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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仪想靠近,又怕本就生疏的关系,引得别扭:“这就是……越钧吧?”
  周越钧是跟着服务生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贺远。
  周越钧点头,应得不冷不热,秦仪就赶紧招呼:“先坐,马上上菜了。”
  可秦仪屁股刚着椅子,虚瞟周越钧一眼,又如坐针毡。
  秦仪笑得脸僵,却是真心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才冒出来的儿子搭话。
  “这模样生得好,跟你爸、宏远年轻的时候,完全是一个模子。”
  贺远落座在周越钧身边,仔细打量。
  他是记得周家父母的脸的,跟周越钧不像,眼前这两位,眉眼唇鼻,组合起来,确实就是周越钧的样貌。
  可以说,不用鉴定,他就九成把握,周越钧是这两人的亲子。
  贺远在心底暗暗咋舌,真玄了。
  秦仪给周越钧用公筷夹了菜,笑意涵养贵气:“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
  “还是得确认一下吧?”
  其实,秦仪自看见周越钧的那一眼,就知道,周越钧是他的儿子。
  一是辨相貌,二是母子间的牵绊。
  而且,医院同时期的孩子,他们也早排查过,只剩下周越钧了。
  周越钧颔首“嗯”声:“马上去。”
  倒不是他急不可耐认亲,而是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他孤苦伶仃、荏弱无依的小丈夫。
  他早接受周父周母去世好几年的事实了,突然冒出来一对新的亲生父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而且,抱错的居然是他跟季远筠。
  亲生母子,见面却不相熟,秦仪感触颇深,一遍遍地用眼神描摹轮廓:“你这些年受苦了。”
  季家夫妻调查过周家,周家夫妻都是县里的工人,家庭简单,条件普通,独子。
  但两边老人身体都不算好,要时常铺贴负担,所以周越钧小时候虽然过得不算贫苦,但也拮据。
  而且,在周越钧十六岁后,就没了,周越钧还受家里亲戚欺负。
  而季家夫妻呢。
  早年间确实是下放的,但秦仪有文化,经常给县办板报出主意,还给沈淑所在的报社投稿,这一来二去,两人才相互熟的。
  季宏远又会医,头疼脑热能治,伤筋断骨也不在话下,所以下放的时候,两口子日子过得也没那么艰难。
  后来平反后,家境更是可观,对季远筠也愈发好。
  哪里知道,一切居然是这么阴差阳错。
  周越钧却矢口否认:“没有,很好。”
  好的是他贫瘠的生活,遇到了虞灯。
  所以他并没有怨。
  周越钧刚走出包厢,电话就响了。
  “越钧哥,机会来了!”
  *
  虞灯最近恹恹的,脸色瞧着不病怏怏,但只是精神不济。
  简凌最开始还揶揄几句,问是不是跟周越钧吵架了。
  可几天过去,迟迟不见虞灯去打电话,只盯着bb机瞧,周越钧也不来找,就知道出问题了,不敢再多问。
  应该……不是分手吧。
  怎么可能呢?
  元旦假期后,他还在虞灯莹白细伶颈上,看到那斑驳的红梅艷痕,怎么才过了几天,两人就……
  搞不通,看不透。
  而且,他注意到虞灯床上放着周越钧的衣服。
  把周越钧的衣服放被窝里……
  课间,走廊寒风簌簌,一般没几个人愿意出去,虞灯就趴在桌上,埋着脑袋。
  微弱的光透过床落在粉扑扑的小脸上,像漂亮神性的小菩萨。
  两人今早赖了会儿床,出寝室晚了点,就没去食堂吃饭,这会儿,简凌从外带回了热豆浆。
  “来,最后一袋了,还好我跑得快,给你抢到了。”
  虞灯吃饭得喝东西,不然不对他的胃口。
  简凌也是费了不少心,想让蔫巴巴的虞灯快点好起来,吸管都给人插了进去,险些飙溅到他手和衣服上。
  再强迫般塞虞灯嘴里。
  简凌话唠得厉害:“我又有了一个消息!”
  第200章 周越钧和季远筠打起来了!
  简凌简直是学校的万事通,任何风吹草动,就没他不知道的。
  “前两天跑早操,不是有个人摔了,连带着绊倒人了嘛。他把脑袋摔破了,家长也来学校了。”
  “说现在冬天,跑了出汗,容易着凉受寒不说,大清早雾那么浓,路都看不清,怎么不会摔倒?”
