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宜忍俊不禁,压低声音笑了起来,笑得浑身软了,一度扑倒在他肩上。
程泊樾捏她后颈,冷飕飕又纳闷:“这么开心?”
“开心……简直太开心了。”
某人之前天天逗她,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被她实打实逗到一回了。
温听宜从他身上学到了一点坏心眼,今晚灵活运用。
她忍着笑,双手不知不觉抱住他的腰,双腿晃在他腰侧,时不时缠他一下,脑袋在他肩窝蹭来蹭去。
这个高度刚刚好,抬头时,她的嘴唇擦过他脸颊,程泊樾正好低头看她。
像影片里的静止镜头,目光交汇,他眼神里的探究越积越深,最终化作一片浓黯,落在她唇上。
程泊樾喉结滚动,像压着火气,但不是冲她去的。
他只包容自己怀里的女孩子。
至于别人,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突然问:“他亲过你?”
温听宜憋着笑,心想要是点头,这人说不定会派人连夜查找她的交友名单,揪出那个该死的混蛋。
于是她不置可否,牵住他衣袖:“不管他有没有亲过我,我现在想亲你,你不可以拒绝。”
她柔软眼波在他视线里荡漾:“你答应过,要让着我的。”
他神情里不动声色的凌乱,昭示着一向理性至上的人,很快就要马失前蹄了。
在他回答之前,她勾着他脖子吻上去。
空气里的火星子彻底炸开,呼吸搅荡在一起,不知是谁的气息变得沉重,即将一发不可收拾。
热吻直奔主题,某人似乎是焦躁的,忍无可忍的,他坚硬的胸膛随着追吻的节奏压下来,温听宜甚至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
他吻技娴熟又高超,搭配渐入佳境的喘息声,亲吻时的每一秒都热意沸腾,容不得半点抗拒。
又被他蛊到了,她呼吸战栗,酥麻感顺着指尖直直往上攀,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迷迷糊糊,骨骼酸软。
论厨房岛台的另一个用处。
程泊樾宽热的手掌扣住她后脑勺,吻得气势汹汹,但她低软呜咽一声,他就慢下来,循序渐进,在她唇上轻柔舔|弄。
零碎深入的亲吻声,起伏,漫长,像潮起潮落,她整颗心浸泡在摇曳的浪潮里,被夺走了氧气,不断颤抖着,悸动着。
“温听宜。”他吃醋生气似的,沉声唤她的名字,可当她深一寸吻向他时,他全身的劲都卸下了。
程泊樾轻轻咬住她的唇,湿热碾磨着。
气息缠绵,低哑声线从中溢出,宛如情话呢喃:“真是败给你了。”
第64章
所有感官聚焦在一个欲生欲死的吻里,但凡跟气息温度无关的,都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
不知她是真的想亲他,还是机灵地转移话题,反正早恋这一茬是被她轻飘飘揭过去了。
叫人越想越不对劲。
程泊樾满腔疑恼无处发作,统统化作拥抱的力道,手臂充血紧绷,将她纤薄柔软的身体圈得严严实实。
她一点也不乱动,或许是压根动不了,甜软的呜咽声在他怀里时断时续,吻得快要窒息,好像是他欺负了她。
其实她
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偏偏她现在的模样很乖。
越乖越色|情,色得有点图谋不轨,像只毛茸茸的纯白小狐狸,这里勾他一下,那里蹭他一下,让他防线失守。
程泊樾被她磨得没了脾气,眨眼间恢复从容。
什么早不早恋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程泊樾习惯了明辨是非,在这种事上,他也耐心沉稳,并不想咄咄逼人。
更何况是她青春期发生的事。
她那时候才多少岁,懂什么叫喜欢?不过是觉得哪个男生打篮球帅,成绩好,就短暂心动罢了。
程泊樾由此理性推断,她心里装过的都是些无名小卒,时至今日,早就成了过眼云烟。
所以他不必分斤掰两地追问,不然显得他很凶恶。
程泊樾保持着冷静思维,不计较,不约束,不翻女孩子旧账。
尽管他四平八稳,但呼吸已经不听使唤,愈发沉重起来。
他燥热地吻着怀里的人,舌尖时深时浅地勾缠,期间渡让给她的气息,比不上他掠夺走的十分之一。
温听宜好几次被他压在岛台上,她穿太少,半裸的后背贴向台面,接触时倏然颤抖,委屈地溢出声,说冷。
唇间的湿热分开半寸,程泊樾暂停这个吻,下意识的反应是脱下睡袍给她垫着。
刚要解开腰间的绳,又觉得这一行为略怪异。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温听宜目光涣散地喘气,一边在脑海描摹他衣衫不整覆在她身上的画面。
也不是没见过。
但这一秒,她日渐纯情的心已经招架不住露骨的欲。
彼此心照不宣,程泊樾也不想被她扣一顶色|欲熏心的帽子。
他托着她后背,将她抱起来,她就勾着他的脖子,在台面边缘坐稳,大腿根若即若离蹭着他的腰,眼眸像盛着一汪清水,安静迷离地望着他。
她柔软纯粹的眼神,是无声却强烈的撩拨。
何止叫人色|欲熏心,简直欲|火燎原。
许久才平复。
程泊樾眼帘半垂,低点头,吻了吻她轻颤的眼皮,稍作喘息,险些离浪荡禽兽的名号越来越近。
他撩开她耳边微乱的发丝,找回一点理智。
话里带着低微的喘:“还要喝水吗?”
