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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水寒挑眉,心想郝帅长得确实不错。
  “说呀!”郝帅赖皮狗般摇晃他手腕,“哥,你喜欢我吗。”
  严水寒无奈点头,“有一点。”
  “真的?!那……”
  郝帅笑容灿烂,随即耳根绯红,紧张到抖了抖腿,闭上眼,嘟起唇就往严水寒嘴上凑。
  严水寒不轻不重给了他一个耳光。
  郝帅捂脸哎呀叫出来,惊讶瞪着他,“干嘛!你不是喜欢我吗,有不能亲嘴的喜欢吗?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柏拉图?还是什么?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个毛啊。”严水寒嫌弃地擦擦手,“有点喜欢而已,你个小王八蛋不要得寸进尺。”
  郝帅喘口气,捂脸眼神不甘心,“有点喜欢不就是可以答应,答应之后我们就进阶成很喜欢,最后演变成爱。过程有什么问题吗?”
  严水寒冷道:“少看点爱情片。”
  郝帅哼一声闷头不悦坐在台阶上,严水寒注视门口的背影,感慨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一条狗。
  吃了根骨头,还不愿意走了。
  “郝帅。”
  少年立马扭头望着他,“怎么了?”
  “我刚结束一段感情。”
  郝帅表情微变,仍然注视着他。
  “我二十七了,你才十八岁,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严水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抽风了,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拒绝对方,为什么把拒绝说的那么正式。
  他原本就没觉得郝帅在认真,自己却一本正经地讲这些,不是有点丢人吗?
  “不行!”郝帅走到他跟前,无比严肃地注视严水寒的眼睛,“为什么觉得我追求你是浪费时间?再说了,这是我的时间,我想拿它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说我喜欢你,一见钟情,就是喜欢你啊,我做我喜欢的事情为什么是浪费。”
  严水寒微微蹙眉,心里泛起涟漪,扭头不愿看那么有力量的眼睛。
  可是郝帅越过台一把抓住他胳膊,迫使对方直视自己,“哥,你刚分手不是更好吗,让我代替他的位置,我愿意,只要能让你少些难受,我都愿意。哥,我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怎么追你,我知道我家里比较穷,拿不出好东西给你,但鸡蛋和蔬菜都是我和奶奶亲手种的,都是心血都是爱!哥,等我今年收西瓜,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更好的东西。”
  “少在这里大言不惭。”严水寒尴尬地抽出自己胳膊。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郝帅又开始发誓了,“我郝帅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哥!我真的特别喜欢你,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沦陷了,想天天见到你。我没骗你,我、我想着你自慰好多次了!我以前看片都没有过这种激动,就好像、就好像春天里发情的猫,一直叫。我也不想叫,但我不叫就难受,我的心和我的鸡都很难受!”
  严水寒:“……”
  郝帅越说越激动,“我没觉得我们差多少,网上那么多人忘年恋,我觉得我们这个年纪刚刚好!我又年轻,你想搬货什么的我都可以帮你,你有成熟稳重,你可以包容我的小性子嘛,这不是互补吗?我觉得我们好合适啊。”
  “你也知道你是耍性子?”严水寒深吸口气,“退到后面,别这么激动,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郝帅哦了一声,退一步为自己解释:“我口水不脏的,我没有口臭,我健健康康的。哪里都健健康康的。”
  严水寒不信,说,健康证拿出来。
  郝帅拔高音调,“哥!你怀疑我!”
  严水寒笑了,道:逗你的。
  郝帅歇口气忸怩地说:“我不介意你和别人谈过恋爱。你和前任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对不对?你应该把目光放在眼前人的身上,才是最重要的嘛。”
  这么一瞬间,严水寒动摇了。
  在他规划好的几十年生活里,一切变故皆是他意想不到的。
  二十出头的时候,他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下班能自由写作,梦想出版。但是事与愿违,稿子一退再退,工作稳定可越来越累。
  他当时的领导还画饼说:水寒,大环境不好,国家都穷,发不出工资正常的。
  严水寒不信,他一怒之下走了。
  接着开始新工作,继续写不同的小说,结局无非是重蹈覆辙。
  分手的时候,他和前任闹啊,争吵起来,男人拍他胳膊,严水寒刚开始还想用吻糊弄过去,可是受着受着他忍不住破罐子破摔,毕竟一个男人伸手不知道轻重。
  疼得要死的他甩开对方,黑脸怒道:“分啊!不就是分手吗!那就这样吧!你想赚钱就去赚,你他妈去北京去上海去美国都跟我没关系!我他妈受够了,那就各自安好吧!”
