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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重生后把失明前未婚夫买回家 > 重生后把失明前未婚夫买回家 第69节
  苏观卿气得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被姜曈拽着往外走。
  走到巷口, 姜曈道:“我拿着画不方便拉你, 你自己挽着我。”
  苏观卿拿不了竹杖, 她怕他撞到。
  “不挽。”苏观卿十分硬气,他仗着自己耳力灵敏,靠姜曈的脚步声辨别方向。
  姜曈干脆不走了。
  苏观卿陡然失去了方向, 有些无措地停住了脚步。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忽听姜曈道:“拿着!”她把那个卷轴塞到苏观卿的手上。
  苏观卿知道她这是想腾出手来挽自己,自然不肯接手。
  姜曈凑到他耳边,坏兮兮地说道:“这可是米芾的真迹哦,老画纸都脆了, 可不禁摔了。要是落在地上……”
  苏观卿本就是爱书画之人, 一听这话, 慌忙用两只胳膊把卷轴牢牢地抱住。
  姜曈狐狸眼弯弯的, 伸手挽住了苏观卿的一只胳膊。
  苏观卿挣扎一下, 姜曈道:“别动!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于是苏观卿便不敢动了, 老老实实地任由姜曈挽着自己走。
  待得交割了书画,姜曈又挽着他往回走。
  “曈曈,我听那门房说, 刚刚那家姓曹?”苏观卿刚刚没进门, 就在门口等着姜曈。
  “是呀, ”姜曈见他主动说话,心情甚好,“司礼监太监曹吉祥家。”
  她拍拍苏观卿的胸口, 刚刚她把曹吉祥给的银票塞在那里了,压低了声音道:“那太监可大方了。”
  曹吉祥乃是正统帝夺门之变的大功臣之一,早就权势滔天,是继王振之后的又一个权宦,苏观卿自然是知道此人的。
  他有些疑惑道:“可是我记得这位曹太监不大通文墨呀。他怎么会有米芾的真迹托你修复?你们……不会是借书画修复做遮掩,在谋划些别的吧?”
  他这话简直一语中的,姜曈眼皮一跳,然而此事她不欲与苏观卿讲,当下急中生智解释道:“不通文墨又怎么了?难道还不许人家附庸风雅了?反正他给得起酬金,那画儿又是真的,我不过一个匠人,难道还要挑主顾了?”
  苏观卿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曈曈,你没有再参与那些事情了吧?”
  “没了呀,别想东想西的,”姜曈拉着他的手,挠挠他的手心,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你都回到我身边了,我难道还有别的想头?”
  苏观卿不防姜曈大街上耍流氓,他耳朵一红,手下意识捏成拳,却刚好把姜曈的手指包在里面,又忙不迭地撒开手。
  姜曈看得有趣,正要继续逗他,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唤了一句:
  “观卿!”
  姜曈听着声音耳熟,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苏观卿已经蓦的停住脚步,朝着声音的来向“张望”,口中急急地回应道:“拂柳?是拂柳吗?”
  姜曈扭头去看,就见街角的阴影处,有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正定定地望着他们,神色复杂。
  正是风拂柳。
  他也不知多久没有换洗过衣服,那一身着实又邋遢,又狼狈。
  苏观卿得不到回应,急得直拉姜曈的衣袖:“曈曈,你看见了吗?是拂柳吗?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是风公子。”姜曈轻轻拍了拍苏观卿的手背。
  风拂柳终于动了,他缓步走到姜曈他们跟前,对着姜曈俯身一礼:“大小姐,小人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不知大小姐能赏我一口饭吃吗?”
  ……
  把风拂柳带回姜宅后,姜曈便让他搀着苏观卿回去,顺便自去他原先的那个耳房沐浴更衣,她自己回了厢房。
  不想姜曈刚在自己屋里坐下没多久,苏观卿竟独自追了过来,发现她不在书房后,便又来敲她的屋门。
  姜曈开了门,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这却难得,你竟会主动来找我。这回不避嫌了?”
  苏观卿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姜曈朝屋内进去:“进来说。”
  苏观卿在门口踌躇一下,他固然是想要避一避嫌的,但是他也知道姜曈的脾气,这时候再逆她的意,事情便没得商量了。
  他走进去,关上房门。
  “曈曈,拂柳的事情,你是如何打算的?”
