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碰之下,她还真的碰到了什么东西,嗯……抱枕?
她家里好像只有沙发上才有抱枕,这玩意儿是怎么到床上去的?
袁晓英这下彻底醒了,一下子坐起来,抓下头发后立刻看向那边。
接下来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是几个抱枕叠在一起叠成拱桥形状的样子,也不知道叠东西的人是怎么做到的,这靠着床头垒的拱桥很高还很牢固。
仔细看看,这玩意儿摆得倒像是,山洞。
山洞中放着个枕头,枕头上睡着一个人。
那睡着的人显然也是差不多醒了一点,在袁晓英伸手过去的时候,她便已然睁开了眼睛,还顺势抓了下袁晓英的掌心,在对方一脸懵逼的表情中道:
“早。”
“早。”
袁晓英条件反射地接了一句话,然后反应过来,指着那堆东西问她道:“你弄的?”
“昨晚你睡着以后,我自己搭的。”
“不是,你把抱枕拿来是要做什么?”袁晓英很好奇她要干嘛,“这山洞样子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
周又青转了下眼珠看那些东西,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没有这个我睡不着啊。”
“跟前空空荡荡的,我有点怕。”
这一连串话让袁晓英似懂非懂,她问周又青道:“合着你以前住在山洞里吗?你是山顶洞人吗?”
“山顶洞人是什么?”周又青没有起来的意思,还躺在那里,翻个身,眨巴着眼睛看她。
袁晓英想了想,给她比划道:
“就是那种穿着草裙,拿着野兽肉跳舞的原始人。”
袁晓英生怕周又青搞不明白,还坐直了扭两下腰向她示范一下什么叫草裙舞——话说她也搞不懂自己一大早地为什么要向别人表演草裙舞。
而那观看的人显然对此很受用,看着看着弯起嘴角笑。
周又青笑够了,就张开唇,很温柔地说:
“很漂亮。袁野大人即使扮成野人样子,也很漂亮。”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等袁晓英反应过来对方其实早都知道什么是原始人,也明白了她刚才是逮着机会撩(划掉),逗了自己一下时,周又青已经利索地下床,熟门熟路地穿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了。
昨天还在这里有些拘谨的人,现在好像是对这里已经很熟了。
袁晓英有些不放心,跟着她到卫生间里,拉开门问她:
“你用不用我教?比方说洗脸刷牙什么的,这些和你们那时候不一样的。”
另一边,拿起了牙刷的周又青看看手里的东西,回复说:“我和你说过的,我是神明,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很快就会传送给我。”
她回过头,向袁晓英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超能适应的。”
半小时后。
袁晓英坐在长桌前,默默地看着桌子对面的人。
嘴上说着自己超能适应的人,最后还是在家里败给了一些电器,站在卫生间门口守着袁晓英。
周又青解释说:“我的这项技能有时就是时好时坏嘛。”
对面,袁晓英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别人的敲门声。
这么早……
会是谁过来?
“来了。”
袁晓英一面应着一面去开门,开门前不忘询问对方是谁。
回答的人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阿姨,她说她是例行来打扫卫生。
原来一直以来是有人帮自己打扫卫生。
袁晓英通过猫眼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开门放人进来,先是表示感谢,接着说她已经回来了,以后就不用麻烦您了。
“我知道的,”阿姨笑道,“雇主和我讲了,说我以后不用过来,我今天主要是帮她给你带一样东西。”
说罢,阿姨把怀里抱着的一束粉红玫瑰往前一递。她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仓促之中来了句:
“祝你幸福。”
袁晓英受宠若惊,接过花连声道谢。
“谢谢您,阿姨。不过,您的雇主是谁啊?”
