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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然蹙眉,握紧主她的手腕。
“阿芷!阿芷慢些。”
宋怀景抿紧唇,强硬拉回自己最后一丝理智。
贺星芷见宋怀景吃瘪,忽地更兴奋了起来,将自己最后的力气都使尽了。
紧接着她长叹一声后霎时没了力,撑着身往后仰。
贺星芷缓过劲后,睁开泛起泪花朦朦胧胧的双眼看向宋怀景,只见他弯着眉眼中含笑地看着她。
宋怀景那幽深浓酽的双瞳就这般直勾勾地望着她。
贺星芷咽了咽干涸的喉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也不知胸口何时被他弄出了吻痕。
“不许看,不给你看。”
贺星芷将手覆在宋怀景的眼睛上,彻彻底底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阿芷,可是在怪我,我认错,我做错了,我要听阿芷的话。”宋怀景的声音低哑,带着十足的讨好。
“做错什么了?”贺星芷问。
“阿芷想要的时候不能停下来。”
“嗯,孺子可教也。”
趁着她放松,宋怀景又将她抱着紧紧贴着她的身子将她搂在自己怀中,感觉到她渐沉的呼吸。
“阿芷方才那样用力,会累坏的。”
贺星芷有些嘴硬地逞强,“我才没累坏。”
“嗯,你没累坏。”
宋怀景笑道,贴在她耳畔侧,轻呼了一口气,惹得贺星芷浑身一颤。
紧接着她听到他比寻常低沉几分嗓音,夹杂着浓郁的情欲,又有流泪过后的鼻音道:“没累坏那便继续吧。”
“唔……”贺星芷还未说出的话被他堵在唇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宋怀景抱着她坐起身。不远处的铜镜朦胧,映出交叠的声影,烛火摇曳,在光亮的镜面镀上一层暧昧的光晕。
“阿芷,睁开眼睛,看着我。”
宋怀景吻着她的眼睫,掌心托在她的下巴处,将她的目光引到一面铜镜前,“看着我们。”
贺星芷下意识睁开眼睛,被热潮蒸得眼前水雾迷蒙,镜中的画面,于她而言,只是模糊晃动的影。
她抬头看向宋怀景,他眼中蓄的泪已然落在下颔处,眼眶泛着显眼的红润,像是将她向上推起的浪潮浪潮。
贺星芷仰着头,眼睫轻颤着,生理性泪水倏然从眼角处滑落。
方才模糊视线的泪花却在泪珠落下的瞬息之间,让她得了片刻清明的视线。
她看见了镜中沉迷专注的宋怀景,以及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这些都异常清晰地撞入她的眼底,陌生又熟悉。
转瞬之间,眼前再度变得朦胧。
只是方才那片刻的画面却一直映在自己的脑中。
贺星芷记不太清又弄了多久,只记得耳边环绕着延绵不绝的属于宋怀景的声音,他一遍遍说着“我爱阿芷”,又一遍遍地去取悦她。
每次都要让她将他弄得湿漉漉的一片才肯停歇……
贺星芷抱着手感光滑的被褥,望着看不穿的屋顶,屋内承尘1也被仆人打扫地一干二净,连蜘蛛网也没有。不过在贺星芷眼中,什么也看不见。
床榻被她弄脏了,又因为东厢房的卧房都是铜镜,她被宋怀景抱回了他院中的主卧。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宋怀景的胸前,深吸了一口,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声。
宋怀景抱着她一遍遍地轻拍着,悄然安抚极致愉悦过后会落入片刻低迷情绪的贺星芷,顺势轻轻地亲吻着她的发顶。
贺星芷抬手揪了揪他胸前的肌肉,又戳了戳揉了揉,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不禁轻轻地低声笑了两声。
“又白又粉。”贺星芷扒拉开自己的领口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宋怀景的,“你的胸是不是比我的要大。”
宋怀景哽住,哭笑不得,“阿芷的也好看。”
“我没问你这个!”贺星芷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忍不住抓了一把,仰起头与他对视,“我只是单纯讨论大小。”
“阿芷。”宋怀景此时侧卧着将她一整个人都搂在怀中,他垂下眼睫扫过她的唇,不知是不是方才吻她吻得用力了,她的唇上泛着异样的红。
贺星芷眨眨眼,没管宋怀景方才叫了她的名字,她又垂下脑袋,又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猛吸了一口,熟悉温柔的馨香让她感到颇为舒适。
就这样往复地,吸一口缓一口,将他的胸口都撞得泛起淡淡的红晕。
宋怀景抱紧着她,任由她的动作。
先前几次,结束过后贺星芷都筋疲力尽地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今夜她身子的精力竟好了些许。
好到贺星芷现在还有兴致抱着他嗅着、吻着、咬着宋怀景的胸口。
宋怀景此刻在想,他爱贺星芷,爱得无法描述此刻他的内心。
纵然他曾经以笔墨文章扬名,此刻心中脑中却只剩下一片灼热的空白,所有精妙的辞句在他此时波涛汹涌的爱意下都显得格外苍白。
他只想将贺星芷更深更用力地揉到自己的怀里,想要两人的血肉骨骼都交错生长,分不出彼此。
想要永恒地与贺星芷相连,恨不得她将自己嵌入自己的胸膛。
想要,想要吞吃入腹。抹掉从前那早已刻入骨髓的唯恐她再次离开自己抛弃自己的恐慌。
“阿芷,卿卿……”他微眯起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是唤她的小名,都不足够。
方才在床榻上时,他也这样叫了贺星芷,只不过那时她已然压根听不清他在说话了。
贺星芷止住动作,有些懵地看他,随后将手从怀里抽出勾住宋怀景的脖颈,冷不丁便往他的唇上啄了一口,亲了一口似乎还未餍足,又吻了吻。
宋怀景显然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主动亲吻弄得更懵,他甚至有几分受宠若惊,“阿芷,怎的忽然吻我。”
贺星芷仰着脑袋,微蹙眉头,“啊,刚刚不是你说的吗,亲亲,要亲亲?”
