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惊讶抬头。
在月光的照耀下，绿弥周身多了一层光圈，朦胧又迷人。
“我不是好人，娜娜米。”
绿弥没看他，正仰头看天空。
月光零碎洒在他的眼中，亮亮的，就像星星掉了进去。
七海忽然笑了。
“绿弥。”
绿弥犹豫了下，转过头。
两人面对面。
七海轻声。
“绿弥是不是好人，我自有判断。”
“你从进入高专之后一直在帮我们，还陪我训练。我想和绿弥做朋友，绿弥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七海能清晰看到，绿弥的眼神亮极了。
绿弥别过头，指甲掐入掌心。
“七海，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和我分清界限对你来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自嘲。
“夏油还自责呢，要是这样说起来，该自责的明明该是我。”
一个在暗处，且和他有关的敌人，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七海打开塑料袋，拿出饭盒，将筷子和饭盒递给绿弥。
“如果我是因为这些会选择退缩的性子，”他话语平淡。“那我就不会选择当咒术师了。”
“或者说，如果我是那样的性子，经历过死亡的威胁，我现在应该已经退出咒术界了。”
月光下，绿宝石格外透亮。
七海缓下脸色，轻笑。
“而且我相信绿弥，如果遇到危险，一定会保护我。”
绿弥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饭盒。
里面的饭还是温热的，就像七海给人的感觉一样。
表面平平无奇，看着淡淡的，实则是个很温暖的人。
绿弥打开饭盒。
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吸吸鼻子，低头开始扒饭。
“都说了不要准备，你还准备。”
见绿弥不再拒绝，七海柔下面色。
“不吃晚饭不好。”
他说着，又从拿出一个装汤的小饭盒递过去。
“干的话喝点汤。”
-
月色渐浓。
吃完迟来的晚饭，两人没着急着离开。
绿弥挥挥手，树枝让的更开。
从一开始的独自赏月，变成了和七海一起赏月。
两人躺在一起，头顶是密密麻麻闪耀的星星，气氛安宁。
恍然间，绿弥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晚。
他那会儿还不怎么会说话，玩累了，和刚认识的同伴并肩躺在滑梯上看着天空中的星辰，耳边是对方叽叽喳喳的话语。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好。
-
灰原回学校当天，刚好赶上二年级的体术指导课。
他许久没训练，好心的同级同伴将第一个对打名额让给了他。
几分钟后，灰原雄眼冒金星躺在椅子上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不远处是同级的两个同学。
灰原雄看他们好一会儿，迟疑撑起脑袋。
“家入学姐，你有没有觉得...”
家入嘴角叼着烟。
“啊，你想得没错，我本来以为那俩人渣已经够腻歪了，没想到你们一个比一个让我大开眼界。”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男生之间的友情都是这样的。
都是这样恶心。
灰原雄眨眨眼，又转头去看。
他就离开没多久，两个同级之间的关系就变得这样好了？
他嘟囔。
“总感觉错过了好多事情。”
“是错过了一些事情。”
家入应声。
对上灰原雄看过来的目光，她笑笑。
“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也无关紧要，要是好奇想知道，可以问问绿弥他们。”
-
“绿弥，打一架嘛——”
不远处的五条悟正在招呼绿弥。
绿弥面无表情转回头，不对其作理会。
七海看看五条悟，看看绿弥。
“绿弥不想和五条学长比试吗？”
绿弥摇头。
“不想动。”
今天好热。
七海扶住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是错觉吗？
自从诅咒在绿弥身上显形开始，他越来越不爱动了。
这样放任，真的没关系吗？这个诅咒会给绿弥带来更多的伤害吗？
“要去旁边休息吗？”
在他们不远处就是大树。
“要~”
绿弥放松身子，重心下压，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七海肩上，一同往大树下走。
眼见马上就要走到，身上忽然一轻。
七海：？
他转头去看。
身后的两人已经扭打起来。
“娜娜米~”
灰原刚治疗好，往这边走。
顺着七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
“今天绿弥选了五条学长啊。”
“嗯...”
七海没多解释，目光紧盯不远处的两人。
“说起来，”灰原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感觉好了很多啊。”
七海面露迟疑。他忽然意识到，自从绿弥到来，他和灰原的相处就变少了。
灰原对此肯定也有所察觉吧？会不会不开心？
他正要说什么，灰原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可真是太好了。”
七海一怔。
“灰原...”
不等他说话，灰原挠挠脑袋，又接着说。
“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你们表面看起来是让人觉得关系很好啦，或许是我们三个人总是待在一起的关系，在我看来，唔，你们好像只是，”
灰原话语顿了顿，像是在组织措辞。
“表面看起来是关系很好啦，但我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唔...感觉两个人对互相都很客气，关系好又不好的样子。”
之所以觉得不对，是灰原觉得他肯定不会对七海这样。
喜欢或者不喜欢，直接说清楚，相处融洽，互相都开心才好嘛。
见七海不语，灰原挠挠脑袋，摆手。
“嗨呀，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啦，不一定正确，反正，反正你们现在关系已经变好了嘛，那就很好啦。”
他虽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看结果是好的，那就好。
没料到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灰原还为他们担忧过。
想到自己最近对他的忽视，七海心中升起愧疚。
“灰原，这段时间...”
“哇，绿弥将五条学长缠起来了——”
灰原欢呼一声往前走去，话语被打断，七海咽下话语，找寻绿弥的身影。
抬头往前看，他的目光首先被半空中的大球吸引。
大球通体翠绿，走近看去，能发现是由无数藤蔓组成，一圈一圈将里面的人包裹严实。
大球顶部是五条悟的脑袋。
他嗷嗷叫。
“绿弥——，快放我出去——”
五条悟的嚷嚷很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纷纷来到大球底下。
“哇——绿弥，你居然将五条学长困住了？”
绿弥仰头看眼五条悟，走到七海身边，打个大哈欠。
“少听他叫，这根本困不住他。”多半是觉得好玩。
夏油杰坐着虹龙悬到半空，近距离打量五条悟，嘴角勾起笑。
“真狼狈呢，悟。”
五条悟没有把夏油杰的嘲笑当一回事，手下正仔细探索这个大球。
没一会儿，他抬起头。
“杰，这里面真凉快。”
有风，藤蔓还冰冰凉凉的。
夏油杰低头。
“绿弥，悟说你不过如此，快，让他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五条悟不可思议瞪大眼。
“杰？你乱传什么！”
绿弥靠着七海而站，闻言抬眸看向两人。
不是没有听到五条悟的话，目光里，一黑一白发色的两人正在斗嘴，绿弥勾勾嘴角。
“怪刘海！你再——”话语还没说完，五条悟忽忽然嚎了一声。
夏油杰下意识远离他，看看对面几人。
对上绿弥的目光，他笑着抬起头，幸灾乐祸。
“哈，悟，你也有今天。”
第18章
早上，绿弥照旧被七海叫醒。
洗漱，换衣服，吃早饭，然后...
转头看看背后的学校大门，绿弥茫然。
“娜娜米？我们这是要去哪？”
七海看他。
“绿弥忘了？前两天我们说好了今天出去玩的。”
“今天星期六？”
绿弥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对哦，真是今天，我还以为今天是星期五。”
和七海一起出去玩诶。
意识到这点，绿弥支棱起来。
过了会儿，山下驶上来一辆车，绿弥拉着他就要上车。
“走走！出去玩！”
“绿弥，等等。”
七海低头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