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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别扭甚至已经超过了曜。
  一斗很多时候其实不太明白晖在想些什么。
  比如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晖跟他说自己叫曜。
  真是的,人怎么能有两个名字!
  一斗又不是笨蛋!
  但是在后来,偶尔晖又会扮成曜的样子,来庭院里静静的看着他练剑。
  与曜不同,晖对剑术没有兴趣,对呼吸法也没有兴趣。
  他唯一感兴趣的似乎是画画,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画作。
  每当一斗问起,晖就会笑着回答他。
  “因为我的画作实在是没什么可取之处,所以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似乎连作为双胞胎曜有时候也搞不懂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此甚至朝一斗悄悄倒过苦水。
  “兄长他,有时候我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一斗当然也不知道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一件事。
  晖是个爱撒娇的家伙。
  想要什么,希望什么,全都不说。
  但是没关系,既然晖不说,那把他有的都分给晖一份就好了!
  比如他心爱的鬼兜虫,婆婆做的炒米,还有祭典带回来的糖。
  当着一斗的面,春日野晖不慌不忙的挑了一颗蓝色的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他知道的,如果他不吃我,一斗不会走。
  硬糖一入口,就在嘴里肆无忌惮的绽放出甜蜜。
  味道和乡镇上卖的土法熬制出来的糖不大一样,带着点水果的味道,也更甜。
  为了能拥有一个配得上它味道的价格。
  晖不会问一斗糖是哪里来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了解对方,或许比一斗还要更了解一斗自己。
  也就是在晖吃糖的时候,荒泷一斗打量了一下晖房间里的陈设。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块画板上。
  如果说晖的房间是一张黑白画,那么那张画板上就汇聚了荒泷一斗能形容出来的所有色彩。
  注意到一斗的视线,晖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像一斗想象的那样,把画作收起来。
  他只是偏过头,静静的看着一斗的眼睛。
  “那是我新画的画,要看看吗?”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问的必要。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回答——
  “一斗想看!”
  于是晖站起来,调整了画板,让画板面朝一斗的方向。
  入目是大块大块颜料的堆叠,不同于他往日见到的含蓄的水墨,在这张画作上色彩几乎是在肆意昂扬的奔跑。
  “很漂亮!”
  一斗给出了他能给出的最高的的评价。
  因为他贫乏的词汇库实在难找出来第二个词来形容面前的画作。
  但他确实为晖的画作而感到震撼,所以他扭过头去看对方。
  “晖明明画的那么好,为什么不让人看呢?”
  如果他能够画出这样的画作,他一定会让早川婆婆把画作绣在他的衣服上,然后告诉所有人。
  他,荒泷一斗,是个大画家!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显摆的事。”
  面对一斗的疑惑,晖表现的很平静。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他的画作一文不值。
  没有人需要,也没有人期待。
  大家都希望他把目光投向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和曜的反抗不同,他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并且一直持续至今。
  “如果是一斗的话,一斗会把家里的墙都贴满!”
  “那听起来很不错。”
  “对吧对吧!”
  在那双永远闪烁着生命力的眼眸面前,春日野晖感觉自己内心的愤懑在一点点被抚平,就好像躺进了一条小溪,任溪水从他耳侧流过。
  这就是他喜欢荒泷一斗的原因。
  有这样的人(鬼)存在于世上,证明他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不是无用功。
  最终一斗吃完了晖的绿豆糕,留下了一盒糖,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春日野大宅。
  临走的时候,晖送了他一幅画,是他最喜欢那张。
  “我送你画的事,你不要跟别人说,我只送你一个人。”
  “嗯嗯!”
  既然晖不希望他说那就不说吧,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真没办法,但是身为大将,一定要做到言出必行!
  回到家的一斗把那副画塞进了自己做的竹筒里,然后挂在了墙上。
  一斗对此很满意,四舍五入,他把晖的画贴在了墙上。
  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荒泷一斗这样想到。
  另一边,曜和雾岛彻也以及更木留良来到了春日野大宅的前院。
  毫无疑问,他受到了自己父亲的斥责与批评,以及长达半年的禁足。
  他对此毫无怨言。
  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并不后悔。
  在昨夜那场祭典中,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内心的渴望,以及祈求。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需要收尾。
  曜坐在了桌前,抽出一张信纸来。
  他在想昨天递给一斗糖的那个女孩。
  那盒糖果只在繁华的市区售卖,且价格不菲,并不是什么随手就能送人的礼物。
  而且那个女孩子,身上的气质有些奇异……
  那是种言语无法描述的奇特感觉,但就是莫名的让人在意。
  让人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和鬼有什么关系。
  希望是他想多了。
  把信纸塞进鎹鸦脚上的信筒里,目送鎹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夜晚,榛名像往常一样回了家。
  她回去的有些晚了,家里的灯已经全部熄了。
  没有人会为她留灯。
  习以为常的迈进家门,她推开门,月光随着她的动作,铺在地板上。
  “榛名,你去哪里了。”
  一片寂静的客厅,她的母亲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上盘着串珠。
  “今晚的祭典很热闹。”
  “你错过了今晚的祈祷。”
  “对不起,母亲。”
  “小光已经祈祷过了,你把今晚的祈祷补上吧。”
  母亲说完就离开了客厅,任由她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一片黑暗中,她并没有点灯,只是静静的等待自己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随后她习以为常的走向暗室,拉出暗室里的蒲团。跪在上面小声祈祷。
  没有灯,暗室里供奉着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教祖不喜见光,所以他的神像面前也不能点灯。
  她只知道,这样才能让她在这个家庭继续生活下去。
  神像面前的贡品传来阵阵血腥味,令人作呕,但是她依然面不改色。
  等她终于念完那一长串的祷词,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扶着墙壁,她站起身来,一点点往外走去。
  在走到拐角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呼唤。
  “姐姐。”
  她转过头去,发现是自己的弟弟小光。
  小光站在阴影里,猫一样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今天晚上有祭典。”
  “所以呢?”
  榛名没有回答。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光也不恼,在确定榛名不会再多说之后,他转过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为了问她这两句话。
  目送着小光回到自己的房间,榛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窗户,放月光进来。
  房间里没有灯,一盏都没有。
  随后她静静的坐到了窗户面前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已经过了放烟花的时候,夜空上现在什么也没有。
  在月光下,她变成了一座苍白的雕像。
  终于又过去了一天。
  她在心中对着月亮祈祷。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传记更新
  【春日野晖】
  【有时候就连双胞胎的兄弟都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总在不停的画画,但是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画作】
  【榛名】
  【人真的能靠祈祷,换来永世不灭的万世极乐吗?她对此表示怀疑】
  第78章
  “喂,小孩,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学不会呼吸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木留良背靠在树上,悠哉悠哉的看着院子里练剑的一斗。
  一斗的训练被雾岛彻也暂时交给了更木留良,目的是让一斗学会呼吸法。
  到了这个地步,雾岛彻也已经不指望一斗能学会水之呼吸了。
  拜托了,只要能学会呼吸法就好。
  哪怕是炎之呼吸也行。
  更木留良修行的是雷之呼吸。
  但是他接手荒泷一斗的第一天,就知道对方不适合学习雷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