温听宜如梦初醒,单纯无害地点了个头,他就端起那杯水喂给她喝。
她一本正经地感谢:“麻烦你了……”
很礼貌。
假如将他睡袍衣领攥得皱巴巴的人不是她,那就更礼貌了。
平时扯他衣袖,之前又弄坏他的领带,到底是什么动机不纯的爱好?
搞不懂女孩子的小心思,程泊樾有点困惑地陈述:“你好像很喜欢把我弄乱。”
温听宜喝完小半杯水,扬起湿漉漉的眼睫看着他,好像连声音也湿软含糊了:“你不开心吗?”
她这么直白懂事地问出来,反而叫人心头一软。
仿佛在跟他道歉,对不起,你要是不开心,我今后就不这么弄你了。
程泊樾难得哑然。
等喘息淡一些,他把水杯放下,推到一个任她怎么乱动都不会碰到的位置。
在她懵顿的目光里,程泊樾抵着她额头,眉心相贴的一刻,所有空泛和疲倦烟消云散,一颗心仿佛落到实处。
他静下来的时候,神情不显山不露水,温听宜没怎么看懂,以为他这是接吻后的轻松满足,殊不知,某人是把她视作温情的归处,所以他舒然倦懒,像回到停泊的港湾。
她方才提问的话,程泊樾没让它掉到地上。
“不是不开心,是太开心。”他嗓音里抖落几分坦率,又说,“开心到连你早恋的事我都不管了。”
情热余波里,隐约荡着一股酸味。
温听宜端着一副淡定的表情,嘴角忍着笑:“其实我是单恋,不算早恋。”
程泊樾退一点距离,垂眼。
“他不喜欢你?”
何止呢。
“他跟我保持距离,还说讨厌我,让我别给他添麻烦。”
程泊樾轻抚她的头发,动作顿了一瞬。
温听宜从他身上学到了稳如泰山,哪怕空气里的沉默很突兀,哪怕一些微小的焰火正在无声炸开,她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他。
交汇的目光串连成丝。
程泊樾眉心逐渐拧紧,眼底泛起的波澜向她蔓延。
不是惊涛骇浪,而是柔软的海水漫过沙滩,潮起潮落,砂砾顺着她胸口褪去,一颗深埋已久的心悄然浮现。
程泊樾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喉结先硬涩地滚了一遭,半晌才问:“还记不记得他的名字?”
“当然记得。”她是笑着的,眼底却泛起了潮雾,“笔画好多,好难写,尤其最后一个字。”
空气里无声炸开的烟花簌簌落下,只剩一些细微的灰烬,也能把人灼伤。
温听宜听见某人呼吸滞顿的动静。
尽管他面色如常。
程泊樾忽而牵住她的手,按了按她柔软的掌心,目光也落在她掌纹上,低敛的眼皮藏住了情绪。
只有声音泛哑:“单恋他的时候,你很难过吗?”
“其实,还好……”她睫毛垂了下去,回忆说,“只是他走得很快的时候,我希望他等等我。抱他的时候,我希望他不要推开我。他笑起来很好看,我希望他能经常笑。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经常会想,他某一刻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呢,工作很忙吗?还是我真的惹他生气了,所以他一直不想回来见我……”
“温听宜。”他轻声打断,眉心似乎剧烈跳了一下,“你说的这个人,之前一直封闭自我,口是心非,强势又不讲道理。那个时候的他,不会让你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