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柔的声音潺潺淌入虞止耳中。
他看出了自己的害怕。
虞止心头恐惧骤然化为一捧春水,抬起头轻缓应道:“我可以了,你继续。”
骆庭时没动作,静静抱着虞止,待颈间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后,他才揽住虞止轻轻躺下。
腰带已解,骆庭时指尖没入虞止衣间,轻轻一挑。
刹那间,所有衣衫依次绽落。
大红婚服,墨发雪肤。
在满室喜烛映照中,他的新婚小郎君美得惊人,骆庭时叹道:“小鱼好美。”
虞止目光与骆庭时相触,倏然慌乱逃开,结结巴巴道:“你、你也是。”
骆庭时忍不住笑了:“这时候就不用礼尚往来了。”
虞止闻言,扭头看向骆庭时的脸,嘟囔着:“你本身就很英俊嘛。”
在他人面前,骆庭时那双乌沉双眸里总是含着阴沉狠厉之色,笑起来时,也是那种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很多人甚至不敢抬眼瞧他。
那张俊美的脸,在旁人眼里也宛如修罗面。
虞止凝视着骆庭时那张脸,突然开口:“是不是没人夸过你长得好看?”
骆庭时挑眉:“怎么,小鱼要夸朕?”
被骆庭时的目光网着,虞止脸颊通红,分明害羞到了极点,却还要睁着圆滚滚的小猫眼望向他眸底,坚定道:“你气质卓然,容盖京华,是朕见过最为英俊的男子,朕……朕很喜欢。”
“小鱼,你真是太可爱了。”
骆庭时朗声大笑,眉眼间飞上极少见的生动之色,虞止看呆了。
“小鱼这是被为夫这张脸迷住了?”
男人略带促狭的眼神落入虞止眸中,虞止回过神来,瞪着他:“还洞不洞房?将朕衣衫除尽却晾在这儿,你……”
骆庭时瞬时俯下身来,薄唇点过虞止锁骨。
虞止闭上了嘴。
不过片刻,他微凉的身躯便被融融热意覆盖。
声声喘息透出兰帐。
……
红烛落泪,花枝低垂,明亮月光堆在庭中,似未化的积雪。
内侍宫娥垂首而立,候在殿外。夜半之际,往里头送了回水,换了一床喜被。
龙床上,新婚夫夫正静静抱在一起。
骆庭时薄唇轻轻在虞止圆润肩头游移,虞止无力地躺在他怀里,软声道:“别亲了,再亲出火来我可不管。”
骆庭时低声问他:“洞房花烛夜,陛下可还满意?”
虞止瞟他一眼:“满意。”
骆庭时轻笑:“看来为夫将陛下伺候得很好。”
虞止轻哼:“朕看你日后睡前还是去院里练一阵子武吧,不然你这浑身牛劲儿没处使,全招呼到朕身上来了。”
骆庭时:“那不行,陛下不知,朕练武是越练越兴奋的,若真按你所说,那陛下可是要下不来床了。”
说罢,他又接了一句:“幸好陛下非人,身体柔韧,可经得住朕百般捣弄。”
虞止:“……骆庭时!”
骆庭时已熟悉掌握哄小猫的技巧。
抱进怀里,亲一亲,顺顺毛,小猫很快便会安静下来,黏黏糊糊抱住他。
骆庭时搂住虞止,思索着问道:“陛下,你还会再有身孕吗?”
虞止摇头:“我们族人极难有孕,怕是不会了。”
骆庭时轻叹:“你怀孕时我未能陪你全程,至今仍是心中大憾。”
“你陪我那几月已经足够了。”虞止仰头亲了亲骆庭时,宽慰他,“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你可以同我一起抚育孩儿。”
骆庭时垂眸,神色仍有几分落寞。
虞止心生怜惜,猛地翻身跨坐在骆庭时腰腹,低头看他。
“朕再陪你一次。”
第48章
大婚后,虞止将两个孩子载入玉牒,昭告天下。
孩子七个多月了,已能顺利化形。虞止每日处理朝政时,骆庭时便带着两个孩子在旁陪他们玩。
虞止搁下御笔,视线转向骆庭时。
骆庭时已在晟国待了好几个月,虽有晟国暗探往来传递朝中之事让他过目决断,可这终究不便。更何况,他本就登基没多久,根基尚浅,长期待在渝国怕是不妥。
如此想着,虞止站起身,缓步行至骆庭时身旁。
骆庭时立即抬头:“小鱼可是奏折批累了?那便快歇息歇息,来,我帮你揉揉肩。”
虞止俯身,从后方圈住骆庭时脖子,半趴到他背上,贴着骆庭时耳朵轻声道:“你何时回晟国?”
