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连忙跑了过来,扶住了捷丽娜,唤她:“姐姐,我们不求他……”
沈肆妄没动。
捷丽娜抓着查尔的胳膊,半靠着,站在沈肆妄面前,说:“四爷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昨晚维斯长老敢硬刚四爷吗?”
沈肆妄眉头一皱。
“这座船上大多数的权贵谁都来了,但偏偏,阿诺德维斯没有来。四爷,这是一个局。”捷丽娜抖着声音,眼底流露出恐惧,“我看到了,他们往每个人的房间都安装了简易爆炸装置,船底也有。”
沈肆妄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变化:“还有呢?”
捷丽娜一呆:“什么”
“你的话我会找人去证实,”沈肆妄没有半点慌张,“现在,让开。”
第20章
桑琢把整个房间都搜了一遍,连角落都不放过。三个简易的爆炸装置被桑琢搁在茶几上,他就这么半跪着,认认真真地全拆了。
旁边的歹徒悠悠转醒,开始疯狂挣扎,恶狠狠地瞪着桑琢,呜呜地说着什么,直到看见桑琢扭过头,看清他的脸后,顿时瞪大眼睛。
桑琢嫌他烦,起身,一个手刀,又把人打晕了。转头,继续研究这些简易的爆炸装置——沈肆妄房间里有,那么其他房间呢?要杀沈肆妄的人多了去了,那么谁会在维斯家族眼皮子底下安装简易爆炸装置
难道沈肆妄和维斯家族闹掰了
眉头拧成“川”字,桑琢沉默着,又去检查窗户,确定锁死后,准备等沈肆妄回来。
门口传来“嘀——”的声音。
脊背僵直,桑琢快速起身,躲在柜子后面,他倒要看看又是谁过来了。
“桑琢。”沈肆妄开门,看到这场景后,关门。
沈疏则走到那昏迷的、被五花大绑的人面前,直接把人拎起来,敲醒,扔在沈肆妄面前。
“先生,”桑琢见是沈肆妄,心里松口气。他把拆除的简易爆炸装置放在沈肆妄旁边,让他瞧清楚,“有人往这个房间安装简易的爆炸装置。”
此话一出,周围静了下来。
沈疏心里“咯噔”一下。
沈肆妄拿着爆炸装置的一个部分,看了看,没什么表情。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沈肆妄问桑琢:“那个人你什么时候抓到的”
“三点半左右。”桑琢认真说。
“沈疏,你过去,把这段时间的监控掐了,”沈肆妄吩咐,“把外面那两个保镖叫进来。”
沈疏颔首:“是。”
外面两个保镖进来,乍一见这场景,瞬间傻了:“四爷。”
“拖到浴室,”沈肆妄淡漠说,“堵上嘴。打。打完后拖过来。”
“是。”
桑琢就看着那人拖进了浴室里。透过门,还能看见那挣扎着往外爬的影子。拳拳到肉,伴随骨头断裂的声音,倒是格外脆耳。
“桑琢,过来。”
桑琢一颤,连忙低头走到沈肆妄面前:“先生……”
沈肆妄说:“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说一下。”
“是,先生。”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添了些时间,把自己干了什么都说了出来,事无巨细,包括自己做了多少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
沈肆妄没有打断桑琢。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他垂了眼帘,思索着,忽然笑了起来。
桑琢浑身发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肆妄问:“这些简易爆炸装置,大概什么时候会爆炸”
桑琢低头回复:“不知道。有控制器,一旦按下,就会全部爆炸。”
控制器……
沈肆妄摸了耳尖,通过传声器,冷声命令:“应了维斯长老的邀请。”
被打的歹徒奄奄一息的,两个保镖把人拖了过来,按住他的手就这么把刀扎了进去,在桑琢的视线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快要昏迷的人忽然跟离了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呜呜地叫着。
眼观鼻,鼻观心,桑琢站在沈肆妄身后,一声不吭。
他是见过这种场景的,倒不是怕。
保镖把歹徒嘴里的布拽了出来,唾液混着鲜血流了出来。那歹徒喘着气,被按跪在地毯上,所过之处,都是嫣红的血迹,浓郁是的鲜血味道呛得人直皱眉。
“叫什么?”沈肆妄只问了一句。
那歹徒哆嗦着:“钱、钱三。”
沈肆妄:“除了往这房间里安装爆炸装置,还往其他房间安装了吗?”
