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琢松了口，脸颊薄红，他咬牙，后退，让沈肆妄的手从自己大腿根处滑掉：“我自己洗。”
沈肆妄看着他，唇角轻轻扬了起来，看似在笑，但眼底没有半点笑意。他冷了脸，直接把人拽了过来。
一时间，水花四溅。
一个小时后。
沈肆妄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桑琢窝在被褥里，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面颊红扑扑的，头发也是半干的状态，贴在额头处。一双眼睛比从前多了神采，使得原本就好看的眼睛变得更加生动漂亮。
“衣服，”桑琢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瞪着沈肆妄，说，“我衣服呢。”他找了半天，一件也找不到。
“湿了，”沈肆妄淡说，“等干了再穿。”
桑琢忍了忍：“我里面的衣服……”
“光着。”
桑琢：“……”
要不是手的问题，桑琢至于这样吗？虽然自己也是活该，要不是当初鬼迷心窍，把阿诺德差点打死了，阿诺德也不至于报复自己，挑断自己的手筋。
可是……
虽然是这么想，桑琢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恨，但他就是恼，恼怒自己二十多年来，浑浑噩噩的，比木偶都不如。
由于是光着身子，桑琢更加战战兢兢的，他盯着沈肆妄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做什么，但沈肆妄只是看着桑琢，言简意赅：“被子掀了。”
桑琢没动，但身体明显僵硬了。
“还不乖”沈肆妄只问。
桑琢咬着发颤的牙，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不动，呛他：“我就不掀。”
沈肆妄笑了一声，走过去，微微弯腰，和强撑着不动的桑琢面对面着——桑琢根本不敢走到哪，毕竟，他现在是光着的。沈肆妄看着他，凑近，察觉到桑琢后退，他敛了唇角，轻轻说：“呛我有什么好处啊桑琢。”
桑琢不吭声，但是整个人往后挪。
沈肆妄看着他的动作，淡说：“其实你晚上也想做吧。”
桑琢浑身一僵：“什么意思”
沈肆妄没回复，就这么抬手，抓住了被褥：“如果我自己来，今晚你就别睡了。”他没敢把露水孤儿院这几个字说出来，也根本不敢威胁——不能把人逼急了，他得慢慢来。
桑琢忍了忍，最后别过头，没有用身体去压着被褥，周围有了凉意，桑琢闭了眼睛，睫毛疯狂地颤。他假装不知道，甚至在被按在床上的时候，他都不吭声。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肆妄什么也没做。
脑袋被迫搭在沈肆妄的胸口上，桑琢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但手腕又被攥住了，头顶传来沈肆妄的声音：“睡觉。”
桑琢觉得这姿势不好，尤其是沈肆妄的腿还困着自己，他就跟个抱枕似的，被抱着，连翻身都不能。
“我……”
“睡觉。”沈肆妄又说。
桑琢：“……”
◇
第67章
晚上睡觉，白天爬起来吃早饭。由于没衣服穿，桑琢也只能憋屈地窝在被褥里，直到看见沈肆妄拿了一件衬衫和内裤过来。
“。”桑琢看他，“我裤子呢？”
沈肆妄：“吃完饭再穿。”
桑琢忍了忍：“哦。”
穿了衬衫，从头到尾扣好了，沈肆妄又给桑琢披了件外套，还是有纽扣的。反正桑琢跑不掉，沈肆妄就慢悠悠地给他扣好。
洗漱、吃饭、不呛沈肆妄，沈肆妄满意了，就把裤子递给桑琢，桑琢忍了半天，抱了过来，也不理他，费了好大劲，穿好就打算跑，但门没开——还是锁上的。
桑琢回头看沈肆妄，后者不紧不慢拿了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会儿打字，一会儿移动鼠标，总之，不往桑琢这边看。
这倒是还不错。
桑琢也没说话，找了处离沈肆妄最远的地方，坐在角落里，就把那本《人鱼之死》看完了。
安静好久，大概到了八点，沈肆妄把电脑合上了，回头看向还在看书的桑琢，说：“走了。”
闻言，桑琢利落地把书推到一边，站了起来，就跟着沈肆妄走——他发誓，今晚绝对不会再跟沈肆妄住一间房!
