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五条悟转过身。
绿弥回来了。
将怀中人放到地上，绿弥似笑非笑看了眼青五，转过头去看五条悟。
“五条，他说你烂人诶。”
背地里说坏话被当事人听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
而且他能感受到，对方很强。
青五梗着脖颈嘴硬。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你，绿弥，最坏了，曲解我的意思。”
“非要嘴欠说那些有的没的。”绿弥揉揉小远的脑袋。
“小远你看郎，他吃坏东西了，去帮帮他好吗？把他体内那脏东西搞出来。”
看着小远几步爬到郎身上，绿弥收回目光看向五条悟。
从刚才到这里开始，五条悟就一直看着他。
“这样看我做什么？”
郎试图捉爬到身上的小远，没时间顾他，终于能休息，夏油杰也几步走来。
“绿弥，你把羂索带走了？”
“没有，”绿弥说着，稍稍感应了下，往边上走两步，踩踩脚下的土地。“在这。”
随着绿弥的话语落下，一截藤蔓破土而出，与此同时，一个完全看不出形状的东西被揪出。
相比初见时的饱满圆润，此时它已经瘪地不像话，灰扑扑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腐烂的味道传来，熏得众人纷纷朝后退去。
“这是死了吗？怎么这么大臭味？”
“没死，但快了。”
藤蔓戳戳脑子。
脑子现在的状态就像被捞起太久的虾，有反应，但不多，没死，但快了。
怕被报复，青五安静如鸡，一句话不敢说，深怕旁边白发男人一个不顺心就要揍他。
能和绿弥玩到一起的都是疯子！
几人或半靠在树上或坐在地上，气氛一片祥和。
“那边...”
夏油杰指指不远处在狂怒的大高个。
“我们不管没事吗？”
绿弥摆手。
“没事，交给小远就好。”
“小远？”
青五猛地站直身体看过去。
看到郎身上的小身影，他朝绿弥瞪眼。
“我们之前就说了要隐藏小远的存在，你反悔？”
绿弥平静看回去。
“那你说郎这个状态怎么办？”
青五噎了噎。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给郎吃？”
“我没给他吃，”想到当时的情形，绿弥眼神暗了暗。
“郎应该是怕它会影响到我，所以捡起来吃了。”
绿弥看眼五条悟和夏油杰。
“他们俩不会对小远做什么。”
青五冷哼。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才不信任他们任何人。青五一甩手，大步朝前，以一种保护姿态站到他们附近。
“绿弥，小远...是为什么...”
相比夏油杰吞吞吐吐，委婉的问话，绿弥的回答直接了断。
“失败品。”
山只露出小半截身子，惬意趴在地上，闻声接过绿弥的话茬。
“小远是为数不多失败品里活下来的，其他失败品要不就是几天死了，要不刚诞生就是个死物。”
失败品说是人又没完全的五官，说不是人，又有人的部分特征，有手有脚。
“失败品通常观察三天，然后会统一送去销毁，送去销毁的路上，绿弥发现他还活着，就把他带回去了。”
说是绿弥救了小远的命也不为过，他的名字也是绿弥取的，小远不会说话，看起来呆呆的，可他不是真的失败品，也有自己的思想，知道是绿弥救了他，相比他们，小远格外亲近绿弥。
他们都被小远咬过。
绿弥救他的命，小远保护那时候尚且很弱的绿弥。
“呕--”
地不再颤抖，郎站在原地开始呕吐。
没一会儿，小远被吐出来，他跌倒在地上，身上满是污垢。
藤蔓将他吊起，放到不远处的小溪里，小远不喜欢水，不停挣扎，耳边传来绿弥轻飘飘的话语。
“不洗不摸脑袋。”
六个字让小远停下挣扎，乖乖坐在水流中洗刷。
与此同时，咒物被吐出来，郎混沌的眼睛恢复清明，他开口。
“绿弥。”
绿弥看他。
“下次不要这么冲动。”
郎声音低低。
“我不想让你吃那个咒物，它会给你带来痛苦。”
这么大的个子，缩成一团，看起来格外可怜。
但绿弥丝毫不为所动。
“你应该学学青五他们的自我。”
郎是唯一一个在绿弥诞生之后的实验品。
青五，山的序号都是0开头。
绿弥诞生之际，他们已然长成完全体，心智也更加成熟。
郎...