  男人流泪质问:“严水寒!你是一辈子不会出柜吗?你是想未来找个女人结婚吗?你是想一辈子都这样吗!”
  严水寒点头说是!全是!你满意了吗!
  男人又给了严水寒一拳。
  那天夜里,严水寒左脸肿起来,看着文稿里那几排字,觉得自己意气用事。
  可是他拉不下面子,更不想阻止爱人进步,也不想耽误对方的前程。
  严水寒喜欢把男人比作狗,其实是无时无刻提醒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一条没用的狗,是废物,是懦夫。
  他不会和女人结婚,更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严水寒同样想往好的地方发展,也想堂堂正正毫无畏惧地告诉世人,自己他妈就喜欢男人。
  珍惜,谁都不想失去再珍惜。
  郝帅察觉严水寒陷入思绪中,立马乘胜追击地握住他的手,“哥,你看着我。”
  严水寒失神地看向他。
  “我知道我自己所做的一切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不在乎。”郝帅难得正经,他捧起严水寒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你不是有点喜欢吗?不反感吧……”
  郝帅吻了严水寒的手心。
  第6章 位置不重要
  严水寒眉毛动了一下,立马用那只手掐起郝帅的下巴,他的手较为粗大,能轻而易举包下郝帅整张脸的程度。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轻轻地捏着他下巴,颔首轻笑,“接过吻吗?”
  郝帅眼神都变了,除了一股倔,瞳孔里还有一丝讶异与渴望。
  见少年摇头,严水寒慢条斯理地接着问:“和人做过吗?”
  郝帅再一次摆脑袋。
  “你之前说梦到过我……”严水寒眯眼,“梦得明白吗?”
  郝帅喉结滚动,“梦里挺明白的。”
  严水寒眯眼笑问自己是1还是0?
  “我、我都想了。”郝帅没有说谎。
  郝帅是个爱冲浪且审美在线的少年。他要是有钱,估计能更好地收拾自己,提升自己的衣品和形象。
  只可惜身在乡下,他没能力也没必要,不过俗话说没有不代表不懂。
  他第一眼见到严水寒就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性感,举手投足性感的同时又具有男人味。不是标准的大帅哥,确实具有韵味的男人,他拿不准对方当top还是bottom,也懒得考虑那些问题。
  所以将严水寒当下饭菜的时候,郝帅偶尔会有居高临下的想象画面,偶尔也会有仰视崇拜的梦幻场景。
  位置根本不重要。
  反正那个人是严水寒就对了。
  “郝帅,你还真是喜欢连吃带拿。”严水寒闻言失笑,饶有趣味地用手背轻抚郝帅微微发烫的脸,不轻不重拍了两下,“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郝帅思忖,不自信地问:“示爱?”
  严水寒正色纠正,“是求爱。”
  “我想爱!”
  “那你就爱呗。”严水寒逗他玩乐,嘴角上扬目光深邃,“你总有一天会发现,吃不到的时候,才会叫,才会痒,才会难受。”
  可见严水寒是懂勾人的。
  短短几句话就让年纪轻轻的郝帅失了神,他夜里回到家,接了一桶冷水就开始呼呼地往身上灌。
  五月底的天气热得古怪,郝帅将脑袋塞进桶里,咕咚咕咚,冒出头对着不远处的旺财低骂:臭狗,我才不像你呢。
  只可惜郝帅嘴里是这样说,可却没有那个定力,他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着严水寒白天挑逗他的话,情不自禁就像狗一样地摇尾巴,像猫那般乱叫。
  估计放纵过头,第二天鸡都没能把他叫醒,还是奶奶将他掀起来的。
  郝帅的奶奶不一般。
  她叫李清明,清明节生的,和严爹一样是孤儿。那个年代靠着亲戚长大,性格原本内向,小时候受过欺负,性格就一百八十度转弯。村里有一次闹旱灾,她为了让家里人吃上东西,拿柴刀去抢。
  后来差点被打死,但因此被人称之为李一刀,好多人喊她刀妹。
  李清明抽烟喝酒,嫁给郝帅爷爷的时候命也苦,曾经被算命看过,对方说她身有煞气,会克夫,儿孙不孝。
  李清明拿拖鞋将人赶走了,啐了一口痰骂他臭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