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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低下头,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蹭了蹭。方才所有的捉弄都在这个动作里悄然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而稳妥的安心感,将她稳稳包裹。
  “欢迎回来,美子。”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变得很轻很柔,那声调不像平时那般张扬,反而像是一片独一无二的雪花,精准地落在她的掌心,瞬间融化成一丝暖意。
  五条悟也和江訫月探讨过,为什么她还会回到自己的少年时代,最终解释大概还是因羂索的术式影响。
  其实也算对的吧。
  系统的事情也没法提,但是最开始穿越的确因为羂索。
  回程的路上,他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他的手掌那么温暖,十指紧密相扣,然后一同塞进他温暖的大衣口袋里。
  冬夜的街道安静而漫长,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周而复始。寂静的空气里,只有他们交错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从远处驶过的模糊的车流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们让出了一条温暖的归途。
  “不过,”五条悟忽然再度开口,指尖在她掌心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语气里重新染上一点耿耿于怀的不爽,“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居然敢说我老?这件事,就算是我,仔细想想也还是相当让人火大啊。”
  应该是习惯就好了吧,心累哦心累。
  江訫月无可奈何地侧头睨他,精准吐槽:“你自己不是也总把小鬼之类的称呼挂在嘴边吗?”
  五条悟撇撇嘴,理直气壮地反驳:“那能一样吗?我自己说,那叫
  自谦,叫成熟男人的从容与度量。他懂什么?一个小子,根本不明白岁月沉淀的魅力所在。”
  “是吗?”江訫月侧过头看他,故意眨了眨眼,“那么,成熟稳重、充满岁月魅力的五条老师……”
  她微微拖长了语调,带着些许微醺的醉意,语气里不自觉掺入一丝娇憨的挑衅。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五条悟脚步一顿,他重复道:“做什么?马上你就知道了。”
  根本不等她反应,甚至没有给她丝毫准备的时间,周围的景象瞬间模糊,空间转换带来了的轻微失重感,凛冽的寒风骤然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干燥的空气。
  她已被他稳稳打横抱起,又极其轻柔地陷落下去,背后是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他公寓卧室里的那张大床。
  卧室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光线朦胧,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轮廓。那双璀璨得不似凡人的眼眸在昏暗中灼灼发亮,牢牢地锁定她。
  五条悟单膝跪上床垫,俯身靠近,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
  “现在,就让我来好好证明一下,比起那个只会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现在的我,究竟厉害在哪里……”
  他的吻落了下来。
  与少年时期那种带着探索意味,偶尔甚至会磕碰到牙齿的急切和笨拙截然不同。
  是属于他现在这个年纪的。
  “悟。”她忍不住唤他,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柔软腔调。
  “我在。”他回应,那双苍蓝之瞳在昏暗中愈发深邃,仿佛暴风雨前夕寂静而深邃的海洋,表面平静,却暗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滚烫的浪潮。
  他对她在了解不过了。
  世界碎成一片温热的海洋。是沉溺,是漂浮,是失去所有方向。唯有唯一的锚点,是紧紧缠绕,不容逃离的凭依。
  下坠与飞升在瞬息间交替。冰冷的深渊与滚烫的烈浪轮番席卷,将一切固着的形态都揉碎,化为液态的感知。
  这不再是征服,而是更深沉的融合。一种无声的圆满弥漫开来,充盈了所有虚空,如同潮水漫过每一寸沙滩,寂静而彻底。
  他俯下身,极尽温柔地吻去她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温热的唇辗转流连。随后,低沉而诱哄般的耳语落入她耳中。
  这早已超越了单纯的身体本能,而是经由漫长岁月与无数经验沉淀出的,一种近乎精湛的艺术。
  一门独独为她而生,只为将她彻底解读与取悦的独一无二的艺术。
  ……
  风浪渐息。江訫月躺在五条悟的怀里,餍足后的男人显得格外慵懒和温柔,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空气中弥漫着暖昧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淡香,令人安心欲睡。
  静默了片刻,他带着明显得意和求表扬的语气,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被汗水微微濡湿的发顶:“怎么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只会横冲直撞的臭小子比得上吗?”