“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
阿姨很坦诚:“那人啊,戴个口罩戴个墨镜的像个杀手,我吓得啊,那是什么都不敢多问的。”
“噗。”顿时,袁晓英的身后传来某人不受控制的低笑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周又青就乖乖地坐正,装作在看窗外还在落的雪。
周又青表面上这样,实际上却在袁晓英转过去和阿姨继续说话的时候偷偷地继续看她们,听她们讲话。
待袁晓英请阿姨喝茶,阿姨婉拒离开后,周又青看着袁晓英抱着花走过来。
袁晓英一路低头翻着花束里的卡片,坐定后才抬头看她,说:
“你没有见过吧?我记得那边没有这个的,呐,这个是玫瑰。”
周又青不甘示弱,看了一会儿那粉色的花束和袁晓英的笑眼后机关枪般地一口气道:
“我知道的啊,这个在你们世界里叫玫瑰。传送给我的信息告诉我,这玩意儿就是拐走少女用的。它本质上是月季,更本质上是卖得死贵死贵实际上还没一顿饭更实在的东西。曾经有一个歌手唱了一首名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歌,打那以后大家流行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后来据传言,原句本来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歌手英明地预见到了以后大家瞎送玫瑰的场景,贴心地改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确保大家买得起,送得起。”
这下,本来还在美滋滋地看着玫瑰的袁晓英不看玫瑰了,改看着她。
“你的技能点突然好了?这是哪里来的信息?”
“我的直觉告诉我,给我说这些的人的名字是单身狗。”
旋即,周又青有些困惑地说:
“单身狗,好奇怪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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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宫云溪(害羞状):阿姨,麻烦你帮我送花的时候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阿姨:懂!
祝你健康,祝你平安,祝你幸福_(??w??」∠)_
第11章要吃下去啊
袁晓英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位山神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就是获得一些平常人的记忆来了解。
听完这些,袁晓英看了周又青好一会儿,幽幽地道:
“听我的,换一个人的记忆来读。”
“不然的话,最后你也会改名叫单身狗的。”
鉴于她对这位山神的印象还不错,袁晓英还诚恳地建议她道:“要不然,要不然你看看我脑袋里的记忆吧,我可以给你分享点这个世界的常识。”
然而周又青摇了摇头,给出的理由还让袁晓英再一次地无言以对:
“这样一来我就会十分了解你。可是我不要这样,我要和你相处很久很久的时间,在某一次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我能看懂你的眼神。”
此刻,面对着这个时不时地会讲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的山神,袁晓英感受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头一次无力感。
这种话啊。
这种话,周又青是怎么就能够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的,这不是什么山神,这是月老吧?
对了,山神能谈恋爱能成亲生子吗?
袁晓英发起呆来,直到周又青叫了她一声,催她快点吃东西。
“我今早不能吃东西。”
袁晓英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如梦初醒地起身:“是这样的,我今天要去抽血。”
眼看着周又青登时脸色一变,手指紧张地握着玻璃杯子,袁晓英连忙解释道:
“就是抽几管子血检查身体而已,没什么事的。”
看周又青还是不放心,最终袁晓英答应了让她跟着去医院。袁晓英心想,昨晚她们出去过一次,这次,周又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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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又青的全程注视下,袁晓英完成了抽血检查等项目。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同时也有些饥肠辘辘的袁晓英一出门,就带着周又青右拐去了最近的一家快餐店里。
餐刚一上来,袁晓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那位一激动之下能把别人推开糊到墙上的医生,他一拿到袁晓英的血样就迫不及待地检测,还打电话给她,激动地宣布她的身体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
餐厅很嘈杂,说话颇有些不方便。袁晓英不太放心地示意周又青坐在那里等一下自己,拉开了门出去和他继续通话。
“医生,”袁晓英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麻烦你给我查出点毛病吧,后续让我去打针的话也行。”
这不是在开玩笑,是袁晓英真实的想法。
她实在是太累了,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里。袁晓英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地休息,休息上个一年半载。
而星光娱乐公司——袁晓英很清楚自己呆着的这个公司的德行,它是能把人榨干就把人榨干,除非你申请半天的假期举办自己的葬礼,否则它通常是不会给你批假的。等到明天,袁晓英就能接到通知她去上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