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是听出娄语冰的状态不对，更是从谢青凛那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可她也没有想到会像她现在说的那样严重。
说话间，霖烟一只手还停留在娄语冰的颌骨位置，她细看才蓦然发现娄语冰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小圈，面上棱角都分明了些。
“我本来没想着能那么严重，不想你担心。”
更不想你现在就发现……
娄语冰没将后一句话说出口，只是目光缱绻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一眼里只有自己的人，有种看一次少一次的感觉。而且，每次只有靠得这么近的时候，她才觉得霖烟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其实她私心里不想对霖烟有所隐瞒，也不相信她在知道自己omega身份之后就会说出“分手”二字。可当时自己初次经历分化、情期 ，又想到自己作为安慰剂的存在，情绪敏感，下意识就像只鸵鸟一样将这件事瞒了起来。
此刻虽然清醒了，也相信霖烟不在乎这些，但似乎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打破两人之间安定的必要。
况且她羽翼尚未丰满，一没有足够的能力，二没有实际的家族地位，她始终，都是不自信的。
不自信，这是娄语冰对自己的评价。
毕竟不论是在福利院还是学校，夏琦玉始终都压她一头，所以在霖烟身上，每次看到她并没有那么坚定地选择自己，娄语冰都会生出更多不自信。
虽然娄语冰总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认为霖烟似乎是抱着某种目的接近夏琦玉的，但从来没有问出口过。
霖烟身上有很多秘密，她可以蓦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娄语冰害怕，害怕一旦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下次发生这种事，还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不觉得一下子没了消息会更让我担心吗？”
闻言，娄语冰一怔，“嗯”声后点了点头。
霖烟没有再去问她新身份的事，也没有问有关谢青凛的事。若是娄语冰想说，她也愿意听，若不想说，这些无关的人她也不甚在意。
秦语筠的目的她也看出来了，她可能故意放了自己同夏琦玉绯闻的消息给秦老爷子听，为的要么是拆散她二人，要么就是降低冰冰在秦老爷子心里的地位。
不论这两项中的哪一项成功，都是对她有利无害的。不过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就是现在她与冰冰站在了相对的位置，也就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霖烟不知道娄语冰心中的打算，但如果她真的打算争权，自己是一定站在她这边的。
只是她看着娄语冰，总觉得和平常有些不一样。霖烟想了半晌，最终才找出症结所在——是气味。
想到这，霖烟没忍住深嗅了两下，没忍住问了出来：
“冰冰，你身上的甜橘子香味怎么好像重了很多？”
第53章 异常
霖烟的话令娄语冰瞬间如至冰窖, 她明明仔细检查过身上是否遗留信息素，出发去老宅之前也喷上不少阻隔剂和除味剂，旁的人都没有发现，为什么烟烟能闻到？
霖烟没注意到娄语冰的异常, 只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好闻得紧, 让人忍不住更贴近一些。
其实这味道从高中时期开始她就闻到过, 只是从未问过娄语冰, 此时突然问上一句, 也是发觉这香气更浓郁了些。
她并没有往分化的方面去想，一是她生活时间更多的世界并非有着和这个世界一般的性别区分法则，所以很难自动联想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性。二是自霖烟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人里也鲜少有人对她放出过信息素, 而记忆中她也未经历过几次情期, 又从未去过那些能够肆意放出信息素的场地，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敏感，将信息素只当做是体香般的存在罢了。
霖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娄语冰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是复拥住她, 想从她身上汲取多一些的暖意。
这一夜霖烟睡得极好, 可娄语冰却一夜未眠。
