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敌:小陆董,大后天就考试了。这学期,我大半学期跟着您京市,菲国工作,高数课几乎都没上,我也不是华罗庚转世,临时抱佛脚肯定来不及,但是挂科又太难看,是吧?
陆无敌:我有我们系主任电话,您要吗?
陆子君发完微信,把手机往洗手台一放,哗哗冲起澡,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一会儿,手机便在湿滑的台面上振动起来,嗡鸣声穿透水声。
陆子君半闭着眼,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亮起。
lu:你在逼我帮你作弊?
作弊?
陆子君心口一紧,手一抖,小红米“哐当”一声砸在浴室地砖上,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啊,完了,小红米和高数考试一样要寿终正寝了。
早知道就不来酒店找皇帝了,他就是个大骗子。
浪费时间,浪费地铁票钱,如果没来,模拟题起码背完三分一。
陆子君气呼呼地套上浴袍,把腰带狠狠地往腰上打了个死结,捡起摔黑的小红米,猛地拉开浴室门冲出去。
“打电话怎么就是作弊了?”他声音拔高,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高数题,往陆竞珩的大腿砸去。
“我现在就学!”
“你教咯,一次只能说两三个字的半哑,是要怎么教?”陆子君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瞪着沙发上的人。
第33章
“半哑?”皇帝抬起眼,直勾勾地看向陆子君。
“啊哦,我是说…”陆子君口风立刻转向,“我是说,两三个字我也能学,用半个大脑就够了。”
陆子君胡说八道地找补,嘲笑别人短处,本来就不太好,再加上他天生性子软,皇帝一瞪眼,立马就要跪。
他撑着叉腰的手臂,想放下,却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想道歉。
若不是陆竞珩先骗人在先,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皇帝含着金汤匙出生,英俊聪明,老天爷给他的已经不单是偏爱,一点点措辞上的嘲讽,应该会造成什么伤害……吧?
但陆子君读不出皇帝眼中的情绪,客房的灯光温柔,映在深不见底的暗黑中,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他悄咪咪地把视线挪到散落一地的卷子,叉腰的双手往背后一点点挪,夹成一个老干部散步的手势,垂眼站着。
两人在沉闷的空气中僵持着。
不一会儿,只见陆竞珩弯下腰,捡起落脚边的卷子,整了整,放回茶几,站起身。
陆子君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只见对方绕过自己站立的地方,往吧台走去。
威士忌缓缓倒入杯中,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浮闪,像小粉毛的漂亮的眼。
半哑,确实教不了,一个公式都说不完。
给系主任电话,是可以解燃眉之急,可这不是正道。
也许是和自己在一起久了,见多了人际关系的弯绕,小粉毛多少受影响,临到考试想走捷径,这不应该。
“回去。”陆竞珩开口道。
“不要。”小白藕突然从后腰伸出,圈在他的腰上。
丝绒浴袍下温热的身体紧贴后背,环腰的手臂箍得用力,陆竞珩身体骤然绷紧,杯中冰块在撞在水晶杯壁上叮当响。
“教不了。”
“回去复习。”
陆竞珩轻拍腰上的小白藕,示意陆子君松手。
“两三个字,我能听懂。”小粉毛闷声坚持着。
“听话。”陆竞珩大手覆上腰间紧箍的手臂,用力向外掰开。
“不要。”陆子君手臂吃痛,却顺势身体贴紧陆竞珩的后背,一条腿猛地抬起,小腿紧紧缠住他的大腿。
深蓝丝绒浴袍大腿侧滑落,光洁的皮肤在吧台的射灯下白的亮眼。
陆竞珩呼吸一滞,重心骤失,两人踉跄着向后跌去。
地毯一声闷响——
陆竞珩托住陆子君的后脑,重重地摔到在地毯上,两人呼吸瞬间交缠。
很近。
陆竞珩撑起的手臂肌肉绷紧,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到陆子君殷红的唇。
小海鸥微张着翅膀,正向自己发出邀请。
他俯下身缓缓靠近。
很近,近得可以窥见白皙皮肤下细小的粉红血管。
陆子君睫毛急促地颤了颤,陆竞珩沉甸甸地压在身上,灼热的呼吸就在鼻尖,薄唇线条清晰冷硬,近在咫尺。
他盯着那微抿的唇,干燥,唇峰凌厉,是陆竞珩惯有的性格模样。
陆子君开始有一些后悔,也许皇帝真的可以帮忙把高数题理清楚?
