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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屏道贺,郝帅原本激动高兴的心在严水寒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清醒了。
  他坐起来小声问:什么意思?
  严水寒含嘴里那句分手说不出来,他用一双忧郁的眼睛看着郝帅,胸口起伏,这几秒简直是他这辈子以来最煎熬、最持久、最摇摆不定也是最磨人的一刻。
  “没什么,睡觉吧。”严水寒拿过手机,“明天有的忙,我们可以看看水势。”
  郝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哥,我总感觉你这几天都非常奇怪,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给你什么压力了?”
  严水寒转移话题,“明天……”
  郝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严水寒疼得嘶了声,“你哪里不好?哥,你告诉我你哪里不好?我不喜欢你总是这样说话,一下子对我那么好,一下子嘴巴上又说自己不好,你不觉得你语言和行为前后矛盾吗?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宝贝……疼。”
  郝帅弹开又轻轻端起他手腕查看,歉意亲了亲,抬头尴尬道:“对不起,哥,我激动了……很疼吗?我给你吹吹。”
  “没事,休息吧。”严水寒大字倒下,他心想,自己原来是个心口不一矛盾的人吗……
  “好吧。”郝帅没有过多言语纠缠,他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同样坚信严水寒不会伤害他,他更不希望严水寒为难。
  郝帅关掉已经结束的直播页面,起床喝口水,踩到了纸巾和打结的套,他低头认认真真收拾一番,回来发现严水寒睁眼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他没有睡。
  郝帅也不想睡。
  “我想听故事。”郝帅窝在他胸口,“哥,我睡不着,给我讲故事吧。”
  严水寒卷他头发玩,“讲今天我被一个爷爷当成孙子的故事吧。”
  “今天有人把你认成孙子了?”郝帅嗤笑,“感觉这样读起来有点奇怪。”
  “他应该是脑年痴呆,中暑了,拉着我的手说要我多回来看看。”严水寒将手放在郝帅的肚皮上,“我的故乡没了。没了。”
  故乡。严水寒文艺病最严重的时候,在自己的乡土诗里常写,我没有故乡。
  他和白居易“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那种眷恋与超脱的意境不同,严水寒只是单纯地委屈。他觉得西乡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接纳他。接纳他的灵魂。
  年纪渐长,他从外再回来,内心尝试去理解自己的家乡,融入这里,结识更好的事和人,他就像羁鸟恋旧林,一切都顺利,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故乡又没了。
  严水寒彻底没了灵魂接纳所。
  “它只是被淹了,水一抽干,西乡又和以前一样。”郝帅原本也特别难受,他没了地没了西瓜没了家,但今天在赈灾中突然看见手里的珠串,他的心情就没有那么沉重了,因为他知道严水寒怕他伤心,大家都安全,大不了从头再来,所以他极为乐观地干活,不想让关心他的人难过。
  可是郝帅猛然惊觉,严水寒也在这种灾难之中啊。即使洪水没有淹没他的房子,但是却吞噬了他的家乡。
  这场灾难也许还会让严水寒想到已故的母亲,队长说,他的妈妈是救人走的。
  “哥?”郝帅小心地询问:“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严水寒:“……”
  郝帅眼里流露心疼,“我懂你,严叔又不在,你一个人忙里忙外,对不起。作为男朋友,我应该更关注你的情绪……今天还缠着你伺候我,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严水寒感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闭眼哭笑不得,“你就当我想妈妈了吧。”
  郝帅眨眨眼,“那我今晚当你妈妈。”
  严水寒伸手用指腹探自己刚才闯进过的地方,“你再胡说八道看看。”
  “你别……抠我。”郝帅推搡他一下,“那我当你爸!”
  严水寒不屑笑道:“你还当我爸呢,刚刚说两句就哭。”
  郝帅不愧是年轻,他白天搬货一个顶俩,晚上被严水寒这么折腾一翻还能兴致勃勃,他转身摇尾巴道:“我也想玩玩那个,就,骂你几句什么的……”
  “……不是骂。”严水寒枕着手臂,笑吟吟与倔强的少年对视,“是奖励你。”男人边说边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明天给你玩,今天要睡觉。”
  郝帅失落躺在身边,他一改撒娇可爱,将严水寒用力抱入怀中,“好吧,那你明天不仅要给我玩,还要当妈妈。”
  严水寒:“……”
  郝帅笑了笑,又认真地在他耳边嘀咕:“你也可以依赖我啊。哥,我也是男人,你要是有那种情绪,不要躲起来抽烟,勇敢地抱着我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作者有话说】
  脑子里:要分手
  行为举止:下乡不要命救人
  脑子里:未来呢?
