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她不敢。”
周沅风和周漾春的聊天页面干干净净,几乎从没有闲聊过,只有几条转账信息。
曾流观赶紧赶忙地跑去小房间,看到无牙仔还活着,连忙叫周漾春进来帮忙清理笼子。
“我们给它换个大一点的玻璃柜吧,这个小笼子住着好憋屈。”曾流观把黑不溜秋的小家伙放在周漾春肩上,小家伙顺着周漾春的肩膀一路爬上了她的头顶。
“好。”周漾春小心翼翼地停止手里的动作,她眨眨眼睛,看着曾流观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周漾春,你现在特别像沙漠部落的女首领。”
“那你是什么?”
“我是首领的女朋友。”
“另一位首领。”
“对对,另一位首领。”
花花在下面虎视眈眈地盯着无牙仔,发出低吼,曾流观连忙把无牙仔抓下来放回玻璃笼子,防止意外发生。
它俩在家里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曾流观在离开前关上了小卧室的门,把两个家伙隔离开。
曾流观洗好澡,换上睡衣,爬上躺椅准备继续睡觉。
周漾春已经在双人躺椅上等候多时了,她拿着平板,打开画布,这段时间都没什么灵感,人在孤独和痛苦时更容易创作,而她活得太幸福了。
人一幸福,大脑就容易放空,就会丧失思考的能力。
她什么都画不出来。
“周漾春,我睡一会儿哦。”坐车很累,曾流观原本还想和周漾春再去看一场电影,现在却没了力气。
“好。睡醒我们再吃饭。”
曾流观靠在她的怀里,随着摇椅一摇一晃的节奏,很快就睡着。
周漾春抱着平板,在画布上描绘一只睡着的小猫,这个图案本身没什么意义,也用不上,但她靠着这幅画一点点恢复了创作的感觉。
经过小小的热身,她开始画曾流观。画她落在脸颊处的发丝,画她柔软的嘴唇,画她落在自己腰间的手。
周漾春极少画人物速写,今天却兴致勃勃地画了一张又一张。
曾流观睡到太阳落山,她在这期间换了好几种姿势,遥遥椅容不下更多舒展的动作,她不太舒服地把周漾春反反复复压在身下,周漾春拿着平板举起双手,画画的手被她碰撞好几次,难以继续。
她宠溺地任由曾流观在椅子上折腾,只要不把椅子晃翻,怎么样都可以。
曾流观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圈,最后发现还是最初的那个姿势更舒服,她把脸埋进周漾春怀里,用力地往她身上拱了拱。
周漾春笑着把她搂住,没想到下一秒,曾流观就睁开了眼睛。
“我是不是把你弄醒了。”
“没有。”
“我是不是睡太多了。”
“没事,你想睡就继续睡。”
“不行,这样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曾流观挣扎着想要起来,挣扎到一半还是躺了回去。
周漾春亲了亲她,继续点开平板,想把刚刚没完成的画画完。
曾流观靠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说:“你在画我呀。”
她于是凑得更近一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幅画。
周漾春把她的神态和特点都很好地还原了,用了暖色的画笔,整张画看上去暖融融的,仿佛散发着浓郁的红茶香气。
“你把我画的好漂亮。”
“你本来就漂亮啊。”
曾流观被她哄得可开心,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阵猛亲。
“观观。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恋爱脑?”
“像筋膜枪。”亲得人突突突突突突的。
她在筋膜枪般的一连串密集又用力的亲吻下阵亡了。
天色暗下来,周漾春要去超市,曾流观却说什么也不想再出门了。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周漾春要去采购一些食材。
她就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和周漾春说了再见,还要求周漾春帮她买点炸串。
她在路上碰到了过完年拎着行李回来的中介小哥,两人在小区门口打了招呼。
“我先和你说一声啊,这房子6月份之后我应该不租了。”周漾春说。
“怎么了?”
“我想换个大一点的房子,要带电梯的小区,你最近帮我留意一下。”
“还是这片区域?”
