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走进屋内探了探病人的体温。病人身体素质不错，没有发烧，只是气温太高，伤口恐怕会发炎。
心里正担心着，方玥拿了冰袋来，“他伤得怎么样？”
李乞头如实说：“有一粒子弹卡在了头骨里，胸口有刀伤，导致失血过多，看他熬不熬得过去了。”
也就是说周斯年目前的情况很微险。
方玥手里的药不多了，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一粒药。
李乞头给他喂下，就坐在旁边守着。
捡回来了，那就得负责到底嘛。
到了晚上，李乞头打着瞌睡，忽然被吓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木板上的病人，伸手一摸，竟然发烧了。
他赶紧拿出自动制冷的冰袋放在他的额头上及身体旁。
做好这一切，他打了个哈欠，盘腿坐下来。
他现在也不知是几点了，只是看着木板上的病人，忽然有些担心自己刚认的孙子。
正当他思绪烦乱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轻声喊道：“孙子？”
外面的人默了默，无奈应道：“是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就在这时，隔壁厂房的灯亮了。方玥离开安全屋，来到李乞头这边。
李旦旦不是独自一人回来的，他受了伤，有人把他送了回来。送他回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周卫。
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周卫红着眼眶，差点要哭了出来。
方玥：“周斯年还没死。”
周卫茫然抬头，随后喜极而泣：“真的吗？他在哪儿？”
“嘘！”李乞头竖着食指，“他发热了，在房间还没醒呢。”
周卫扭头往那房间看，却不敢进去打扰。
李旦旦有些纳闷地问：“爷爷，你怎么会遇到周斯年？”
自从“爷爷”两个字喊出口后，似乎也没有不好说的了。
李乞头叹息一声，嘟囔道：“你知道爷爷我是捡垃圾的，在垃圾堆捡个活人并不困难。”
接着，他把陨石雨的事告诉他们。
听完后，两人皆是沉默，对即将来临的陨石雨感到非常棘手。
“还是先考虑明天的事吧。”
周卫有些头疼，明天是种子计划报名时间，他和周斯年都受了伤，极有可能报不了名。
“你小子消息挺灵通的。”李乞头小声嘀咕，“去了才知道符不符合。”
方玥是知道报名条件的，但总得让他们去瞧瞧才死心。
周卫胳膊受损，没有报名资格。周斯年昏迷不醒，也没有机会。李旦旦受了轻伤，被选上的机会是最大的。
方玥满心好奇：“在基地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个都受了伤。”
李旦旦低着头，含糊说了一句，“我杀人了，替我妹报了仇。”
他抬头看了屋内的周斯年一眼，有些内疚：“回基地的路上，我撞见周卫和周斯年。二队的人一直死咬我不放，把我们当成同伙，直接就动了手。他为我们争取逃跑时间独自拦下他们。安全后，回去怎么也找不到他。”
周卫也纳闷：“周哥是怎么出了基地，还去了垃圾堆？”
“有人把他扔了，我给捡回来的。”李乞头道，“我只记得有个人长得高高壮壮，一看就不好惹。”
听他这么说，方玥对高高壮壮的人有了点印象。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她道，“一切等他醒了再说，他虽然报不了名，但你们可以去试试。”
种子计划的报名条件很高的。
年龄，身高，容貌，以及智商，但更重要的是看基因。
方玥惦记着那个高级污染物，第二天一早来到华研基地，走入大门就看到人山人海的广场。
在人海中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更多的人是围在旁边看热闹
他们前面停着一辆房车，房车前面有两张桌子，一个人负责登记，一个人负责引导。
队伍旁边还有人负责维持秩序，他们手里拿着大喇叭，里面循环播放着报名条件。
报名条件如此严苛，可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竟然还要看容貌，我的脸被污染物抓伤过，留下了一道疤痕，不知道能不能报名。”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这身高不够才是硬伤，直接给拒绝了。”
“我身高倒是够了，可我还是担心。”
像他们这么纠结的人不在少数，可看着越排越长的队伍，一跺脚还是去了。
方玥挤入前排，看着登记了的人走进房车。
登记的人的眼睛就是尺，谁谎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房车检测一个人的基因只需要一分钟，速度如此之快，然而到了下午，队伍还看不见尾巴。
“有多少人合格？”梁渊问旁边负责基因检测的人。
“只有三十三个。”
“还是太少了。”
梁渊垂手看着外面的人群，他们这次要求挑选一百个合适的人。如果找不到也只能把外形条件放低一点。
他目光一扫，忽然看到了人群里的熟人。
方玥看了会儿热闹，正准备转身离开，梁渊就走到她身边来了。
“如何？考虑得怎么样了？”
方玥摸了摸鼻子，道：“你往北，我走南，方向不一样。”
听到这话，他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默默看着她离开。
太阳落到了山顶上，广场上的人走得差不多，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
夜幕降临，房车的灯熄了，废品回收站还有淡淡的灯光。
方玥坐在大床上，看着那几枚番茄。
小签子不看动画片，跑到她房间大哭，“呜呜呜，宿主，那可是十万积分呀，你一点都不心痛吗？”
“你去把它抢来，我就不心痛了。”
小签子一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干脆倒在床上打滚。
方玥直接一脚将它踢飞，“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把废品回收站打扫一下，今天又有些杂草被吹进来了。”
“叮，有幸存者靠近，危险程度高。”
安全屋突然发出提醒，方玥携带好武器离开房间。
外面，梁渊开着车停在草地上，看着这荒芜地方仍然是感到不可思议。
不愿意去基地，却愿意住在这荒凉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她没有进入基地，所以他没有查到她的信息。
“你怎么来了？”
方玥没想到来的人是梁渊，她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寻常。
“你要的高级污染物。”梁渊把黑不溜秋的东西丢在地上，“既然你不愿意去中央基地，那么早点离开华研市。”
方玥：“因为陨石雨？”
“对。”
梁渊没有否认。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少，况且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
虽然种子计划合格人数不到一百，但也达到最低人数。明天早上还可以再挑选一下，如果他们速度够快，下午离开也来得及。
可时间仍旧紧迫，他们根本来不及训练这些人。
梁渊来得很突然，走得也很快，车灯一晃，人就消失了。
方玥将高级污染物兑换。
【高级污染物，积分增加100000】
小签子孩还在伤心，听到积分增加十万，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方玥仍旧不理它。今天阿辉、小宁和李嘉报名了，不过他们的基因受损，不满足条件。
而周斯年也还在昏迷，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至于李旦旦，他成功入选了。
李乞头知道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当他的孙子怎么这么难，每个都当不长久，才过了几个月，又走一个。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
不过……
他把目光放在周斯年身上，走了一个孙子，他还有一个孙子。
第32章 章32
星期四早上，房车车门一打开，附近的人一拥而上。面对开门人的冷脸，大家乖乖排好队。对昨天没来得及报名的人来说，这将是最后一次机会。
当方玥下午来华研基地的时候，中央基地的人已经带着检测合格的人离开。
他们走后，华研基地更加忙碌起来，因为种植园的货车回来了。这些货车装满了各种蔬菜，够一个基地几天的食量。
这次阿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他们要等最后一批蔬菜成熟才返回。
矿区的车也全部回了基地，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钢厂的车。每辆车都装满了人和各种重要仪器。
小宁一脸失落的从卡车上下来，才当了三天的护卫员，队伍就解散了。
他和几个同事说了几句话，垂头丧气的往前走。
方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宁抬起脑袋，勉强打起精神，“你来了啊。”
“还不到你伤心的时候。“方玥猜测他还不知道陨石雨的事。
阿辉从伤感里收回心神，“我没工作了，我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