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腰间的手臂愈发收紧，七海抬起一只手摁住面前人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把着对方的腰往身上贴。
安静的小巷子里，细腻的水声不绝于耳。
嘴巴泛酸，舌头微痛，绿弥气喘吁吁推搡眼前人。
不想分开，但察觉到绿弥的抗拒，面前的唇瓣通红诱人，不舍含住，又是好一会儿，七海缓缓放开眼前人。
在月光的照耀下，细细的银丝，随之拉出，而后坠落。
绿弥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唇瓣涨涨麻麻的，下巴一片湿漉漉。
还记得七海的话，绿弥仰头看他。
“娜娜米，你跟我接吻了还会跟别人亲吗？”
黑暗里，视线不太清晰，其他感官的感知加倍。
脑海中不自觉重复怀中人刚才的反应，美好，七海的思绪陷入巨大的自责和愧疚。
越界了。
衣角被拉扯，听到绿弥的问话，他眼神闪闪，对上对方水亮的眼眸，他摇头。
“不会。”
目光扫过绿弥通红的嘴唇，七海低声询问。
“绿弥，我刚才亲你，你讨厌吗？”
“不讨厌。”
看着绿弥歪头，砸巴一下嘴，一副仔细回忆的样子，七海呼吸一窒。
“喜欢。”
喜欢...
他呼吸粗重。
哪怕知道绿弥的意思不是喜欢他，而是喜欢接吻这件事，心中的雀跃和激动几乎要溢出来。
不等他再问什么，绿弥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
“还想要。”
绿弥很喜欢这种感受，就像被小心捧在手心呵护，很温暖的感受。
眨眨湿润的眼睛，凑近七海。
绿弥想。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接吻。
“绿弥...”
对绿弥的主动亲近完全没有抵抗力。
七海抬起手试图阻止，但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见就要贴到，炙热的呼吸声打在脸上。
七海仓促别过头。
“绿，绿弥，我们这样不对。”
唇瓣擦过七海的嘴角，亲到脸上，绿弥不解。
“怎么不对？”
不等七海回答，眼前是清晰所见的红色唇瓣，绿弥舔舔嘴。
“我很喜欢娜娜米，娜娜米也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能是情侣？”
七海抬起胳膊挡住脸，话语稍显凌乱。
“绿弥你，你都知道了？”
回答他的是脖间传来的刺痛感。
七海倒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天空，没有再躲。
好一会儿，七海叹口气。
“绿弥，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自己的心，我不想我们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如果你只是因为小时候的相遇而和我亲近，那不是情侣之间的喜欢。”
他说着，缓缓弯腰，亲昵轻蹭面前的脖颈，随后朝后退去。
“你记起来了？”
绿弥仰头看他。
“什么时候的事情？”
绿弥一直以为他不记得。
“前段时间。”
嘴里说着狠话，但在绿弥激动扑过来时，还是如往常那样接住他。
“真好。”
绿弥满意眯起眼睛，埋入他怀中。
突然意识到他们往常就是这样互动，根本不可能保持所谓的朋友距离，七海叹口气，抬手揽住绿弥的肩膀。
好一会儿，绿弥直起身看他。
“娜娜米是我生命中的那束光，虽然不懂娜娜米为什么要把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分得那么清，但我尊重娜娜米。”
七海闻言低头去看绿弥。
对方的脸在月光下，柔和发亮。
有那么一刹那，七海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就这样和绿弥在一起。
话语眼见就要脱口而出，又被他硬生生咽下。
他清楚知道自己性格的阴暗面。
就像他想清楚了一样，他希望绿弥也可以想清楚。
咒术师都是疯子。
咬到嘴的食物就没有放下的道理，他亦然如此。
-
五条悟没有一刻这么讨厌过人类。
宛如老鼠一样聒噪恶心，灭不完的诅咒师。
拿出手机翻看监督发来的任务地点，扒拉一下，手机屏幕滑动好一会儿都没滑到头，五条悟紧皱眉头，打出电话。
电话出乎意料地没接通。
五条悟啧了一声。
又换个号码。
这次电话很快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夏油杰清润的嗓音。
