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染嘴唇跟他分开,惩罚式地咬他的鼻尖,叫他“小疯子”,压下去又一轮深吻。
他现在觉得自己多余考虑了。
像这样沉迷被人占有感受的坏家伙,喜欢上谁就是要祸害谁的。
寻常相敬如宾的恋爱关系根本满足不了他。
他会步步为营地诱导对方堕落下去,变成一只只知道为他争强斗狠的野兽才行。
所以,沈世染想,还是交给自己这样天生占有欲深重到扭曲的变态比较好。
恶势力彼此蚕食,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沈世染在狭小的黑暗空间中肆意品尝夏果的唇舌,带着旖旎的水声,恨恨地评价夏果:
“看来你老师也不是什么都教。”
“校园恋爱和当众偷情这些坏事是我教你的,要记清楚,不准混淆。”
夏果被他亲的很软,头脑昏昏沉沉,迷茫地呼吸,溺爱地笑,凑近揽着他哄他说,“坏事都是你教的,从来没有混淆过。”
沈世染咬他,“因为你太惹人生气了。”
对每个人笑,勾引每个人,脾气又软又好相处,让我随时看到都觉得来气。
“我要把你带坏,才能觉得安心。”
他们亲吻。
太舒服了,接吻。沈世染想,应该没有人在亲过他之后能抵御住贪心,不堕落成一个接吻狂魔吧。
很久之后,沈世染拉开距离,像只诱哄人交付心脏的狐,捧着夏果的脸,固定着他的头颅,强势地把思维植入夏果的眼睛。
“往后不要再跟别人学了。”
认识夏果以后,他发现他在恋爱这件事情上天赋异禀,连哄带骗地告诉夏果:
“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所以以后不要再跟别人学了。”他压着夏果的后脑勺,把人贴到自己面前,话里有赤裸的威胁,但语气放得很轻很温柔,状似可以商量地问,“好吗小夏?”
他低头,在夏果颈间轻嗅。
夏果能明确感知到,雄性野兽的威压。
如果说不,大概会被当场咬断喉咙。
夏果在他身边的时候,总会本能地恐惧和紧张。且这紧张和恐惧的感受并不随亲密而祛魅,这么多年,无论关系亲疏,始终没有丝毫改变。
可这恐惧并不令他难受,有生之年的很多时候,他像个飘零的孤影。
他需要被人需要,享受被浓烈到扭曲的占有欲全面笼罩的恐惧感。
他想自己大约是病态的,但不影响生活,因为他的病太具备针对性,沈世染是他的靶向药,也是他病态的诱因。
他只要在沈世染身边,就注定永远无法清除内心的病灶。但他不怕,因为只要沈世染占有他,他就永远也不会发病。
他不屑发病给这世上除沈世染外的任何人看,那么对世界而言,他就是个正常人。
只要沈世染不介意,他就可以放任自己病下去,不医治,纵容自己扭曲地沉沦。
夏果点头,不掩饰自己对沈世染的畏惧,揪沈世染的衣服小声说,“就这样阿染。”
他畏惧到嗓音发紧,但又亢奋,不担心沈世染觉得他恶心,完全地暴露自己的扭曲,抖着嗓子说:
“就这样,命令我,要求我,占有我的一切。”
他把头搭上沈世染的肩,放逐这一路的追逐寻找的疲倦。
“我好喜欢你这样,一想到你想独占我,我就爽到想↑,随时随地。”
沈世染淡定地接下他露骨的告白,他太懂眼前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内心见不得光的沟壑。
沈世染偏过头亲夏果发烫的脸,表扬他说“小夏好乖。”他抚摸夏果的嘴唇,直白地评价,“又乖,又涩,天生就适合被我*。”
“一想到这么乖的小夏,这么晚才被我遇到,我就觉得生气。”像是捡起了从前的肢体记忆,沈世染掂着夏果的下巴推高,迫使夏果仰头迎合他的动作,“我想惩罚你,”他居高临下地望夏果的眼睛,好商好量地问夏果,“可不可以呢?小夏?”