歹徒抖着手,没说话。
沈肆妄蹙眉:“指甲盖拔了,让他吃下去。”
歹徒的嘴巴又被堵住,那两保镖就听沈肆妄的命令开始行动,嘴里的布料都压不住那歹徒的惨叫声,桑琢垂着脑袋,假装听不见。
暴力拔出指甲,又暴力将那歹徒唤醒。桑琢听得自己指甲都开始疼。面皮紧绷着,他开始担忧自己未来。这个歹徒是要杀沈肆妄的,自己从前也是要杀沈肆妄的。以后沈肆妄会不会也这么对待自己
下一秒,桑琢听见沈肆妄淡问:“除了维斯长老,还听了其他人命令吗?”
那歹徒鼻涕、眼泪、鲜血糊了一脸,甚至下面都尿了出来。腥臊味在空气中蔓延着,众人都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没、没……”那人从喉咙里发出气音,断断续续地说,“饶了我……饶了我……”
门外,沈疏走进来,将船上所有人员信息全部带过来,展现给沈肆妄,说:“四爷,船上所有人的信息都在这儿。”
沈肆妄拿过来,看了一眼。
维斯家族是名门望族,加上沈肆妄主动上了游轮,自然不可能没有家族不过来,借着交友互通的借口,聚集所有人。换句话说,这里,几乎囊括了所有上层家族。
维斯长老的胆子还真是大。沈肆妄在心里冷笑,游轮行驶两到三天,在离海岸最远的大海中央爆炸,不会让任何人有逃生的机会。届时,维斯家族再随便找一个借口来,这样,也能掩盖事实,好坐收渔翁之利,而从未参与过此事、尚在“昏迷”的阿诺斯,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沈肆妄翻了一页纸张,没有立即说话。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就是那腥骚味。他头也没抬,随意说:“拉出去,喂鱼。不要让人发现。”
两个保镖应了一声,就把那半死不活的人拖了出去。
周围安静下来。
指尖敲打着桌面,沈肆妄眯眼,又合上了文件。
如果没猜错,维斯长老已经准备好了救生艇,打算逃走。而如今少了一个人,维斯长老不可能不怀疑。
“桑琢。”沈肆妄叫他。
桑琢一个激灵:“先生。”
“会听话吗?”
桑琢立马跪在沈肆妄的腿边,仰头看他,诚恳说:“会的,先生。”
“凑近点。”沈肆妄拉开抽屉,把里面制作成耳钉样式的传声器拿了出来。黑色的、宝石的。
桑琢乖巧靠近,下巴几乎搭在沈肆妄的膝盖处。
耳朵被人捏住,桑琢下意识地顺着力道,直起腰,往沈肆妄那边倾斜。冰凉的东西戴在他的耳朵处,他听见沈肆妄说:“布鲁克和赵曾安的房间号会给你,你去跟他们说明情况。”
“好的。”
耳垂上的力道加大,桑琢不明所以,但也没敢动。
“最后一次机会,”沈肆妄松手,手背轻轻地拍在桑琢的脸上,力道不算轻,含着警告,连带着声音都是阴沉狠厉的,“别让我的耐心告罄。”
桑琢把手背到身后,说:“我会完成任务的,先生。”
这个任务算是较为简单的。桑琢完成得很快。他从窗户外面出发,躲过那些人的视线,翻窗进去,打算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那两个人。
好巧不巧,赵曾安和布鲁克正聚在一起,笑着品茶,冷不丁看见有人闯进来,两人一怔。
桑琢举起手,任由那些保镖过来把自己制服。他没有跪下,只是站在赵曾安和布鲁克的面前,说:“先生让我告诉你们,船上被人安装了简易爆炸装置,你们的房间也有。”
赵曾安笑容依旧:“真的假的啊?”
布鲁克哼笑一声:“故意的”
桑琢恳切开口:“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他深呼吸一口气,说,“船上没有信号,先生明明可以自己跟你们说,但却让我过来。因为我在这个船上的身份是没有的,先生怕打草惊蛇。赵先生,布鲁克先生,桑琢句句都是实话。”
此话一出,两人笑容逐渐消失。
赵曾安说:“捆起来。其他两个人,把这个房间从头到尾搜一遍。”
桑琢连挣扎都没有,反而温顺地伸出手——手腕上还有深深的勒痕,已经发紫了,破皮了。
赵曾安和布鲁克显然注意到了。
“你在妄哥房间休息的”布鲁克往后靠着,坐在沙发上,说,“这勒痕,他叫人给你捆的”
保镖把自己的双手捆住,桑琢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直到听见布鲁克问自己,他才应了一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