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琢：“!!!”
借着月光，他低头看着纸条，里面是一大段话：
——元宵节那晚，a会在游轮出现，对接商家的一切。桑琢，你不去看一看你辛苦这么久，究竟是给谁卖命吗？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桑琢，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沈肆妄从一开始就能清楚地掌握你的行踪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遗嘱偏偏在你手上为什么你又能躲过鼓楼重重封锁，轻松地找到商老爷子，并在他快咽气之时拿到了遗嘱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云叙安在沈肆妄手上，到底是因为你求他救的，还是说，带走云叙安的，从一开始，就是沈肆妄呢？
越读，桑琢手越抖。他没敢看后面的内容，只是哆嗦着，把纸条塞进嘴里。桑琢不是笨的，他自然知道，这是路兆麟写给自己的纸条。字字句句，都是把疑点挑明，放到明面上来说。
这些疑点不难找，只是桑琢一开始的注意力全在遗嘱和应付沈肆妄身上，后来遗嘱没了，桑琢满脑子都是沈肆妄。不想去想疑点，也尽力不去想。
不看了。
桑琢把纸条咽下去。
只当这是挑拨。
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兴师动众
消音枪被放进柜子里。桑琢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打算再去看看猫，好巧不巧，正好看见沈肆妄刚回来。
抬手就把沈肆妄衣服接了过来，放在衣架上，桑琢乖巧说：“我给先生泡茶。”
“不用了。”沈肆妄理了袖子，往里面走。
桑琢跟过去：“那我给先生按摩。”
沈栗立马退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刚进房间，桑琢就被沈肆妄拖了进来，半搂在怀里，咬住了喉结。
桑琢没忍住，闷哼一声，被迫仰起头。手指颤着，打开又握紧，就是没有去推沈肆妄。
“桑琢，”沈肆妄离开些，抬手捏着桑琢的耳垂，“晚上吃了什么？”
“橙子、葡萄、云吞面……”
桑琢深呼吸一口气，眨眼看着沈肆妄。
“帮我泡杯咖啡，”沈肆妄松了手，说，“要苦的。”
桑琢点头：“好。”
他去泡咖啡，沈肆妄就去洗漱。等自己磨好咖啡豆，泡完端过来的时候，沈肆妄已经洗完了澡，穿着睡衣就走过来。
“先生，”桑琢把杯子放下，站在沈肆妄旁边，“泡好了。”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苦涩的味道。沈肆妄看着那还冒着滚滚热气的咖啡，抬手碰了一下杯子——好烫。
“现磨的”
桑琢点头：“嗯。可能要等一会儿，先生如果渴的话……”
“不用，”沈肆妄坐在床上，抬了下巴，说，“上来，腿放平了，坐好。”
“好。”
桑琢直接脱了鞋，上去按照沈肆妄的吩咐坐好，下一秒，就见沈肆妄靠了过来，枕在自己大腿上。
桑琢腿一颤。
沈肆妄假装感受不到，只是看了时间——十点。他说：“半个小时后叫我。”
桑琢呼吸都轻了：“嗯。”
前几天忙，今天又忙，加上早上又那么早起来，沈肆妄是遭不住了。他太累了，干脆就闭着眼睛睡一会儿。
太阳穴处传来轻轻的按摩力道，沈肆抬眼看了桑琢一眼，后者表情尤其专注，还特别小心地给自己按摩。见他看过来，桑琢小声问：“是不是力道重了”
“没有，”沈肆妄闭了眼，说，“刚刚好。”
桑琢松口气，不再说话了。
桑琢盯着闹钟，一到时间，他就去轻轻戳着沈肆妄的脸，叫他：“先生，半个小时了。”
沈肆妄不太想动。第一次生了懒惰的心思，干脆说：“再过半个小时。”
桑琢：“哦。”
一眨不眨盯着闹钟，有点累，加上大腿被沈肆妄枕得有点酸。桑琢想移动，但又怕把人吵醒，便一直撑着不动。
终于，又是半个小时。
桑琢又去戳沈肆妄的脸：“先生……”
手腕被一把抓住，桑琢吓一跳，下一秒，就见沈肆妄抓住自己的手腕，放在唇边吻了吻，带着疲惫：“别吵。”
桑琢觉得手腕都烫起来了。他缩了回来，脸也红了。
沈肆妄睡得舒服，但到底心里有事。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睁眼，就看到因为无聊透顶正一根根数着他头发的桑琢。
他低着头，睡衣领子往下掉了些，大片的胸膛露出，暧昧的痕迹和伤疤交错着，浑身都是沈肆妄平时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先生，”察觉到沈肆妄醒了，桑琢停了数头发丝的动作，认真说，“没有不喊先生，先生太累了，需要休息。”
