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齐忙行礼:“江伯母。”
江母看着眼前这个矜贵的公子,目光闪烁,有些不知所措。
双手不停在身上擦拭,不知如何应答。
纪修齐看出了她的窘迫,仿佛里面就是他的府邸,微笑道:“伯母里面请,难得来一次,可不能怠慢。”
江母忙推脱:“不不,多谢这位公子,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多叨扰了。”
“那伯母,事办好了就快些回来,我让她们先准备着。”纪修齐目光转向江白安,挑眉道:“晚点见!”
快要擦肩而过之际,江白安抓着了他的指尖微冷手,快速在他掌心写道:“救我!”
一脸不正经的纪修齐,表情瞬间严肃。
江白安又写道:“别说。”
纪修齐转过身,表情恢复如常,笑道:“这么舍不得我?”
江白安哼道:“说好的要送我一匹黑色的骏马,怎么还不送来,我要告诉虞大人,说你骗人!”
纪修齐余光扫到马辆黑布包着怪异马车,心中了然:“备好了,马上给你送来。”
“咕咕”不远处传来一声鸟叫,江母吓的脸色骤变,拉起江白安的手就往马车走去。
再也没办法拖延,江白安只得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上,江母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手心里全是汗水,整个人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眼神麻木。
冷不丁开口道:“停车!”
正处于闹市,或是怕她闹腾,车夫竟也停下了马车。
车刚停稳,江母就急要江白安下车。
“是我糊涂了,安儿你快走!”
被她推着赶着,江白安下了马车,车夫威胁道:“你若不想救你父亲,尽管走。”
“我跟你走,放了我娘。”说着,她将江母也拉下了马车。
车夫低沉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有!”
“不行,我不走,我跟你爹都这把年纪了,死了就死了,你还年轻,你快走。”
路人被这位哭哭啼啼的妇人吸引了注意,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车夫低声狠厉道:“上车!”
江白安握住江母颤抖的手:“娘,你相信我,我一定把爹平安的带回来。”
说完,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倒不远处的胭脂摊。
摊主刚要发火,她把江母推了过去:“带她去虞府要钱,只多不少。”
“好嘞。”摊主立刻大笑起来。
车夫不耐烦道:“快上车。”
江白安甩开江母的手,决然的上了马车。
其实她心是悬空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希望纪修齐可以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或者母亲去虞府的时候,虞清欢刚好在。
第7章 好疼
马车三面都被封死,她看不到外面,耳边热闹声逐渐衰弱,估计已经出城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反而变的从容起来。
毕竟王新需要救他儿子,那就还有谈判的余地,拖的越久,胜算就越大。
思索间,马车停稳,车夫催道:“下车。”
江白安听话的下了马车,入目全是绿竹,很是茂密,抬头不见日,一眼望不到边。
不远处有一座小屋,白墙被印成了浓绿,幽深窒息。
车夫推了她一把:“进去。”
她边往前走,边不停的四处观察,企图找到一条最完美的逃跑路线。
见她慢慢吞吞的,车夫朝她后腰就是一脚,不耐烦道:“别耍什么花样,走快点。”
腰间一阵剧痛,她差点没站稳,往前踉跄几步。
二人刚进入小屋,主位上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起身过来就给了车夫一巴掌,怒道:“废物,人呢?”
车夫猛的跪下:“属下失职,实在是人太多了……”
话没说完那黑衣人又是一脚,直车夫踹胸膛,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猛的呕出一口鲜血,又立刻爬起来,继续跪着。
江白安在他殴打下属之时,双眼不停的转溜打探。
房内加上那位车夫一共五个黑衣男人,全都生的高大强壮。
都不是她的父亲。
领头那个黑衣人打够了,厉声道:“去,把她给我抓回来。”
这个她应该就是指江白安的母亲。
都这个时候了,应该早已在虞府里了。她在心里祈祷,母亲可千万不要出虞府。
吩咐完,他转头看向江白安,面具下眼神阴毒。
“我爹呢?”江白安先开口问道。
“带上来。”
话音刚落,又有两个黑衣人拖着一个不省人事粗布衣裳的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
这个看起来就很像,江白安立刻跑过去。
“爹!”她探了探鼻息,幸好只是昏了过去,她怒斥,“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领头黑衣人笑道:“小丫头,都到这地步了,还这么嚣张呢?”
江白安把江父扶着靠坐在墙边:“你们想怎么样?”
“也没什么,”那黑衣人丢下一张纸,“你照着写一份,我就放了你。”
江白安捡起来一看,果然是认罪书。
她心里有了一点把握:“放了我爹,我就写。”
领头那黑衣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随手一甩,匕首深深刺入了江白安的左肩。
被这股力带到,她直直撞到了身后墙上,额角瞬间被汗水湿透。
她眉头紧蹙,嘴唇煞白,咬牙捂着伤口。
几欲昏倒,好痛!痛死了!
那黑衣人阴沉道:“你应该知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江白安明白,不写还能拖一段时间,写了就是死。
她讥笑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寒光一闪,又是一把匕首,深入她的右肩。
一股暖流涌上口腔,血腥味在嘴里扩散,她呕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苍白的像常年不化的积雪。
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等这阵黑雾散去,逐渐清明,她无力的靠在墙边,用尽全力挤出一丝笑容:“再来!”
“看不出来,骨头还挺硬。”
那黑衣人绕过她,匕首在江父颈间比划:“那这样呢?”
江白安猛的抽出左肩的匕首,架在自己颈间,黛眉轻挑:“这样呢?”
“来人,将他拖出去泼醒,放他走。”黑衣人收回匕首。
江白安道:“你们都不许跟着。”
“依你。”
她躲在门后,看着江父被拖出去,泼醒,又被赶走后。
才感受到了来自左肩的剧痛,白色的衣服已经被染红了大半,失血过多让她头晕眼花。
那黑衣人道:“现在可以写了吗?”
江白安懒懒道:“没力气。”
那黑衣人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抬起:“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不想受苦就快写。”
江白安面上冷静,毫不畏惧,其实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纪修齐你这个不靠谱的!
怎么还不来,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怕呢,她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就连硬装都快要装不下去了。
见她不应,黑衣人开始撕她的衣服,眨眼间就撕掉了最外层,牵扯到伤口,疼的她眼泪直流。
他语气诡异:“对付女人,就应该用特殊的方式。写不写,不写我就再撕一层。”
加上亵衣,总共就三层衣服,这回,江白安是真的怕了。
她有气无力道:“我写。”
已经拖到极限了,虞清欢再不来,她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死的不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