“还是这片区域,最好离地铁近一点。”
“你是年租,提前搬走的话押金不退。”
“所以找你帮忙挂出去问问,看能不能转租出去。”
两人站在小区门口,周漾春在北城遇到过不少黑心中介。这位小哥算是黑心的中介里较为灰色一些的人,因此她不打算再找别的中介。
“那你想换个什么样的房子?”
“三室一厅,要有两个卫生间。”
“这种格局都是精装公寓,一个月房租很贵。你不如再在这个小房子里凑合几年,把钱攒下来,到时候能买个小房子。”
“买房啊。”周漾春叹了口气。
北城太贵了。哪怕是现在住的这个小房子,她都买不起。
陈思遥和游静央在假期最后一天回到北城。
在候机厅里,游静央举起手机,记录了一场川城的日落。
她和陈思遥最终在川城一无所获,没有看熊猫,没有吃火锅,但陈思遥不这么觉得,没记错的话,游静央已经不负责任地和她重新在一起了。
虽然她们一直都从未说过分开。
游静央收了那一万五,这笔钱在她手里停留了不到五分钟,就分成几笔分散到亲戚们的账户里。
她在还钱这条路上又前进了一小步。
自从决定和陈思遥在一起之后,游静央每天都感到很沉重,就像被一股力气拉回了既定的命运之中,这样的拉扯和纠结都使她格外痛苦。
她想要坦诚而坚定地面对喜欢的人,非常想,特别想。
但是不行。
她给自己在心里定下目标,至少要先还清债务,如果那时候陈思遥还依旧喜欢她,她就考虑把真相告诉她。
最后一顿饭是在游静央家里吃的,陈思遥一直很照顾她,主动给她倒水,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陈思遥是个坦诚到透明的人,开心就开心,生气就生气,而游静央心思深沉不见底,笑不是真的开心,生气时不动声色。
和陈思遥真正在一起之后,至少在情侣向的拍摄照片和视频时,游静央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至少,她把某个谎言变成了真的。
陈思遥回到北城很快就开启了直播带货的新业务。
她的直播间就在公司。连续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每天下午睡醒去公司直播,等下班时已经是深夜。
游静央会自己在家看看直播,然后耐心地等着陈思遥回家。
她和陈思遥一起搬去了大卧室,那只太阳小熊就放在两个枕头中间。
除了每周的几场直播,平时的vlog和各种翻包种草类推荐拍摄也没有断过。游静央在陈思遥需要她的时候尽力配合,大多数时候,她都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陈思遥工作。
陈思遥后来实在是忙不过来,把写脚本的工作分给了游静央,她很认真地试着去完成,陈思遥看了一眼,把所有的广告脚本都交给了她。
游静央直到三个月后才开始和陈思遥一起直播,那个时期,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很稳定,陈思遥也熟悉了流程,游静央站在她身边,跟着她的引导和她一起卖一款很漂亮的情侣款水晶手链。
陈思遥没想到自己卖得最好的竟然是眼镜。
她戴着金丝眼镜,都不用多说什么介绍词,库存几秒钟就售空,于是各类眼镜品牌纷纷吻了上来。
很快,周漾春闻着味儿就来了。
她和陈思遥谈好合作费,开启了桃溪品牌的春夏新品直播专场。
桃溪专场直播那天,周沅风在下午四点刚好考完了最后一门考试,她从北城一中走出来,在不远处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她假装没看见她们,朝着不远处的曾流观跑了过去。
小姑娘连续几个滑步就溜到了曾流观面前。
“你考完啦!怎么样啊,我带你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曾流观开心地拉着小姑娘往地铁口走去。她来得有点早,在户外站了好半天,北城的风很大,有点晒又有点冷。
“我姐呢。”
“今天是桃溪的直播专场,她去现场盯着,要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能结束。”
曾流观带着妹妹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灯结束。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观观,我这心里总觉得慌慌的。”
“怎么呢,是………考得不好吗。”曾流观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不想回南城。”
“万一我没考上,我就……”我就完蛋了!我的人生!我的快乐!就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