沈肆妄不会打车，就拿了手机站在桑琢旁边，问他怎么打车，桑琢没办法，为了不去步行，就只能从头到尾教。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点这个……好了，付款就行。”
沈肆妄没避着桑琢，当着他的面输密码，桑琢扭头，也不去看，虽然一来二去，自己也熟知了密码。
上车加下车，等到了那露水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桑琢还没进去，又被沈肆妄抓着手腕，走进一家环境看起来不错的酒店。
桑琢想抽回手：“我们要进去啊。”
沈肆妄攥得紧，没让他抽回去：“吃饭。”
桑琢：“……我不饿。”
他现在听沈肆妄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吃饭”。不管桑琢饿不饿，只要到点，就必须吃饭。
就像现在这样，沈肆妄直接无视了桑琢的话，进了酒店之后，直接点菜：“吃什么？”
桑琢早上才吃撑了，这会儿还没消化掉：“我不吃。”
“你这儿所有糕点全来一份。”沈肆妄说。
桑琢：“……”他是聋了吗？
服务员颔首：“好的先生。请问还需要些什么？”
沈肆妄看着菜单——名字都特别好听，但看菜品，没什么胃口。合上菜单，沈肆妄言简意赅：“刚刚那一面，都上一份。”
服务员：“好的，先生。”
桑琢坐在沈肆妄旁边，趴在桌子上，盯着桌布——他有点无聊。直到头顶传来沈肆妄的声音：“去露水孤儿院总不能空手，吃完饭，下午大概三点再进去。”
耳尖动了动，桑琢怏怏别过头。
两相安静，直到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绘声绘色地介绍这道瑞雪火山。
瑞雪火山
桑琢好奇地抬头，然后就看到一盘没有拳头大的西红柿上面被撒了一些白糖。
“……”
“这盘是绝代双骄，采用xx山上的净水……”服务员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桑琢就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没有盘底大的红青辣椒——青椒炒红椒。一口就吃完了。
随着菜越上越多，桑琢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吉祥如意”——白灵菇和鹅掌组合在一起色；什么叫“花好月圆”——虾仁炒鸡蛋，两口就能吃完；还有那个“游龙戏凤”，就是缩小版的鱿鱼炒鸡片，三口就能吃完。
桑琢：“……”
对于糕点，桑琢都没抱太大希望——那么大一个盘子，就放了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糕点，整个一桌子的菜，都没有张妈一盘的量大。
沈肆妄把筷子放在桑琢面前：“吃。”
桑琢没胃口：“你聋了？”
“那就喝汤。”沈肆妄像是没听见桑琢说的话一般，反而把一碗鸡汤推到他面前，“不喝完下午就不出发。”
桑琢觉得离谱。汤在自己面前，桑琢盯了半晌，也感觉喝不下去。他喝不进去，但是……磨了磨牙，桑琢还是低头喝了一口。
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
桑琢眉头都拧起来了。也是这一瞬间，桑琢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胃口好像被养刁了，对什么都开始挑剔起来了。以前当保镖，沾满泥土的硬馒头都啃过，结果现在连这鸡汤都喝不下去了。
扭头去看见沈肆妄，就见后者沉默地抽了一张纸，把刚刚吃进去的鱿鱼吐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
桑琢挑眉：“那还有什么火山呢，你快尝尝。”
沈肆妄偏头看他：“你要吃”
“我不吃，”桑琢心里的恶趣味上来了，他劝沈肆妄，“你去吃。”
沈肆妄看着他：“你喂”
“……不喂。”
“那就不吃。”
桑琢：“……”
桑琢不搭理他了，转头就和那鸡汤斗智斗勇，在喝了第二口时，桑琢强撑着咽下去，转念又想，又觉得自己没必要。不喜欢喝就不喝，他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喝。变挑剔就挑剔了，那又怎么了。
鸡汤推到一边，桑琢怎么也不愿意喝了。手边多了些其他盘子，桑琢愣了一下，目光上移，就见沈肆妄把糕点推到他旁边了，说：“喝不进去就别喝了，吃这个。”
桑琢不动。
沈肆妄就说：“这个味道可以。”
说着，沈肆妄就收回手，看着桑琢。僵持大概一分钟，桑琢也没用筷子，低头就咬了一块——好吧，确实可以。
见他吃了，沈肆妄的眉头就舒展了。他把另外几盘糕点全端来了，看着桑琢吃。见那一盘逐渐变空，沈肆妄心情好了些，但下一秒，他听见桑琢问：“多少钱我转你。”
沈肆妄的脸色沉了下来。
“还有我的住宿费，”桑琢舔了唇角，觉得糕点还不错，便说，“都给你。”
沈肆妄冷了脸：“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