个头最大，却是心智最不成熟，年纪最小的一个。
见郎不语，青五嗤笑。
“那叫爱自己。”
“是是。”
绿弥懒得跟他呛声。
两人的互动满是火药味。
但...
夏油杰看向青五，见他握起拳头，面露烦躁，若有所思。
两人表面看起来关系很差，但是...
不是错觉吧。青五很在乎绿弥，总是看着他，和绿弥呛声过后又会偷偷看他。
就像是...
就像是企图得到在乎人的注意力的小孩。
‘啪嗒。’
几乎团成一个球的藤蔓摔到地上，带来不小的声音，绿弥转头看去。
羂索死了。
消散在空气中。
藤蔓就像无头苍蝇，四处爬散。
确认羂索真的死了，绿弥收回藤蔓，将坐在一旁湿漉漉的小远捞起。
“散了吧，我去送小远，等下自己回去。”
绿弥刚转身，五条悟扬起手机。
“记得回七海的消息。”
他说完，低头看手机，又小声嘟囔。
“这是多着急，打了这么多电话。”
信息？
藤蔓掏出手机放到绿弥手上。
从和五条悟碰面开始，绿弥就一直没看手机。
按照往常七海的习惯，这时候应该不会给他发信息才对？
都是些很平常的信息，不过。
绿弥半眯眼看上面的时间，打字询问。
-娜娜米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往常作息规律的人居然熬到那么晚
想到他以往都是秒回信息，绿弥又打字。
-手机没电，所以没立马回消息。
回完信息，正要放下手机，察觉到震动，绿弥又拿起手机。
-不太舒服，睡不着。
不舒服？
生病了？
绿弥脚步顿住，开始往回走。
“青五--”
他放下小远，朗声叫着。
夏油杰和五条悟才走没多远，闻声纷纷侧头。
看到五条悟带了狡黠的笑，夏油杰面露作恶。
“什么表情，好恶心。”
绿弥在原地等两三秒，一阵风吹过，青五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看向他，话语拽拽。
“干什....呜哇...”
青五才冒头，一支藤蔓不知从哪冒出，攥住他往下拽。
绿弥将怀中人递给他。
“送一下小远，我有急事先离开了。”
小远嗷嗷着不愿意，绿弥拍拍他的脑袋。
“过两天我来找你玩。”
小远安静下来，眼睁睁看着绿弥离开。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青五和小远收回目光，对视了眼。
青五面露嫌弃拍他的脑袋。
“真没用，留个人都留不住。”
像是听懂他的话，小远朝他呲牙，呲里哇啦。
青五听不懂。
但知道他骂得很脏。
-
找到五条悟，坐五条版超速飞船，只两三分钟后，绿弥到达七海家楼下。
询问七海身体情况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绿弥抿嘴，面色难看。
怎么会忽然生病？
咒术师的身体应该很好才是。
难不成就他离开这一会儿，羂索就派诅咒师对娜娜米出手了？
点到通话页面，找到七海的电话，正要拨打，背后传来脚步声。
担心七海，只要不危及到生命，绿弥完全懒得管。
一阵风吹过，熟悉的香味飘来，绿弥仰头轻嗅，这味道...
“绿弥。”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一点点瞪大眼睛，转过身。
第54章
绿弥看看手机,又看看面前人，眨眨眼。
发消息跟他说自己生病了的人，没在家里休息,而是好好站在他面前。
绿弥几步来到他面前,满脸关切。
“娜娜米？还好吗？”
七海看他，一时间没说话。
绿弥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自己骗了他。
可即使如此，他走过来的第一句话还是关心自己,眼中的情绪唯有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