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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过气影帝婚综翻红 > 过气影帝婚综翻红 第144节
  他的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陆淮烬奄奄一息地晕倒在车里的画面,顷刻间目眦欲裂,眼眶刺痛得像要滴出血来。
  温隐鹤抬起了一只脚,没有任何思考,脚步亦没有丝毫停顿,竟是豪不犹豫想往下跳,就如同他每一次奔向陆淮烬一样。
  远处的工作人员察觉到温隐鹤的打算,心脏都停了,扯着嗓子大喊:
  “危险!不要下去!!!”
  然而此时温隐鹤寂静的世界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像痴傻了一样,赤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脚下那辆报废的车,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
  淮烬还在车里。
  周围响起了一片惊慌的尖叫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从旁边猛地冲过来,将温隐鹤扑倒在地。
  紧接着,温隐鹤的头顶就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音色里充满了焦急和恐惧,像疯了一样地吼道:
  “你疯了吗?下面是悬崖!你想自杀吗?!”
  温隐鹤僵硬地转头,对上了陆淮烬充斥着惧怕和惊恐的双眼。
  陆淮烬整个身体压在温隐鹤身上,眼睛通红,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汗水,抓着温隐鹤手臂的手正在疯狂颤抖着,骨节都隐隐泛着白。
  他在听到脚底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后,就立刻赶了回来。
  天知道,当他看到温隐鹤试图往悬崖下跳的画面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究竟有多恐惧和惊慌。
  陆淮烬的怒吼炸响在温隐鹤耳畔。
  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缓缓回来了,温隐鹤首先听到的是自己心口跳得快要迸裂的剧烈心跳声。
  温隐鹤后知后觉意识到,陆淮烬没有死,他的淮烬没事……
  他张了张口,第一下失了声,试了好几次后,再出声时,嗓音沙哑得就像被砸烂的破铁,足以令听到他声音的每一个人都吓一跳,这完全不像温隐鹤本来的声音。
  “我……我以为你掉下去了。”
  温隐鹤双眼通红,浑身瘫软地躺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无助又迷茫地望着陆淮烬,简直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如果……如果你死了,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一起走的,说好了我们要一起走的,谁也不可以先走的,说好了一定要等对方的,我们说好了,就算死也不会分开的,就算要死,也要一起……”
  他用沙哑至极的嗓音,一遍遍地低喃,一遍遍地重复他们曾经的誓言,像失了魂似的。
  赤红的眼瞳浮现一丝空洞的暗芒,里面盛满了病态的偏执,却又脆弱得像一地破碎的玻璃,目光涣散,无法聚焦。
  陆淮烬的心脏骤然紧缩,疼得半死。
  他用力将温隐鹤抱进怀里,力道大得恨不能将温隐鹤整个塞进自己的胸骨里,却又在下一秒稍稍松了力,生怕将他勒疼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在你下车之后没一会儿我就觉得车里太闷了,就提前下来了,我根本就不在车里,所以我一点事都没有,我们都好好的,我们都很安全,对不对?”
  陆淮烬不停地抚摸温隐鹤的后背,宽厚温暖的手掌富有节奏,源源不断地传递着自己令人安心的力量和温度。
  他不敢想象,倘若刚才他再晚来一点……
  一股钻心的疼痛忽然从胸膛蔓延开,让陆淮烬倾刻便难以呼吸,眼眶也瞬息红了。
  他后怕地将温隐鹤抱得更紧,身体也忍不住跟温隐鹤一起轻颤起来。
  很快,工作人员担忧地跑过来问道:“陆总,温老师,你们没事吧?”
  “没事,隐鹤有点吓到了,我带他去车里休息一会儿。”陆淮烬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理智。
  他将失力的温隐鹤搀扶起来,摸着男人低垂的头发,扭头对工作人员吩咐道:“保持现场的状态别动,立刻报警,然后拿一个医药箱过来。”
  工作人员连忙回应道:“已经报了,警察在路上了,两位先上去休息吧,我帮你们开门,医药箱我马上就去拿。”
  陆淮烬带着温隐鹤去了车上后,导演很快走过来亲自道歉,一起过来的还有萧也、萧决、安子澄和杜若朴。
  郑书铭已经被工作人员控制起来,专门关在了一辆单独的车里,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男人,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夹在中间。
  节目组为了以防万一,甚至直接用当初的游戏手铐把郑书铭铐上了。
  车子特意熄了火,拔了钥匙,保证郑书铭再不能乱来。
  事情因萧也和郑书铭的争执而起,虽然是郑书铭动的手,但萧也不免感到愧疚,其他三位是作为亲属一起陪伴来的。
  陆淮烬不想迁怒他们,他清楚谁才是那个真正的恶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比起听一些被牵连的无辜人士的道歉,他只是想亲手将罪魁祸首送进牢里。
  而且,眼下这种情况,除了愤怒,只剩下对温隐鹤浓浓的心疼和担忧,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事关心无关人士。
  温隐鹤从爬起来之后,就一直把脸深深地埋在陆淮烬的肩窝,急促滚烫地呼吸着,疯狂汲取着陆淮烬身上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仿佛一旦离开了陆淮烬的身体,他就会窒息而亡似的。
  即使是被抓着手涂药时,这个状态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陆淮烬能清晰感受到温隐鹤近在咫尺的剧烈的心跳,快得实在不正常,那种恨不得把胸骨撞碎的力量,让陆淮烬真担心他下一秒就会猝死。
  他不停地温柔安抚,过了好一会儿,温隐鹤才稍微平静下来,但仍然抱紧了陆淮烬,生怕松手的下一秒男人就会原地消失似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警察到达现场。
  因为是导演组的工作用车,里面装了摄像头,拍摄下了郑书铭作案的完整过程,方向盘上的指纹也证据确凿,逃是绝对逃不掉了。