  姜曈坐在圈椅上,斜眼看了看苏观卿,故意道:“如何打算?之前我遭难的时候,他跑了,现在眼看着我要做王妃了,又跑来烧我这口热灶了,你说我要如何打算?”
  苏观卿了解风拂柳的性子,知道对方素来骄傲,能主动跑来求助,定然是走投无路了,当下一听姜曈这话就急了,他朝前快走两步,正要说话,脚下踹到一个矮凳,差点跌倒,唬得姜曈一跃而起,飞扑过来扶住他。
  “你慌什么,有话慢慢说。”姜曈没好气道。
  “诶,”苏观卿拽着姜曈的袖子,有些急切道,“曈曈,拂柳之前走,不是因为看姜家有难,他问过我的,我当时想着,我也不用他照顾了,何必再拖累着他,便放他离开了,他不是偷偷溜走的。”
  “我也没说要怪他,反正身契我早还他了,天高任鸟飞嘛,他乐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呗。”姜曈甩开苏观卿的手,走回到圈椅上坐下。
  “曈曈,拂柳他现在无处可去,能让他回来吗?你看,我手这样了,他可以照顾我的。”苏观卿小心翼翼绕过矮榻,凑到她跟前,软声哀求道。
  姜曈眼见着苏观卿一脸焦急,不由起了坏心眼,她靠在椅背上,抱着胸,好整以暇道:“能是能,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
  “以后,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只要我没说不要你,你就不可以离开我,也不许再跟我说什么要一刀两断的话。就算是我爹娘开口,你也不许改主意。如何?你答应吗?”
  “曈曈,当真要如此吗?你若是问我,我自是一百个愿意的,从咱们当年订婚前,我便盼着能跟你终老。可是……可是现在的我实在是已经配不上你了。”苏观卿说到此处,痛苦地别过脸去,但是姜曈已经看到了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晶莹。
  她坐起来,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弯下腰来:“就是这个话,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以后也不准你再提了。”
  “可这就是事实,就算是我不提了,别人也会这样想的,伯父伯母也不会同意的。”苏观卿的声音很轻,然而每一个字却都好像很重很重,像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
  “咱们俩的事情,不用别人点头,”她捧着他的脸,迫他面对自己,轻轻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声音更加温柔,“观卿,你为了我,连诏狱都敢入,你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别人的眼光吗?”
  苏观卿嘴唇发颤,还要说什么,被姜曈一指头抵住嘴巴,“观卿,你只用问你的心,旁的一切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尘埃而已,何须自招烦恼?”
  苏观卿心中天人交战,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弓着腰,腰上压着他的眼盲,他的残手,他的贱籍,压着姜家父母的眼泪,压着正统帝的虎视眈眈,甚至还有他的愧疚,他的自卑,他的忐忑……
  她口中轻如毫末的尘埃,在他的身上重逾千钧。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要站起来,他想要逃开,然而姜曈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不许他离开分毫。
  他挣不脱世俗眼光的桎梏,却更不愿挣脱她为他铸造的囚笼。
  两边撕扯着他,就像是拔河的两头,要将他生生扯成两截。
  就在这个时候,姜曈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观卿,你告诉我,你愿意跟我携手余生吗?”
  刹那间,胜负再无悬念,苏观卿本能地扑向了姜曈这头,任由那些尘埃在他身后叫嚣着,轰隆隆地把他埋葬。
  他曲下膝盖,跪在了她的面前,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般,死命抱住了她的腰,声音都在发抖:“我愿意。”
  姜曈眼底一热,也伸出手,用力把他的头揽入怀中,安静的厢房中,两人就这么一坐一跪,紧紧相拥。
  ……
  姜曈与苏观卿二人齐心,最着急的当属钟婉词与姜怀山了。
  那日雨夜,姜曈彻夜待在苏观卿的厢房中照顾他的事情,姜曈自然是有下令不许任何人告诉二老的,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们还是很快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婉词直接就给气哭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曈曈以后要怎么嫁人。”
  她气得哐哐砸姜怀山的心口:“你不是说你跟观卿说好了吗?你不是说那孩子懂事吗?大晚上的,把曈曈留在他的屋子里,他想做什么?就算是他把生米煮成熟饭,难道曈曈能真的嫁给他吗?”