夏果精神世界完全塌陷了,却不试图自保,享受自己堕入废墟的沦落感。
他闭眼,献祭自己的双唇,鬼魅般羞耻地叹息:
“惩罚我……求你……”
第87章 每周,两次
夏果送沈世染到楼下,车辆停在稍远的公区,司机知道夏果不会很快回来,调低了靠背,仰躺着等待。
仅仅两次,好像已经形成了戒不断的惯性依赖,他们在沈世染楼下的阴影里接吻,彼此搂得很深很深,又怎么都满足不了贪心,如何用力都觉得还是不够,持续变换角度拥吻,衣物布料摩擦出羞人的响动。
“我不想跟你分开,一分一秒都不想。”这一夜实在过得太梦幻,致使夏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生出得寸进尺的念头,问沈世染,“你跟我住,好不好?”
沈世染双臂随性搭在夏果肩上,抵着夏果的前额摇头,凶凶地说,“要按我的节奏来。”
他好像又在嫌夏果太猴急,可是……怎么才算正确的节奏呢?
夏果不明白,他们接吻了,几个小时断断续续,呼吸都错了频,也很明显地双双都贪心地不满于此,按道理……
他很快想通——沈世染或许是对他起了疑心。
疑心和心动同时降临,沈世染亲他,也疑他,内心在协调,找更稳的步伐。
电影里有句台词说,当你勒令一个人不要去想大象,对方就会本能地想起大象。
人心就是这样,夏果可以告诉他自己是他从前的恋人,再补上一句免责声明,说那些过去记不记得起都不要紧,让他不要纠结去回想。
但沈世染只要知道了他们曾有过交集,潜意识就会反复去触摸那只夏果不让他去想的“大象”。
直到把自己弄疯,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创伤。
不能有过程。
要么在一个细碎的缺口上激流勇进地一次性灌入全部的过往,要么永远不要提及任何相关的事情。
除这两个极端外,别无他法。
夏果把自己从沈世染手臂的区间里绕出来,恢复成沈世染看不清底色的夏总。
“我看的出来你对我动了心。”夏果陈述,“也看得出来,你有不舍得抛下的过去,对我不够专心。”
他认真望着沈世染,眼里有复杂的威严,裹缠在心疼和担忧之中,明明灭灭,叫人看不懂。
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在不满,可并不像沈世染计较他的过去那样带着醋味,显得很包容,不清楚是因为稍稍年长一点,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沈世染身体轻微晃了下,引得夏果目光随他颤动。
但两个人都不动声色地忍了下去,状似平淡地继续闲聊感情。
“我吃醋了。”夏果隐下眼底情绪,毫无转折地说。
沈世染看他一眼,感觉他演技真的很差,说这种话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一点怨念,全是压抑的心疼。
“不准再想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了,”夏果模仿民众臆想中那种强势不讲理的有钱人口吻,“我这个人呢,喜欢吃独食,不太接受跟人分享恋人,哪怕是你臆想中的存在也不行。你亲了我,就是我的人,不准再去纠缠着找你的回忆了。”
“现在和未来加起来,总比过去重要些,对不对?”他这样问。
沈世染不答,在灰暗的光线中研究化学反应般研究他的表情。
太奇怪了,这个人。
几乎没有时间差地轻易接受了沈世染空白的过往,不询问缘由,甚至拦截沈世染的思维,挑聪明的说辞劝沈世染放弃对丢失记忆的追寻。
沈世染长久地看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内心拉扯的厉害,觉得夏果说的有道理,也真的,很诧异自己会这样飞速地沦陷下去。
可同时又被过去死死地牵着,好像那里也站着一个与夏果同样重要的存在,没办法把他抛弃。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专情,但自知自己感情淡漠得厉害,绝不至于花心。
眼下却做这样不符本性的举动,念着过去的,拽着眼前的,像个负心得不够彻底的人渣,沉沦在甜蜜陷阱,主动做令自身唾弃的事情。
夏果抬手,奖励听话小孩一样触摸沈世染的脖颈,诱哄他说,“阿染明明喜欢我,就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掌下的皮肤渗着薄汗,可天气凉爽,夏果带病生活很久,知道那是陷入疼痛的身体反应——他在追逐那些过去,在疼,不想夏果看穿,忍得辛苦,叫人心疼。
沈世染撑得很好,面色正常,磕破的唇角洋溢着惯有的骄纵,“看你的表现再说。”
他不答应不拒绝,故作玩笑地敷衍夏果,又怕夏果真的生气,补偿似的垂下头亲夏果的唇角,手掌裹了下夏果后颈与他作别,“晚安,小夏。”
夏果想他或许是快维持不住平静了,才这样急切地告别。
其实夏果也一样,再不分开,心疼就要溢出面皮,让言行变得无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