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黎宁脑海里传来大白讨好的声音:“主人不用怕,大白死了也能保护主人。”
黎宁:“……那倒也没必要,我能对付他的。”
她手心不少法器,还有护身的法宝,足够对付明庭晔了。
但大白却好像终于逮住表忠心的机会,根本不理黎宁,依旧控制明庭钟的尸体缠住明庭晔。
明庭晔错愕之下,以为自己刚才没杀死明庭钟,提剑朝着明庭钟的脑袋削去。
一剑过去,明庭钟脑袋滚落地面,但双手依旧死死抱住他的两条腿。
“明庭钟,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次明庭晔惊住了,“莫非你早就改修魔道?”
正经修士和人一样,被砍断脑袋或者刺中心脏都会毙命,顶多修为高的能元神出窍,另找躯壳借尸还魂。
只有魔修才会不死不灭。
明庭钟那颗被削掉的脑袋咕噜噜滚过来,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唇角诡异的咧了咧。
纵然不怕鬼,看见明庭钟这个样子,明庭晔还是毛骨悚然,一脚就把明庭钟的脑袋踢飞出去。
随后,他拔剑削断搂住自己双腿的明庭钟无头尸身,把他四肢全都砍下来,看他还怎么缠住自己。
哪知道明庭钟的四肢都被砍断了,身子还是一耸一耸的朝着明庭晔匍匐拱去,同时,被砍掉的四肢也扭动着朝他爬去。
这场面,别说明庭晔了,黎宁看了都头皮发麻。
大白真是太坏了。
明庭晔并不知道明庭钟体内还有妖蛇的元婴,以为明庭钟练了什么杀不死的邪门魔法。
“明庭钟!你死也不肯放过我是不是?”明庭晔红着眼怒吼。
他一脚把一截快要爬到跟前的断臂踢出去,又挥剑砍断另一条扭动过来的大腿,但同时,另外一条大腿也爬到他面前了。
还有明庭钟那无头无手脚的躯干,也一拱一拱的爬过来了。
刚才被明庭晔踢出去的那截手臂居然腾空飞了回来,在明庭晔的脑袋上抓了一把,把他束发的发冠给扯了下来。
还有被砍断成两截的断腿,血丝拉忽的朝他蠕动。
这场面,简直就是要逼疯明庭晔。
明庭晔这几日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再被眼前这怎么都杀不死,还越杀越多的明庭钟一刺激,整个人精神顿时崩溃。
他发疯了一样拿剑不断劈砍明庭钟的残肢,不管是四肢还是躯干,只要动一下,他就拿剑去劈,去砍,去削。
刚死的人血液还没凝固,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明庭晔本来就脏污不堪的白衣上也溅了不少血,有些碎肉血渍迸到了他头上脸上,他也不在意,一边劈砍还一边咒骂。
“你这个魔女生的贱杂种,要不是我爹当年留你一条贱命,你早跟你那死鬼娘一起投胎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乱说话,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剑骨是假的?”
“要不是为了控制江夜芙,我怎么会去抓黎宁?”
“不抓黎宁就不会惹来那个魔头,就不会被脸上刻字。”
“这一切都是你害得,你还有脸找我报仇?我早就该杀了你,我爹当年就不该放过你。”
明庭晔把这几日所有的憋屈愤恨全都发泄在明庭钟的尸身上。
即使后面大白已经不再操控明庭钟的尸身,明庭晔也没停手。
他就在山洞口一剑剑把明庭钟拆骨剔肉,血腥味弥漫过来,黎宁快要吐了,又不敢放松警惕。
谁知道明庭晔什么时候发泄够了,转头给她一剑。
明庭钟这可真叫死无全尸,整个人除了脑袋,全被劈砍成碎屑,死的比孙娇珠和灵雪柔还要惨十倍不止。
孙娇珠和灵雪柔虽然被咬的血肉模糊,至少还有个全尸。
明庭钟这已经不能叫尸体了,那就是烂肉一堆,还飞溅的到处都是,用扫帚簸箕都扫不齐整。
再牛批的入殓师也无法给他弄个体面的全尸。
这要是被明修仪看见了,非得把明庭晔剁碎不可。
就在黎宁犹豫着要不要趁明庭晔发疯,逃出山洞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叫。
“阿钟!”
竟然是明修仪的声音。
“阿钟,是谁杀了你!”明修仪悲愤怒吼,应该是发现明庭钟的脑袋了。
黎宁没想到明修仪还活着,他活着,那墨云呢?
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当时墨云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黎宁以为他根本没把明修仪放在眼里,就没想过他会输的可能。
可现在的结果是,明修仪好端端的在外面,墨云却不见踪影。
黎宁一颗心不由提起来,墨云当时是不是为了安抚她,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让她放心离开?