  姜怀山给她砸得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背过气去,半晌才瞪着一双被憋红的眼睛,咬牙道:“苏观卿!是我看错他了!想不到他竟如此色胆包天!”
  他挣扎着坐起来,狠狠地拍着床榻:“叫他来!叫他来!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与我交代!”
  第71章 两情缱 不能再留着观卿了
  “观卿, 我跟你一起去吧?”
  仆役过来传话说老爷要见苏公子的时候,姜曈刚用排刷蘸了浆糊,正要往画心上刷,闻言不由担心地朝苏观卿看去。
  苏观卿站起来, 摇了摇头, 和声道:“不用, 你还要补画,我自己去就好。”
  他把手搭在那仆役的肩头,像是察觉到姜曈的担心, 迈出一步后, 又回头冲她温柔笑道:“放心,我这次可不做墙头草了,就算伯父气得要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做出任何违心的承诺了。”
  ……
  姜怀山早已被钟婉词扶下床, 坐在了正堂主坐那个太师椅上,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一开口, 苏观卿便一定会像之前一样退让妥协, 然而苏观卿的话却实实在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姜怀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瞪大了眼睛, 死死地盯着跪在他跟前的苏观卿。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苏观卿跪得笔直:“伯父、伯母,我与曈曈是两情相悦,我知道我今世无法与曈曈结为夫妻, 可我实在不愿意同她分开。”
  他的语气并不激昂, 甚至说得上是平静, 却分明透出了一份难以撼动的坚定。
  姜怀山气得连连锤椅子的把手,嚎叫道:“苏观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曈曈已经许配给小殿下了!小殿下可是先帝遗孤!是君!你苏观卿是臣、是民!身为臣民,你怎可觊觎君妻!”
  “我……不敢觊觎君妻, 可是曈曈不是君妻。”
  “混账话!混账话!”姜怀山一时又怒又悲,“苏兄啊!你公忠体国,怎会养出这样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儿子!你若在天有灵,你!你看看你的儿子啊!”
  这些话如同利刃,直刺苏观卿的肺腑,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却是死死地将嘴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观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就不能为曈曈想一想吗?”钟婉词流着泪,跪在了苏观卿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曈曈现在年纪还小,一时被情爱迷昏了头脑,你比她大,你是她的观卿哥哥呀,你不能惯着她,你得教教她呀!你怎么能也跟着她胡闹呢?”
  苏观卿有些无可奈何,他心道,他何曾教得了曈曈,向来都是曈曈教他做事,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跟钟婉词讲,正自绞尽脑汁地措词,忽然意识到不对——
  钟伯母莫不是跪在自己面前?
  他本能地伸手想要往前探,却又猛地缩回手来,无措道:“伯母,伯母快快起来,且不可如此折煞小侄!”
  “伯母不起来!观卿呐,伯母就这么一个女儿,伯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误入歧途呀!”钟婉词呜咽道。
  “伯母……”苏观卿无奈,又求助姜怀山,“伯父,快让伯母起来吧。”
  谁料姜怀山根本不肯帮他解围,反而怒气勃勃地斥道:“观卿!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在乐班的时候被人欺负,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曈曈把我们家当时唯一的宅子都当了,就为了去救你,你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是恩将仇报吗?”
  “伯父,对不住,是观卿的错。”苏观卿一个头磕下去,声音也有些哽咽。
  “乐班……”钟婉词给姜怀山这一提醒,不由若有所思起来,“是了,乐班!当年曈曈明明不愿意嫁你的,为这事儿家里一度闹得鸡飞狗跳,可是自从把你从乐班赎回来,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观卿,你莫不是在乐班学了什么狐媚招数,用来勾引曈曈吧?我的曈曈她还那么小,你!观卿!你怎么能如此对她?那些下九流的招数……”
  苏观卿听着钟婉词喋喋不休的控诉,一时瞠目结舌,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够了!”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姜曈恼怒的声音,“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不欺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