“喂，悟，怎么了？”
电话那头有其他人的声音，五条悟安静了瞬，随后拉大嗓门。
“你任务做完了？”
“对。”
夏油杰谢过店员，将饭放到自己面前，准备开吃。
刚夹一口饭要放到嘴里，耳边传来五条悟的嚎叫。
“那为什么我还有这么多任务——”
夏油杰拿开手机看眼时间，低头扒饭。
“悟，你是不是得罪绿弥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吭声，夏油杰轻笑。
“赶紧多买些雪媚娘给绿弥送过去，看他会不会大发慈悲减少你的工作量。”
他们的任务都是谷川安排的，谷川只听绿弥的话。
听明白夏油杰的意思，五条悟不满嘟囔，话里话外都在说绿弥。
夏油杰悄悄按下录音键，随后将手机放到一旁，时不时敷衍应声，目光不离面前的饭。
到时候把这发给绿弥，任务应该能再少些吧。
夏油杰狐狸眼眯起，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嘴角是笑。
第50章
寒假如约而至。
答应绿弥会早些回学校,七海就没带多少衣服。
只带了一个行李包。
收拾好东西，来到绿弥宿舍前。
敲敲门后，门很快被打开。
绿弥身上穿着毛绒绒的睡衣。
“娜娜米。”
绿弥打哈欠,神色迷糊。
见到七海,他稍微清醒了些。
注意到他脚边的行李包，哈欠一顿。
“都收拾好了？”
七海看他，目光一寸一寸往下移。
“嗯，等下就走。”
自从认识,两人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气氛沉闷,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无话。
天气很冷了。
注意到绿弥露出的脖颈上泛着细细的鸡皮疙瘩，七海最后深深看他一眼，揉揉面前的脑袋。
“回去吧,外面冷,我走了。”
“好。”
绿弥点头应声。
七海弯腰拿包，正要直起身，脖间传来重量。
不等他反应，脸边的湿润触感一触即离。
“拜拜,娜娜米，回家玩得开心--”
手中的行李包轻飘飘的。
凭本能往楼梯旁走，脑袋空空。
一时没注意，险些被盒子绊倒,七海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地,抬手轻触脸颊。
耳垂在米驼色风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鲜艳。
-
听着七海的脚步声逐渐走远，绿弥站起身，快步跑向阳台。
没一会儿,七海的身影出现在宿舍楼外。
目送他走远，直到看不见，绿弥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
几分钟后，他换好了衣服，拉开房门。
除了口袋里的手机和手机充电器，钱包外，他什么都没带。
一路跟着七海坐出租车，坐动车，下了车，目送他进入居民楼，绿弥收回目光，环顾四周。
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没找到七海之前，他去过很多地方，但没有一个地方让他印象深刻，能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在他看来，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都是由人组成的社会。
这次跟着七海来到这里，本以为自己会觉得无趣，但其实没有。
只要一想到七海就住在这里，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居民楼里，心就满满盈盈的。
不能说话，能每天见到也是好的。
简单环顾四周后，绿弥转身朝背后走去，进入公园。
今天雪下得很大，公园里白皑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绿弥慢悠悠朝前走，漫无目的逛着。
周围安静极了，他能清晰听到鞋踩在雪地里沙沙沙的声音。
走了会儿，不想走了，绿弥换了方向，来到一把椅子前。
椅子上也有一层厚厚的雪。
弯腰将雪拂去，露出原本的椅面后，绿弥坐了下来。
椅子建在河边。
天气太冷，河面结起了冰。
雪白无暇。
看了没一会儿，绿弥忽然弯下腰。
等再直起身时，手中多了一块石头。
缓缓抬起手。
‘嘭’。
冰层不厚，石头轻易砸出一个洞，些许河水溅出。
看着河面上被石头砸出来的大窟窿，他没什么表情哇哦一声，又低头捡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