  “还说吃了早饭不宜跑,不吃早饭跑又犯胃病。”
  总之,对学校这个跑早操的主意,是一通数落。
  对于学生在学校受伤一事,学校理亏,家长又来学校施压,学校也得退让。
  况且要到期末了,成绩重要,所以学校权衡之下,暂时取消了跑步的事。
  简凌撇嘴窃喜:“说是暂时,但据说,学校下学期要增设一节体育课。”
  所以取消跑步这事,有谱。
  简凌咂巴两下:“都想打听打听他在哪儿住院了,我提点水果看看他去。”
  这才是人民的好领导。
  不跑步,对虞灯而言确实是好消息,但他更惦记周越钧的消息。
  十天了,周越钧该挣到十万块钱了吧?
  *
  既不用跑步,课程又结了课,所以虞灯得紧锣密鼓地准备复习了。
  虞灯纠结,图书馆人多,比宿舍暖和点,学习氛围也很强,但要早起抢位置。
  他可以让林正阳帮抢,可期末忙,他不想妨碍林正阳拿奖学金,除了打水,就很少麻烦人。
  校外的租房空调不制热,小洋房有地暖,但又有点远,来来回回,好吃懒做的小反派也不乐意。
  难伺候!
  啊啊啊——
  最终,小反派还是决定,在宿舍复习。
  就缩在被窝里,一会儿坐,一会儿趴,累了就睡,醒了就学,饿了就吃泡面。
  宿舍楼下。
  谢阳骏今天得空,罕见来学校慰问正期末周的简凌。
  他带了晚饭,两人份的,水果这季节吃了凉肚子,就买了些糕点和零嘴。
  谢阳骏叮嘱,口气却总冲冲的,像是天生的坏嘴:“期末好好考,不然今年你家年夜饭桌上又是鸡飞蛋打。”
  简凌翻眼皮,嘁嘁道:“往年那是有你当反面教材,再说了,我自从上了大学,都有跟着虞灯好好复习的,年年进步。”
  简凌收下东西,赶紧缩手,藏进宽松长厚的袖口中。
  感觉皮肤一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冻得打哆嗦。
  谢阳骏猝不及防提起:“对了,我刚来的时候看见周越钧了。”
  “周越钧?!”
  正想走的简凌听到这名字,赶紧又折返回来,张望着宿舍门外。
  简凌没把虞灯和周越钧闹别扭的事到处宣扬,谢阳骏都没说,所以在谢阳骏的视角里,还是小两口。
  “人呢?”不是来找虞灯的吗?
  谢阳骏侧首示意方位:“去一栋了,还拿了东西。”
  “一栋?”
  简凌没听虞灯提过,周越钧在这学校还认识别人。
  一栋是男生宿舍,里头的基本都是金融系的人。
  再想到前两天她妈透给他的惊天内幕——周越钧居然是季家的孩子,是跟季远筠抱错的。
  当下,简凌就咂摸出不对劲儿出来,提着袋子,就往楼上冲:“虞灯——”
  大喇叭一个。
  简凌一路跑,气都不带喘的,跑到宿舍,一脚踢开门:“快快快,周越钧跟季远筠在宿舍打起来了。”
  按照剧情,虞灯在这个时候,不该再和周越钧纠缠不清了,可看热闹是人的本能啊。
  虞灯几乎是被简凌拽去的。
  简凌去找过季远筠,知道季远筠宿舍是哪间。
  跑上楼时,不怎么运动、还饿了一下午的虞灯实在是没力气了,气喘吁吁。
  简凌又猛地拽了一把太冒头的虞灯,两个人畏畏缩缩的,藏在楼梯的墙后,只露一只眼,弯腰撅腚,鬼鬼祟祟地看向走廊。
  走廊处,季远筠也是刚回宿舍,还挎着包抱着书。
  隔得不近不远,听不清说的什么,只能瞥见周越钧侧脸。
  棱角清晰,五官镌刻,透着冷冽的骨感,黑眸淡漠疏离。
  面相说是薄情,却又精明强干。
  简凌把脑袋立在虞灯头顶上,心急火燎的:“说的什么呢,会不会打起来呀?”
  “要真打起来,帮谁呀?”
  他看不惯季远筠,周越钧又是虞灯的前男友,索性,谁也不帮,就嗑瓜子看戏。
  周越钧将一个袋子扔给季远筠,季远筠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钞票。
  随即,不解失笑:“什么?”
  周越钧:“属于你的东西,还你。”
  倒不是他对周家夫妻无情,他是认周家这对父母的,只是他不是亲子,那周家本来属于季远筠的东西,他不该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