  真的是重新定义横冲直撞啊!
  江訫月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把脸更深地埋进他温暖的胸膛,但是还不忘了吐槽:“从小到大就这样,什么都非要争个最强。难道因为自己是‘最强’,所以就连‘过去的自己’都容不下,非要分个高下吗?只能自己超越自己。五条老师,你这胜负欲,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我不管。”五条悟立刻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牢地圈进自己怀中温热的领地,行为举止幼稚得完全推翻了他方才那套“成熟男人”的自我标榜,“必须说我更好。现在就说。”
  江訫月在他紧密的拥抱里微微挣扎着仰起头,终于对上他那双蓝眸。她抬起手臂,轻轻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温柔地拂过他低垂的纤长如雪羽的白色睫毛。
  他像是被顺毛的小猫咪,立刻配合地闭上眼,蹭了蹭她温软的掌心。
  “你最好。”她声音里浸满了甜软,唇边漾起一对浅浅的酒窝,格外动人,“哪一个你都最好。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都是独一无二的、最好的五条悟。”
  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眼睫之上,轻声呢喃:“全部,都是我最喜欢的你。”
  这是她的真心话。那个青涩张扬、会为她一句话而情绪起伏的少年,和眼前这个强大成熟,却会为她露出幼稚一面的男人,都是他不可或缺的部分,共同构成了她所爱着的,完整的五条悟。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将她更深地埋入自己的怀抱。
  “睡吧。”良久,他才低声开口,声音已恢复了往日令人安心的沉稳。他细致地为她掖好被角。
  “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118章
  12月24日,平安夜。
  时间流转无声,从2007年归来竟已有一段日子。旧岁将尽,新年的钟声即将在雪色与灯影中敲响。
  是2009年了。
  虽然,在她原本所属的那个时空里,2009年的江訫月,还是一个只有四五岁、懵懂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东京的街头早已被圣诞的装饰淹没。行道树上缠绕的彩灯在寒风中闪烁着,橱窗里陈列着精致的姜饼屋和红丝绒蛋糕,而街角传来《jinglebells》轻快的旋律。
  对江訫月来说,除了春节,其实圣诞节也带着特殊的温度。少女的记忆总是与这个节日缠绕在一起,学校会提前放假,街坊邻居都在门前挂起彩灯。
  倒不是说她信仰基督教之类的,单纯觉得热闹,好玩。
  像一场年复一年如期而至的童话,而她始终愿意走进其中。
  江訫月去找港区的公寓找五条悟,虽然两人还没正式同居,但她如今进出这里早已熟门熟路。
  当她抱着一大袋食材推开公寓门时,五条悟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他那双惹眼的长腿随意地曲着,膝盖几乎快要抵到茶几边缘。明明是最放松的家居姿势,却因为他过于优越的身高和比例,硬生生凹出了几分伸展台上的随性张力。
  如果忽略他正捏着那颗星星饼干准备偷吃的小动作的话。
  “那是装饰用的糖霜饼干!”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抢救。
  五条悟却轻巧地避开她的动作,饼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入他口中。
  江訫月:?
  简直要气笑了。
  她眼睁睁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咽下饼干,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沾着的一点糖霜碎屑,这才慢悠悠地,带着十足十的得意开口:“正因为是美子亲手烤的,倾注了爱意和魔力的星星,怎么能只是挂在冷冰冰的树枝上当装饰?”话音未落,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无比顺手地接过了她怀里那袋沉甸甸的食材,
  江訫月:“……”
  她站在原地,感觉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蹦跶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股又想骂人又想笑的诡异冲动压下去。
  “你昨天,”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提醒,“已经偷吃了半盒驯鹿和小雪人了。我是不是说过,那是最后一批,要留着装饰的?”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仿佛失忆了:“有吗?美子你记错了吧?那半盒明明是被圣诞老人派来的使者借走了,嗯,就是那种,长得特别帅,眼睛特别蓝,能力特别强的神秘使者。”
  江訫月默默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决定放弃沟通,试图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