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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居高位者不惜低下头颅,向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猎物索取微弱的爱意。
  他只要一个吻,一个证明自己也能被爱的吻。
  而这个瞬间,沈鸢终于给了他。
  她扯住他的衣领,说:“低头。”
  于是傅怀斯掐住她腰肢的大手松了松,顺从地低下头。
  他闭上眼睛时,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期待与紧张,暴虐的戾气因子,仿佛伴随着春风的的到来,被吹得消散殆尽。
  一个滚烫的吻,落到傅怀斯唇上。
  呼吸声密密麻麻,像是坠上了千斤重,傅怀斯猛地睁开眼睛,对上沈鸢轻轻闭上的双眼。
  傅怀斯怔了怔。
  她似乎....真的没有不情愿。
  这是两人之间最单纯的一个吻,没有舌尖纠缠的亲密,也没有恨不得融入骨子里的暧昧,只是唇瓣轻轻地触在一起。
  两人皆闭上眼,遍体鳞伤的心脏逐渐靠近。
  鼻尖泛酸的那一刻,傅怀斯想,原来能让她留下的方法居然这么简单。
  声音小一点,不对她乱发脾气,不关着她。
  这就够了。
  可傅怀斯太笨了,笨得连喜欢一个人,如何去对她好都不知道。
  好在,他用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学会。
  —
  不需要沈鸢额外做什么,只要待在她身边,傅怀斯的黑化值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去。
  整个过程,倒像是傅怀斯在攻略她一般。
  傅怀斯从未对沈鸢说过一个爱字,甚至连情话都没说过,但他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日益粘稠起来。
  沈鸢花了很长的时间,向他证明自己不会再跑。
  傅怀斯也花了很长的时间,向她证明自己有在慢慢变好。
  武装基地里条件自然没有在荆江的好,但傅怀斯把沈鸢照顾得很好,吃穿用度都是最上乘的。
  他到现在都以为沈鸢当初会成为邱华勋,就是为了钱。
  所以他尽可能地对沈鸢好,在心底默默和那个好东西较劲。
  偶尔气到自己的时候,傅怀斯甚至会摁着沈鸢的手腕,一遍遍赌气问她。
  是自己好,还是那老东西好。
  是自己厉害,还是那老东西厉害。
  是自己大方,还是那老东西大方。
  即便知道邱华勋和沈鸢之间清清白白,他也要故意说这些话去刺激她。
  装得一副好脾气,醋意上头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了内心的恶劣因子。
  沈鸢眼尾通红,几乎压抑不住剧烈的呼吸。
  忍不住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闭...闭嘴!”
  这时傅怀斯才会老老实实闭上嘴巴,更加过分地折腾她。
  -
  沈鸢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非得被傅怀斯这条疯狗折腾死。
  于是她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将真相告诉了傅怀斯。
  比如说原主母亲才是邱华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自己和邱华勋从未越线,她对邱华勋没有半点兴趣等等。
  本以为知道这些之后,傅怀斯就不会再吃醋,再那么过分地折腾她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没忍住笑了,然后兴奋地扑上来,像条粘人的狗一样吻她,折腾得更狠了。
  沈鸢没忍住,流下了憋屈的泪水。
  艹!
  早知道不告诉他了!