  只可惜法律上不存在间接杀人未遂这一说法,想靠这个将他一击毙命,怕是不够。
  只能等回去之后,再仔细挖掘一下其他方面。
  他不信郑书铭这几年在萧家真的干净,怕不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已经被萧决抹平了。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萧决手里绝对握了郑书铭不少好东西,想必这位萧家大少爷,一定非常乐意跟陆淮烬联手将这个渣滓送进去。
  温隐鹤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自从出了这场事故后,他的脑子就木木的,呆呆的。
  四肢感觉麻木僵硬,身体变得难得操控,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了似的。
  视线也逐渐模糊不清,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仿佛他还停留在那辆车坠下山崖的那一刻。
  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上一刻还和陆淮烬在现场劫后余生地紧紧相拥,这一刻却已经出现在了家里。
  时间对此时的温隐鹤来说是停滞的、无序的、错乱的。
  这是一种很恐怖的失控感,仿佛连他存在于世界上的这个事实都变得虚幻而缥缈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种最可怕的猜测。
  说不定陆淮烬当时真的在那辆车里,他全世界最爱的人早就没了,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如果陆淮烬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那副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心如刀割的画面在他情绪最极端的时候,血淋淋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即使他已经摆脱了危险,那个绝望痛苦的场景也仍然如梦魇一样,穷追不舍地缠着他。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温隐鹤平静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仔细地端详着陆淮烬的脸。
  目光沿着陆淮烬的眉毛、眼睛、鼻梁一寸一寸地挪动着,仿佛在辨认眼前这人的真假。
  但无论是真是假,温隐鹤攥紧男人的手都不愿意松开一分一毫。
  即使是幻象,那也是他的爱人,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陆淮烬望着温隐鹤这副面容木呆、连一丝情绪都透露不出来的模样,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
  温隐鹤似乎因为过大的打击和刺激而解离了。
  他被吓呆了,已经失了魂。
  陆淮烬之所以对此有经验,是因为温隐鹤以前生病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这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机制,让人面对极端创伤和情感超载的时候,避免因为承受不住过多的痛苦而受伤。
  陆淮烬心疼地摸了摸温隐鹤的脸,心脏一片密密麻麻的痛,疼得他眼眶发酸。
  他没有急着刺激温隐鹤,而是牵着他的手,将他缓缓带到了浴室。
  “来,我们泡个澡,好不好?用热水泡一下身体会舒服一点。”
  虽是疑问句,但陆淮烬却并没有给温隐鹤选择的权利,擅自扒光了两个人的衣服,然后给浴缸放满了水,牵着温隐鹤的手,一起躺了进去。
  这是自从温隐鹤住进来后,陆淮烬就特意换的超大号双人浴缸,即使躺下两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大男人也绰绰有余。
  然而即便浴缸如此宽敞,温隐鹤仍然要将自己的大半片肩膀都压在陆淮烬身上,与陆淮烬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水底下的双腿更是过分地将陆淮烬的一条腿牢牢地夹住,连五根脚趾头都要蜷起来,将陆淮烬的脚趾包裹住,霸道得不像样。
  陆淮烬顿时又心酸又好笑,这人怎么不干脆直接整个压在他身上呢?
  温隐鹤不来压陆淮烬,陆淮烬便主动往旁边滑了过去,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温隐鹤的肩上,大片的后背都躺在了温隐鹤的胸前。
  温隐鹤呼吸一紧,连忙抱紧陆淮烬,仿佛拥住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垂着眼睫,用柔软的脸轻轻蹭动着陆淮烬湿漉漉的发丝,用湿热的嘴唇亲吻他的头顶。
  虽然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言语,却仿佛每一个小动作都在诉说着爱与拥有。
  陆淮烬抓起一只湿毛巾,吸饱热水后,不断淋在两人的身上,扭头亲吻了一下温隐鹤的侧脸,温柔地问道:“舒服吗?”
  温隐鹤不停地吻着陆淮烬的额角和耳尖,僵硬地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依然沙哑难听,令人心惊,也难以置信:“舒服……”
  陆淮烬微愣,眼眶顿时涌上酸涩,又一次忍不住缓缓红了眼。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人在受到极度强烈的刺激时,竟然连嗓子也会哑掉。
  这种状态的温隐鹤,陆淮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他恍惚又回到了温隐鹤当年生病的时候。
  他知道这种病一旦患上了,极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复发,然后再次陷入黑暗的循环中,周而复始。
  一旦决定要跟一个生病的人在一起,就要抱着用一生去治愈他的决心。
  陆淮烬却甘之如饴。
  他对温隐鹤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救赎。
  他与温隐鹤,分明是两颗伤痕累累又孤独烂漫的心,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幸运地相遇了。
  他们同时被对方的微芒吸引,情不自禁地朝着彼此靠近,最终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
  陆淮烬最厌恶外界的那些人成天用他俩付出的多少来衡量他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