两三个字慢慢说?或者……更多?
一股强烈的冲动毫无预兆地涌上来——
如果自己吻上去,皇帝是不是可以再多说几句话?
讲题的效率就会更高一些?
!!
陆子君同学!!你在想什么!!
陆子君被自己的荒谬的想法彻底惊呆,他屏住呼吸,错开脸埋进陆竞珩的颈窝,双手双脚扒住他的身子。
“小陆董,你可以慢慢说,肯定没问题的,我还有三天才考试。”他张口道,唇瓣软软地擦过陆竞珩侧颈的皮肤,是熟悉的沉木香。
“我们试试,好不好,你可以的。”陆子君又开口,陆竞珩的皮肤很热,在自己唇间若有似乎地氤氲。
“两三字教不好。”陆竞珩不肯松口。
咦——
陆子君从皇帝的颈窝里抬起头,瞪大了眼。
“小,小,小……”
皇帝说了一个长句!!
陆子君用力抓陆竞珩的肩摇着,“你,你,你。”
唇瓣柔软的触感还留在颈间,陆竞珩的肩膀却被锤得邦邦响。
他知道自己说了长句。
为什么?因为陆子君的唇吗?
如果再吻一次呢?
“小陆董,肩膀过来,你多说两句看看。”陆子君从陆竞珩身下爬出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张开双臂。
“说个导数的四则运算法则。”
不由分说的,陆子君把脸又埋到陆竞珩肩头。
“四则运…”
“加油哦。”陆子君细声鼓励着。
沉默。只有沉默。
“没啦?”陆子君抬起头,看向陆竞珩。
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盯着自己,视线缓缓地移到唇上。
额?要干嘛?
难道皇帝也有和自己一样离谱的想法?
陆子君慌了,这能行吗?
“小,小陆董,你的意思是……”陆子君摸摸自己的唇。
陆竞珩没有回答,视线随着陆子君的手指,移到他的唇上。
用嘴是吗?一定要用嘴是吧?两个男生可以接吻吗?村长知道会不会拿刀砍人?
“啊,我,我。”陆子君眨眨眼,干咽了下,再一下。
而后,他咻的站起身,抓起吧台上的威士忌,仰头猛灌起来。
酒精迅速冲上大脑,来,陆子君跪在地摊上,伸手抓住陆竞珩的肩膀,鼓起勇气——
嗷呜——
他低头,狠狠一口,咬在皇帝的肩膀上。
“陆子君!”陆竞珩眉头一皱,抱紧肩上的人,“你是狗吗!”
嗷呜——
***
陆子君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他头痛欲裂,眯着眼看了眼床头桌上的时间,距离高数考试只剩下不到40小时。
他猛地弹坐起来,心脏狂跳。
完了!高数完全没碰!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袍,睡袍腰带死结纹丝未动,没有酒后乱性,他又重重地松了口气。
记忆最后的片段,是陆竞珩那紧盯自己嘴唇的沉暗眼神;为壮胆,陆子君喝下一大瓶威士忌,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唰——
盥洗室们被打开,陆竞珩赤着上身走出来,水珠顺着紧实的肌理滑落。
陆子君刚放下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啊,小,小…”
他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盯着陆竞珩肩上的淤痕,说不出话。
两个狰狞的牙印,就在皇帝的左肩,一深一浅,暗红得吓人。
总统套房没有其他人,只可能是自己咬的。
陆子君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浴袍,死结还是死结,可那只是束在腰上啊,除了保护肚脐眼,哪里都保护不了。
陆子君快哭了,他试着挪动了下身子,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自己酒后用了蛮力,在皇帝身上干了坏事?
这下他更想哭了。
只见陆竞珩径直走到他面前,湿热的身体带着水汽和沉木香擦着他手臂掠过。
陆子君呼吸一窒,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小腿靠被床沿一绊,人便要往后倒去。
陆竞珩脚步未停,只在他失衡的瞬间,手臂随意一抬,滚烫的掌心稳稳托住他后腰,力道不轻不重,停留半秒便撤开。
然后他捞起床上的t恤,利落套上,转身,目光沉沉压过来,“还学吗?”
陆子君脑子嗡的一声,不敢动了,后腰像被点了把火,沿着后背四处乱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