两圈。
  “你在干什么?”
  江慕回头,见到来人,马上放下手,露出了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容,“尊主好。”
  沈其楼的脸被面具遮住,露出的一双眼似有不解,他突然想起忘记问一下,此人的智商如何。
  水镜告诉他,此人就是他未来的道侣,他自然要以道侣的眼光去看他。
  此人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中衣,材质差的没法看,束带也没系好,头发凌乱,像顶了个鸡窝,鞋只穿了一只……脸倒是勉强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