霖烟被蒙在鼓里，而555却突然发现自己知道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因着之前看到的那幅场面, 其实555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打探娄语冰任何消息了，可奈何自家宿主就像是可以随意被肉骨头吊走的小狗, 它也没忍住多留心了些。
这不查不知道, 一查吓一跳，记录娄语冰的一系列数据里, 紧跟着已分化后面的一行字就像是闪着金光一样，差点把555这个程序脑给亮死机了。
娄语冰怎么会分化成omega？
先前它看到娄语冰和谢青凛呆在一处，衣衫凌乱, 气氛旖旎，一个生气便掐断了在娄语冰身上的连接。哪里晓得再连接上，看到的却是她分化成s+级别omega的消息。
仔细想来，那时她在房中的失态也许也是因为分化后初次情期带来的影响，而她找谢青凛，没准是因为需要s+级别的抑制剂。
一切似乎都能说通了，但对于娄语冰的隐瞒，555开始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霖烟。
它相信霖烟不会在乎这种事，毕竟她来自一个没有第二性的世界，能接受娄语冰也是因为喜欢这个人，而不是她会分化成优质的alpha。
但既然娄语冰选择隐瞒，一定有她考虑的东西在。而且555了解霖烟，若它真的将事实告诉她，她或许也不会开口问。所以，这一点隐瞒霖烟是早知道还是早知道，似乎都不影响什么。
只是，娄语冰分化成s+级别的omega这件事，应该算是这个世界出现的很大的一个bug。不过，相比之下，更大的一个bug便是她作为夏琦玉的天命之女，竟然会被管理局认定为是干扰世界正常秩序的异常存在，而好几组进入这个世界修复异常的任务者和系统全都以失败告终。
几天前霖烟见过秦语筠之后，通过她确认了娄语冰的身世，还误打误撞地开启了之前锁住的剧情版块。
而从那剧情版块中知道娄语冰所代表的角色之后，555就已经震惊过一次了。
它那时就有些不明白娄语冰到底为什么会从女主身份变成反派，更不明白那个秦语筠是哪里冒出来的。
而今天发现的这件事，让555更清楚这个世界的bug远不止如此。从早期就发生的好感度异常，到后面的跳过时间段缩短进程的几年里发生的一系列偏离预测的事情，似乎都在说明一个点，这个世界似乎并不简单。先前的那些任务者的失败，也许也并不是任务过难的原因。
它通过好几个渠道打听到了消息，先前进入这个世界的好几组任务者和绑定系统多数都完成了不少s+难度的任务。可那些人，却不如霖烟一个初执行的任务者走得更远，显然不符合常理。
这个世界太过诡谲，虽然555的目的是脱离管理局，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些异常尽数上报了。毕竟如果任务完成不了，世界崩坏，别说脱离管理局了，它和霖烟可能都不复存在。
可将异常上报之后，管理局迟迟没有给出回复。555最初认为是需要时间进行上下整查，却没想到一周后收到了管理局“暂无异常”的答复。
这一个星期霖烟的重心都放在公司里，准确来说，是为了让夏琦玉进组做准备。
这几天她带着夏琦玉先去拍了几个自己说过的代言，先给那些个企业画好大饼之后，就开始考虑进组的事了。
思来想去，霖烟还是打算先放夏琦玉去一个架空权斗大摄制的电影剧组试镜，名字叫《宸宫策》。这本子霖烟来回看了三遍，整体框架宏大，群像视角，如果监制、选角到位，上线之后一定会火爆院线。
不同于旁的人对于霖烟强捧人塞进剧组的猜测，她只是挑了一个女二的角色让夏琦玉去试镜。这个决定放出之后，原先被压下去的那些绯闻又集中冒了出来，失宠论铺天盖地。
霖烟很容易猜到这些水军蛄蛹的帖子源自何方，让公关部稍微查了查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她没想到，雇佣水军宣传这一波的，居然是三禾传媒，也就是秦家旗下最大的一家传媒公司。
看来这出手笔是和秦语筠脱不开关系了。
这是这样的绯闻无伤大雅，霖烟只是像上次一样在官媒重复了一遍畔海传媒实力至上的运营准则和她与夏琦玉之间纯洁的朋友关系，甚至外加秀了一把恩爱，网络上的杂扰瞬间就少了许多。
一时之间霖烟甚至怀疑这场绯闻讨伐是秦语筠放出来的烟雾弹，是不是她背后还在暗自谋划什么，毕竟这样的绯闻攻势只能说不痛不痒，甚至不需要浪费什么公关资源。
只是不管是从调查来看还是555方面，霖烟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对于秦语筠的调查，还是就此搁置了。
而对于为什么不让夏琦玉去试镜女主角色，霖烟也有自己的打算。
不可否认，女主角色在剧本中站主位，戏份很多，但角色刻画方面并不立体，只能展现出偏重于剧情线的一方面，为人过刚过直，虽然一直在好人阵营，角色更讨喜一些，却不会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而女二角色有正直的一面，更有阴暗的一面，戏份不多不少，人物鲜明独特，容易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