沈肆妄坐了起来，自然而然地把手搁在他的大腿上：“麻了”
“有点。”
沈肆妄替他揉了揉。
桑琢：“!”他抬手就想抓着沈肆妄的手，但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呼吸有些急，他诚恳说：“不麻的……”
沈肆妄笑了笑，改为捏着桑琢的下巴，问他：“沈栗说的计划，知道吗？”
桑琢顿了顿，说：“知道。”
“你的想法。”
桑琢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乖巧地抓着沈肆妄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心里，蹭着，认真说：“我想待在先生身边。”
“不怕我折磨你”
“不怕，”桑琢侧头，无意识地吻着沈肆妄的手心，仰头，一双眼睛真诚得不得了，“我从前做了很多对不起先生的事情，就算先生杀了我，我也不会挣扎的。”
沈肆妄盯着自己的手，倏地改为按着桑琢的脖颈，笑说：“真的”
桑琢把脖颈奉上：“先生愿意庇佑桑琢，已经是桑琢遇到的最大的幸事。先生很好的。”
脖颈处的力道收紧，呼吸被剥夺，桑琢的面颊发红。手指攥着被褥，都这样了，他也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手劲变小，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来，桑琢下意识地张嘴就要呼吸，却又被摁住，和沈肆妄接了一个不算温柔的吻。
“这样难受”沈肆妄捏着桑琢的脸颊，低声问他。
桑琢眼尾发红：“不难受。”
“怕吗？”
腿不麻了，桑琢跪坐着，伸手，试探着触碰沈肆妄那添着晚霞的脸。
沈肆妄没动。
桑琢胆子大了起来，凑过去，捧着沈肆妄的脸，就轻轻吻了过去。
沈肆妄眼里的占有欲和情欲没藏住，睫毛上抬，他看着桑琢——后者瑟缩了一下。
“不是怕，”桑琢反应过来后，又凑过去，小心吻住他的唇角，嗫嚅说，“不怕……”
沈肆妄笑着，他抬手，顺着桑琢的肩膀往下，片刻后，在桑琢呜咽中，捏着桑琢的脸颊，命令：“帮我的扣子解开。”
桑琢懵懵地看着他：“啊……”
沈肆妄按着他的唇瓣，弯了眉眼：“快点。”
……
第二天，桑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窝在沈肆妄的怀里，保持着昨天的姿势。想起自己昨天醒来才5点，秉持着不能打扰沈肆妄的原则，桑琢就闭着眼睛，打算继续睡。
但没能睡成。
沈肆妄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10点了，洗漱过后去吃饭。”
桑琢怔怔的，从沈肆妄的胸口处抬头去看他。后者搁了手机，似乎也才刚醒。
“哦。”桑琢从那揉脑袋的动作回过神，坐了起来，光着身子就去找衣服穿。
“穿这个。”沈肆妄拿了一套新的衣服递给他，也掀了被子下床，就这么看着桑琢弯了腰——都是他的痕迹。
桑琢把衣服接过来，拆开一看——不是保镖的衣服。他踌躇了：“我……”
沈肆妄只说：“穿好了就出去。这些天和沈栗商量好假死计划。桑琢，我不希望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桑琢立马点头：“我知道了先生。”
◇
第43章
沈肆妄忙自己的事，桑琢就按照他的要求，和沈栗商量好游轮那天的假死计划。
桑琢听完整个计划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也没有瞒着沈栗，直说：“都是先生的人……他们难道不会发现吗？”
言外之意，这不是自导自演吗？
沈栗只说：“你只要装作是混到船上，去刺杀四爷的就行。因为外面现在都知道，你就在四爷手里。”
都知道桑琢在沈肆妄手里，猜测沈肆妄留着折磨桑琢的人有，也有猜测沈肆妄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故意和桑琢扮演成死对头，蛰伏这么多年。
而沈栗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正月十五、十六两天，让桑琢假死。
桑琢还是不放心：“有点假……”
沈栗没忍住：“就是假的啊。”
沈疏走过来，随意看了一眼，问：“那你的意思呢？”
桑琢抬头看了沈疏，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到底不熟。他说：“不去刺杀先生，我去刺杀商竹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