温热气息隔着一层薄薄衣衫透入骆庭时后背,帝王衣衫经熏香烘烤过,背上人一身皮肉也被煨出香来,环在脖颈的手臂沁出微甜香气,直往骆庭时心底钻。
骆庭时乌眸一压,按住肩上手臂,一手探向后方。
“啊呀!”虞止惊呼。
他只觉眼前一花,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躺入了骆庭时怀里。眼前那张俊颜近在咫尺,虞止启唇:“你……”
余下声音悉数淹没在两人相贴的唇齿间。
虞止双手没什么力气地推拒着他,含含糊糊提醒:“孩子……”
骆庭时攥住虞止指尖,紧紧按在自己心口,低声道:“放心……我们背对着他俩,他们看不见。”
怀中人抗拒的力道小了些。
温香阵阵,骆庭时握着虞止窄腰的手缓慢移动,粗糙指腹在后腰重重碾磨,怀中人呜咽一声,用力揪住他的衣衫拱起身来。
骆庭时勾起唇。
他的小猫太过敏感。
只被稍稍碰了碰腰,便受不住了。
骆庭时松手,缓缓扬起了头。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跳入眼帘,怀中美人气呼呼地训斥他:“混账,谁让你乱摸的!”
骆庭时眉眼含笑:“朕不知陛下的腰竟如此敏感。”
“你不知?”虞止听他狡辩,气急败坏,“朕身子早被你摸透了,何处敏感你会不知?”
骆庭时唇畔笑容更大,声音中是止不住的笑意:“倒并未全然摸透,那关隘最深处,朕还尚未造访过。”
虞止恼恨瞪他一眼:“原本朕是想跟你去晟国,你这般放肆,朕还如何会去你的地盘?”
骆庭时脸色微变:“跟我去晟国?”
虞止拽住骆庭时手臂,借力起身,冷哼一声道:“身为一国之君,怎能一直待在他国?你这般行径,必会引起诸多朝臣不满,晟国朝堂动荡,与你与我都不是件好事,你该回去了。”
虞止扭头,两个孩子正趴在地上抱着小玩具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功夫搭理他们。他眼眸微弯,脸上怒色稍减。
“孩子还小,离不开你,自然得跟你去晟国。”
骆庭时幽暗目光擒着虞止,声音微沉:“陛下是不是少了一句话?”
虞止没搭理他。
骆庭时:“你也离不开我。”
虞止斜斜觑视着骆庭时,撇了撇嘴:“明知故问。”
“小鱼……”骆庭时凑上来揽住虞止的腰,虞止瞥他一眼,也未抗拒,由着男人将他搂进怀里。
骆庭时感叹:“得君如此,朕夫复何求啊!”
虞止抬起与骆庭时相牵的手,静静凝视着,口中声音轻而又缓:“你为我付出太多,我却没替你做过什么。”
骆庭时立刻道:“你爱我就够了,无需为我做任何事。”
“只靠一张嘴说出的爱,算什么爱?”虞止直起身,回头与骆庭时对望,神色认真。
“爱一个人不就是甘愿为对方付出所有?骆庭时,正因我爱你,所以我也想呵护你、照顾你、满足你。”
虞止抬手,轻轻抚上骆庭时眉眼,指下眉峰陡峭凌厉,行至下方眼尾处,骤然多了几分柔软。
眼前男人被他一席话震住了,正痴痴凝望着他。
虞止温声道:“渝国有父皇在,这几日你我便收拾收拾,带着团团圆圆去晟国。”
话落,虞止腰背处猛然袭来一股巨力。
骆庭时用力抱住他,双臂缓缓收拢,喉头像塞了一团棉花,隔了好半晌才挤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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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晟国?我还想陪两只小猫玩玩呢。”叶姜唉声叹气。
虞止:“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他是一国皇帝呢?晟国不能离了他。”
叶姜:“你们何时回来?”
虞止:“待渝晟合国。”
叶姜:“那岂不是没有个一年半载回不来?”
他叫苦不迭,长吁短叹。
虞止忍不住笑了,抱住叶姜手臂道:“我保证,尽量在一年内了结此事。”
初夏的天已有了几分炎热,一大早,帝王车驾便在百官恭送中出了城。
此行要让天下人皆知渝晟两皇已成婚之事,故而他们行事分外高调。天子銮驾被围得严严实实,仪仗队绵延数十里,消失在浓浓绿荫中。
一路行着,麦子黄了,杏子肥了,日头也越来越晒了。
“别抱朕,热。”虞止推开贴上来的骆庭时,扯了扯衣领,露出一截细白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