  行为举止:买金貔貅
  脑子里:好聚好散
  行为举止:宝贝睡不着吗?
  ◇
  第26章 你会出轨
  合龙后,大型机械等设备对堤坝进行加高加固,同时舟桥在四周围起浮桥,这样增强堤坝的稳定性和安全性。
  针对堤基砂卵石层厚度大、透水性强,以及封堵形成的堤段防渗性欠佳的问题,政府采取阻水断流措施,防止堤身向外漏水,避免复堤结构被淘刷冲毁。
  上午忙完,闲暇时间,郝帅和严水寒在堤上面散步。
  郝帅嫌热脱了短袖,严水寒一手拿着他的衣服,一手与其十指相扣,两人在安全区无人的小径上走着。
  郝帅顶着阳光,坐在马路边,“抽干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场景。”
  “下面有好多危房,你家还好近,应该不会冲垮的。”
  郝帅看向他,“我昨天发朋友圈,以前同学都担心我呢,好多人和我发消息。”
  “你招人喜欢。”
  郝帅挠头反问:“是吗?我为什么招人喜欢?”
  “你好看。”
  郝帅意外地看着他,随后低头笑道:“哥,我以为你是最不看脸的人。”
  严水寒语重心长,“怎么说呢,人是很奇怪的。都在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一个人的灵魂,但是灵魂又不是那么轻易示人的。大家来来回回,刚开始不也就看一张脸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我觉得你长相可爱,身材不错,性格也很好。灵魂嘛,是附属品。”
  郝帅哼道:“可我对你的屁股一见钟情。”
  “那也是你见色起意。”严水寒把短袖丢在他头上,“哪里算什么情。”
  郝帅穿起衣服看着他的背影又说:“哥!去哪里?你都不等我!”他追上严水寒,将手机递给他絮絮叨叨:“你不好奇我和别人聊什么吗?我给你看。”
  严水寒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摇摇头,“不用了。”
  “你都不怕我跟别人聊什么啊。”
  严水寒好笑道:“怎么?你会出轨。”
  “当然不会!我心里只有你!”郝帅努努嘴巴,“你都不在意嘛……”
  严水寒思忖片刻,非常虚伪地假装说:“啊,郝帅,给我手机看看,你不要让我抓到你和别人聊天,不然我就会生气。”
  郝帅无奈看着他,“你装的也太烂了吧?能不能富有感情一点。”
  “郝帅!给我看看,你不要偷人被我发现了。”
  郝帅:“……”
  午间阳光明媚,天气说热不热,下过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
  郝帅和严水寒借着午休时间躲在家里,客厅电视放着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色调和今天的西乡类似。
  一人喝一口赈灾分发的矿泉水,都是温热的,严水寒想起洪水之前他往冰箱冻了冰块,刚拿出来郝帅就生嚼几颗,嘎吱嘎吱,嘶嘶嘶,严水寒看得牙疼。
  “你不吃吗?”郝帅拎一颗递给他,“我就喜欢吃冰块,我以前都是切半个西瓜,往里面倒冰块,嚼着吃。”
  少年两指间滴下冰凉的水,严水寒直言自己牙龈吃冰酸疼,算了吧。
  闻言,郝帅含嘴里,将严水寒推到在沙发上,眯眼坏笑,嘴对嘴喂给他。
  电影画面昏黄摇曳着,旁白声如陈酿老酒,不紧不慢的节奏,漫不经心的语气诉说着对成长、对命运的感悟:
  「可是说真话的愿望有多么强烈,受到的各种干扰就有多么大。我悲哀地发现根本就无法还原真实,记忆总是被我的情感改头换面,并随之捉弄我、背叛我,把我搞得头脑混乱,真伪难辨……」
  声音在电视机里压缩,变得沙哑。
  可惜屏幕外的他们,无暇顾及电影。
  严水寒含着他冰凉的舌尖,郝帅捧起他的脑袋,两人在沙发上相拥。
  冰块融化在唇舌之间,可是彼此的呼吸和体温愈发热起来。
  郝帅喘气霸道从唇吻下,到下巴,挪到喉结,熟练到胸口,严水寒似笑非笑捧起他的脸,挑眉颔首,“宝贝,越来越会了,你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