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察觉到夏树一吻过后,凑近他的脖子,小动物一样闻了两下。
熟悉的海盐味,和电影院里的像的过分。
不是衣服上的,难道是沐浴露?
这样想着,干脆直接对着袒露在面前的脖子咬了一口。
温热的,没什么味道。
于是舔了一下,淡淡的,比起海盐,更像是花瓣,唔,没有味道的花瓣。
面前的肌理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起来,幸村轻喘一声,和她拉开距离,嗓音里满是惊讶:“夏树?”
做这件事的时候只是想要验证一下,完全没考虑后果。
见他反应这么大,夏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有些害羞,但比起害羞,更多的是对他反应这么大感到有趣。
于是眨了眨眼,很是无辜:“我只是想知道海盐味哪里来的。”
但还是不着痕迹的和某人拉开距离。
幸好幸村也没有揪着不放,甚至没像之前一样,凑上来狠狠亲上一番当做惩罚,而是把夏树放在书桌上,走到一旁,接了杯凉水。
仰头喝了一大半,余光瞥见夏树看向他,于是问:“渴了?”
喉结随着吞咽的姿势上下滑动,旁边还沾着一抹红——被自己刚才咬的,夏树回想起蹭过去的时候,似乎鼻尖是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看样子就是喉结,也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手感。
但这时候提起来总觉得有些危险。
于是她摇了摇头,向幸村伸出手。
骨节匀称的手,掌心和虎口的位置有薄薄的茧,触感和电影院里的那只手很像,只
不过扶住他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茧要厚一些。
所以真不是幸村?
她还是第一次把别人当做是他,怪奇怪的,不过这种话不能和芝麻馅的幼驯染提一句。
否则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记住到底什么才是属于他的触觉。
这么想着,手指便被握着,十指相扣,大概是手感有些不对,幸村有些疑惑的问:“你的手串呢?”
夏树:???
*
今天去的地方太多,遇到的事情也多,是以那么大一个手串弄丢了都没有发现。
夏树急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沿着一路找过去,还是被幸村安抚了一阵,才冷静下来。
“首先想想都遇到了哪些人。”幸村梳理。
既然遇到了人,就一定会有人有印象。
这么一想,遇到几斗的时候手串还在,一直到三个人出了大阪烧店门,在门口穿外套的时候,手串还挂到了衣袖,被几斗吐槽连衣服都不会穿。
再然后就是去买点心,遇到太宰先生。
“遇到武装侦探社的一位侦探先生,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夏树坐起身来,“我去问爸爸。”
然而再怎么样,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超出工作时间、甚至工作范畴,贸然打扰对方是一件失礼的事情。
“爸爸已经给对方发了短信,让他如果想起来,或者方便的话立刻电话回复我们。”
月咏或斗是做事很为老派的人,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喜欢打搅对方的生活。
“更何况只是一串手串,如果丢了,爸爸再给你买一串。”
夏树快委屈哭了:“这根本不是手串!”
她很少这样大声和父母讲话,因此,月咏或斗不由语气有些严肃:“夏树,不要因为自己的失误,对别人撒气,还记得爸爸小时候怎么和你说的?做错了事情先去弥补,而不是发泄情绪。”
他说的很对,但没人想在这时候听到正确的教育。
“没事的,宝贝,爸爸妈妈在。”
又或者“没事的,宝贝,一定会找回来的。”
其实并不是责怪,也不是想要他们做出承诺,只是想要一句安慰,一句安抚而已。
但弄丢东西的是自己,时隔那么久没发现的也是自己。
在所有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串手串,也就是成色好了些、材质好了些,没什么太大的含义,甚至不是朋友或者长辈赠送的。
而夏树也不能大剌剌说出,“这是缘结神送我的”、“没有它我就回不去了”这种话。
只能一个人默默穿好衣服,决定沿途找过去。
推开院门,却发现幸村正站在门前,他换上了一件运动服,甚至还背了一个斜挎包,被夏树发现的时候,正在处理手机里的一些文件。
“精市,你怎么来了?”夏树不由一愣。
幸村上前两步,替她整理好拉链:“不是东西丢了吗?我陪你去找找。”
这个时间,神奈川的街道还没有沉睡。
沿途的餐厅吐纳着一批又一批的食客,游戏厅前聚集了一群又一群追求刺激的学生。
影院还没有关门,夜场的经理告知他们,并没有接到任何的失物登记。
“能不能调一下监控呢?”夏树不死心。
经理很是为难:“这是影院的隐私,没有警方要求,我们一般不可以随意调阅。”
夏树失望的垂下手。
却被温热的手纳入掌心。
幸村噙着一抹笑,不卑不亢,给出另一个建议:“如果是检票口的监控呢?拜托您了,实在是非常贵重的物品。”
影院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落在他的侧脸,镀出温暖而明亮的轮廓。
夏树觉得心脏像是被轻轻揉了一下,又酸又涩。
幸村沟通完一切,看向她的时候,却微微一愣:“怎么了?放心吧,经理答应了,会找到的。”
夏树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幸村安抚的笑了一下,“那是因为什么?”
夏树说不出来,也无法开口。
难道她要对这样的幸村说,我急成这样、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带着你在深夜的路上反反复复的找,甚至央求影院经理,要找的那串手串。
是为了离开你。
离开你的世界?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残忍。
影院经理去调取监控,前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夏树看向幸村眼里那个小小的自己,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不想让他看到,干脆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这么好啊,精市。”
这么好这么好,让我怎么忍心。
头顶传来很轻很轻的重量,似乎一触即碰,幸村的嗓音温柔的过了分:“会没事的,所以,不要伤心。”
*
监控的画面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看到夏树进影院的时候,手串还在手腕上。
但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了。
东西是在影院里丢的。
似乎有些点好消息,但还是没有头绪。
幸村陪着夏树,从检票口到影院内部来来回回找了三遍,甚至椅子缝都打着手电筒找过了,但什么都没找到。
难道这就是天要绝我?夏树想道。
给她了希望,又在希望快实现的时候当头一击,惩罚她三心二意,欺骗扭蛋的感情?
但她并没有欺骗。
衣袖被轻轻掀开,幸村摸了摸夏树左手的绷带,有些心疼的问:“觉得疼吗?还好吗?”
不过是两个人起身的时候,撞到一起。
根本不疼,更何况,他才是那个被当做肉垫、才做了手术出院的人。
夏树没有回答,而是抚上他的脸,亲吻在唇角。
她没有欺骗。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他是扭蛋这件事了。
“夏树?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太宰君回电话过来了。”
第61章 传声筒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爸爸和妈妈一起站在那里。
看到夏树的那一瞬间,悬着心终于放下,星那奏子几乎是立刻冲上来把夏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怎么样?没事吧?刚才爸爸妈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手机没电了。”夏树有一瞬间的别扭。
见到爸爸妈妈这样担心,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任性,过了一会儿,抿着嘴唇,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没说一句,甚至没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这样大晚上跑出去。
她其实是有赌气的成分在。
但父母永远不会和子女计较,夫妻俩见夏树真的没事,终于松了口气,向她道歉:“是我们的错,以为只是个小玩意,没有考虑到夏树你的心情。”
片刻之前堵住胸口的委屈,就这样莫名烟消云散。
夏树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在星那奏子的自我反省中抱住她的手臂,“是我不好,太任性了,也没有和你们解释。”
回家之前,她回头看了眼幸村。
他就这样站在一步之外,温柔的、耐心的看着这一幕,手上拎着斜挎包,包里装着保温水壶、手电筒、甚至还有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