  —
  第三年春,沈鸢一手养大的小老虎进入了发情期。
  秦绪挑了只强壮的公美洲虎来和它配种,但小老虎在沈鸢身边待久了,眼光很高,看不上这只没脑子的公虎,自己溜去了兽棚。
  没多久,它的肚子便大了起来,但没人知道是谁的种。
  三年里,沈鸢很少见过伊朗。
  他任务出得勤,三年有两年半都在外面奔波,任务结束回到基地,沈鸢见到他时,才猛然发现他也长大了。
  一头卷毛,又高又壮,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保护姐姐,和人决斗伤得手臂骨折的小屁孩。
  沈鸢和他去爆炸发生的地方看过,那是距离云南边境没多远的一个狄梵。
  秦绪说当时这里有个村子,住着上百户人家,过着安静祥和,不被打扰的生活。
  为了缩短任务时间,武装军团选择穿过村子,却没想到因此害了他们。
  两颗炮弹精准落下,摧毁了一切。
  洒下无数血泥和骨灰的地方,已经看不出疮痍的模样,新生的青草覆盖着整片大地,郁郁葱葱,随风摇曳。
  沈鸢没哭,伊朗也没哭。
  他们只是笑着和伊吉告别,并且骄傲地告诉她,她守护的弟弟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
  准备离开时,伊朗脚步停住,又转身。
  他伸手进口袋翻了翻,一抹黑色在沈鸢眼前闪过。
  她本来以为是子弹,细看一下,才发现是一支笔。
  普普通通的笔。
  伊朗蹲下来,拔掉脚边的草,徒手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湿润的泥土弄脏他的手指,伊朗捧着笔,认真仔细地埋进洞里,再次盖上。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伊吉手上的茧应该是写字写的,而不是持枪磨出来的。
  现在,她的弟弟带着满腔祝福埋下这支笔。
  希望来生,她会是一个普通爱美的小女孩,坐在美丽的校园里接受教育,不再与这边的一切扯上关系。
  —
  又过了一月有余,小老虎生出的三只崽子已经能够满地跑了。
  它们完美的遗传了母亲的优点,缩小版的黄色斑纹毛球在地上打着滚,撒娇卖萌。
  基地里其他的武装军都很喜欢它们,喂它们喝奶,吃东西,连训练也要带着。
  除了周力。
  周力很讨厌毛绒绒的小动物,更别说是粘人的美洲虎幼崽。
  秦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天晚上就揪住三只幼崽扔进了他的帐篷里。
  周力掀开被子就看到三只毛球球,他黑着脸,压抑着怒意,才勉强没把它们掐死。
  第二天清晨,秦绪悄悄拉开帐篷拉链,就看到周力呈大字躺在床上。
  三只小老虎睡得很熟,一只窝在他头顶,一只睡在他胸口,最后一只蜷缩在脚边。
  嗯,真香。
  第517章 强取豪夺x美艳小姐(完)
  傅怀斯有意培养秦绪和周力两个人。
  他将军团里的事务,分别交予两人,锻炼他们的处理和指挥能力。
  沈鸢看在眼里,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她没有阻止。
  军火这一行终究太过危险,或许以前傅怀斯没有过洗白的想法,但是现在受她的影响,傅怀斯已经厌倦了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家里有人等着他回去,傅怀斯就心生牵挂,有些畏惧死亡。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生活,就这么死了,该有多亏啊。
  而怕死,是这一行的大忌。
  如果有个人,和还没遇见沈鸢的傅怀斯说——你收手吧,这一行很危险。
  傅怀斯绝对会不屑地轻哧一声,然后要他滚。
  可现在,不用沈鸢说,他自己就有了金盆洗手的打算。
  但基地不能倒,还有那么多像伊吉,伊朗一样,靠护送军火活下去的孩子,所以他要将部队交到周力和秦绪手上。
  以他俩的能力,足够撑得起。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二心,足够忠诚。
  —
  傅怀斯和沈鸢于九月初,在美国领的证。
  婚讯传回国内的时候,万管家和卢妈皆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客厅供奉的灵堂前,给邱华勋上了炷香。
  二少爷太孝顺了怎么办,当然是让他们两个老东西来收拾残局了。
  老邱总都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变成厉鬼吧。
  卢妈越想越觉得心惊,第二天就去寺里求了两个辟邪玉牌,寄给了远在犹他州的沈鸢和傅怀斯。
  和辟邪玉牌放在一起的,还有许多驱鬼的物品,比如桃木剑,糯米等等。
  若是让生前的邱华勋看到这一幕,只怕会气吐血,然后‘称颂’一句国服好下属。
  —
  年前,傅怀斯终于将基地里百分之九十的业务交给了秦绪周力,然后带着沈鸢回荆江过年。
  邱承安因涉嫌买凶杀人,判了五年,这已经是他蹲局子的第二年。
  傅怀斯心情好,特地去探望他,邱承安一见到傅怀斯就无比激动,透明防弹窗被他敲得砰砰作响,最后吃了狱警的一记电棍才老实下来。
  他疼得脸色煞白,喘着粗气,余光看到傅怀斯身后的沈鸢。
  他在监狱里,并不知道两人已经结婚的消息,但是看着傅怀斯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结合两年前他的疯狂报复,顿时猜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邱承安猛地啐了口,盯着他身后的沈鸢狞笑。
  “贱人,就不该相信你。”
  他指的是傅怀斯被爆出杀人,沈鸢录音指控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