“我道的是阿芷卿卿。”
宋怀景眼底扬起化不开的笑意,轻声道:“卿卿我我的卿卿,是谓夫妻缱绻,恩爱不疑。”
他话音未落,已是忍俊不禁,将贺星芷抱在自己的怀中,笑得胸腔震动。
低沉而欢愉的笑声溢满了惊喜与宠溺,让宋怀景一时忘记了贺星芷近来身子的不对劲感,更忘了潜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那种时刻都存在的害怕她再度离自己而去的恐慌。
此时,宋怀景满心满眼,只剩眼前对他比一开始多了几分爱意的贺星芷。
贺星芷挠了挠脸颊,才发现自己空耳了还前后鼻音没分,以为他是在索吻,她嘀咕道:“这不就和叫宝宝差不多。”
“嗯?”宋怀景未听清她的话,敛起脸上的笑意,“阿芷方才说什么?”
贺星芷想这懒得与宋怀景解释,摇摇头,“没什么。”
见她确实没有兴致解释,宋怀景也没有追问,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眼睫扫去,将她面容五官清清楚楚地刻在自己的脑中,“阿芷,可否唤我一声卿卿?”
这称呼对于贺星芷而言并无甚特别之处,她便脱口而出:“卿卿。”
她这轻轻的一声,却让宋怀景不自控地身子轻颤,胸腔如同被暖流涌入,欢喜到难以自持。
贺星芷见他这副模样,便碎碎念般地喊着:“卿卿卿卿卿卿卿卿……”
宋怀景的臂弯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下颔轻蹭着贺星芷的发顶,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阿芷,我的卿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
贺星芷终是抵不过浓重袭来的倦意,在宋怀景这温暖的怀抱和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下,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声回应,对于宋怀景来说便足够了。
“阿芷,累了就睡吧,睡吧。”
他会永远与阿芷在一起,想方设法地与她在一起,若她不在了,他也不会独活。
窗外的秋风呼啸着,卷着枝头最后几片枯叶,风吹着吹着,便悄无声息地便掠过了深秋,将京城的天地裹入了初冬的寒瑟之中。
自从系统消失之后,贺星芷自然而然也没有再收到任何剧情提示。
就连那些游戏中设定好的男主们与她最多也只是好友模式的相处。
在她的认知中,有些像玩完一个单机游戏,又有些像走到一本小说的结局。
贺星芷的意识在《浮世织梦》中又变得漫无目的,就如同现实生活中的她。
经商赚银子吧,得亏她贪心,进入游戏选择的身份就已经到达顶点了,产业已然做得足够大了。
贺星芷甚至有些怕自己没了系统与剧情会拖金禧楼后腿,不过好在距离李成璟赐她牌匾又过了两三个月,金禧楼的生意倒依旧红红火火。
今年的京城初雪来得很晚,直到腊月时才飘下第一场雪。
贺星芷有些惊讶地从屋外走到外面,被冷得脸发疼,她又跑回了屋里,扯着宋怀景的衣袖道:“下雪了诶。”
“阿芷怎的如此兴奋?”
“我从前几乎没怎么见过雪啊。”
贺星芷下意识将现实中的自己道了出来。
别说下雪,她经历过最冷的冬天也没有低于零下摄氏度。除了从前出去特意去北方旅游见过几次雪,她当真是没见过什么雪,初雪更是没见过。
宋怀景也没有去细究她的话,他并非愚钝之人,早就将真正的贺星芷揣测出几成。
他知晓她读过很多书识得许多字;知晓她真正的家乡,应当比江南水乡还要更南一些。他更知晓,贺星芷偶尔流露出对父母至亲的怀念是真,知晓她与他相似,年幼便失去了至亲。
宋怀景将汤婆子塞到她怀中,又用自己温暖干燥的手揉了揉她的手。
“若是想玩雪,如今还不是时候。阿芷,先快些把这药喝了。”
贺星芷丧着脸,看了眼案几上两碗黑漆漆的药汤,一碗是她,补气血的。
另一碗是宋怀景的,这是他的绝嗣汤药,眼下他不需要日日都喝,但每月还需要喝上四次。
天冷了之后,贺星芷几乎都窝在府中。好在金禧楼这段时日经营蒸蒸日上,没了系统,也不需要她维持自己的社会身份获取积分。楼中又有两位掌柜管事,加之还有红豆协助,最近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她出面,贺星芷便索性放手给自己放长假。
她就如同冬眠的蛇,缩在屋里。
有时候头晕症发作也没有发觉,因为发作时她有可能恰巧在梦乡中。但贺星芷知晓,她身子大抵是真有什么问题。
她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缓了一口气后,宋怀景便将糖霜梅子塞到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