可是没道理啊,两人才认识几天,就算她长得像他的逃跑小娇妻,也不至于要为了她不要命的程度吧。
虽然觉得墨云不应该会输,但黎宁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生怕万一墨云被明修仪杀了,像宋映月和孙宏石那样成了一张人皮,她这辈子的良心都要不安了。
就在黎宁胡思乱想时,山洞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就见山洞外走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袍男人。
男人的怀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正是明修仪。
“明庭晔!是你杀了阿钟!”明修仪一进来就差点被眼前的惨烈场景气的晕厥过去。
“你……你居然把阿钟……”碎尸万段这个词,明修仪没能说出口。
他搂紧怀里的儿子头颅,望着满地碎肉,脑子里居然是空白的。
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悲痛,还是先愤怒。
和明修仪同样脑袋空白还有明庭晔,刚才他完全沉浸在疯癫发泄中,直到明修仪怒吼那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望着满地碎肉,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要如何向堂叔交代?
“堂、堂叔,我,这,这不是,我……”明庭晔语无伦次,他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管怎么解释,明庭钟都是死在他手中,被他剁成了肉酱。
“为什么?”明修仪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他不敢去看地上的满地碎肉,黑黢黢鬼魅一样的眼睛阴森森盯着堂侄。
“为什么要杀阿钟?他做错了什么?”明修仪一步步逼近过来。
明庭晔不由自主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强行解释:“是阿钟先要杀我,他非说是我爹杀了他娘,他要杀了我为他娘报仇。”
“所以,你就反过来先把他杀了?”
明修仪扬起宽大的黑袍大袖,手臂陡然探出去五六米,捏住明庭晔的脖子,将他拽了过来。
明庭钟虐杀灵雪柔那晚,明修仪不在旁边,所以不知道明庭钟泄露了明庭晔假剑骨的事。
直到这会儿把他抓到眼前,才看到他脸上闪着银光的三个大字。
“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明修仪皱了皱眉,全黑的眼中透出几分困惑,“谁刻的?如何得知你的剑骨是假的?”
明庭晔像个小鸡仔一样被堂叔扣住脖颈抓在手里,他惊恐又惶然,根本不敢说谎。
“是阿钟说的,他杀灵雪柔那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的剑骨是假的,说我爹杀了他娘,现在那些弟子们都知道我的剑骨是假的,是我爹把陌星河的剑骨挖出来给我换上的。”
“所以你就把他碎尸万段泄愤?”明修仪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明庭晔。
他瞬间理清前因后果,手中用力一扼,明庭晔的颈骨顿时发出可怕的骨裂声音。
“那你也去死吧!”
“……叔,饶了我,你杀了我,我爹……你怎么交代……”明庭晔被扼的眼冒金星,脸色紫涨,生死危急关头,只能搬出爹救命。
果然,他一提明修儒,明修仪的手松了一瞬,脸上也现出犹豫的神色。
但下一瞬,他就脸色狰狞的用力扼紧明庭晔的脖子,冷声道,“你在大荒乱跑,遇到妖兽被吃了,你爹又不知道是我杀了你,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他嘿嘿冷笑了声,“就像当年的黎东昊,你爹说他被妖兽吃了,他就只能被妖兽吃了。”
“……叔,饶我……求你……”明庭晔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眼前阵阵发黑,拼命踢腾,但无济于事。
明修仪的手像铁爪一样死死扼在他脖子上,硬生生要把他颈骨捏碎。
明庭钟绝望的瞪着眼,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明修仪的手中。
早知明修仪就在附近,他刚才就不该跟明庭钟打斗,甚至不该来这山洞找黎宁的麻烦。
这个女人就像他的噩梦,每次想杀她,自己都会更倒霉。
就在明庭晔大脑缺氧意识涣散濒死之时,扼住脖子上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
明庭晔立即捂着脖子一阵猛咳,等他喘匀了气,看见一个带着银色鬼面具的高个男人站在他和明修仪中间。
男人很高,比他和明修仪还高半个头。
明修仪那只扼住他脖子的手就是被这个戴面具的男人给捏断了手腕,才松开他。
“你是什么人?”明修仪手腕被捏断,惊怒瞪着来人,“为什么要救他?”
“在下浊渊云城城主墨玉沙,路见不平而已,你又为何要杀他呢?”
带着鬼面具的男人轻慢笑道,“刚才我在外面听得清楚,你们还是亲戚吧,亲戚闹成这样多不好,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罢,他撩起白衣衣摆,迈过地上满地血肉碎屑,朝山洞里面的黎宁走去。
“姑娘,吓坏了吧。”墨玉沙朝黎宁伸出手,“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黎宁呆若木鸡,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玉沙公子,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只是,这个玉沙公子的声音为什么会和墨云一模一样?
就连说话时那种轻慢的语调都分毫不差。
他刚才自我介绍什么来着?浊渊云城墨玉沙?
墨云,墨玉沙。
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