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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衍:“……”
  他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回了人,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他穿着灰色的睡衣,尺码要比他的大上一点,袖子很长,遮着他的手指,布料很舒适。
  宋时衍想爬起来,迟书誉却加大了力道,腿搭在宋时衍的腿上,用头发蹭宋时衍的脖颈。
  “我好困啊宝宝,让我睡会……”清早刚醒,他的声音不似平常,带着点性感的沙哑,像是在撒娇。
  宋时衍耳根子软,窝在人的怀里,果然不动弹了。
  可他睡不着,只好睁大眼睛,盯着迟书誉的睡颜看。
  迟书誉的睫毛很长,不太密,眉毛也是极漂亮的形状。
  他的睫毛下垂,眼睛闭着,微光落在他的脸上,打下了一层温柔的剪影。
  宋时衍凑上前,几乎要贴到迟书誉的鼻子。
  他的鼻梁也很高,嘴唇偏薄,是鲜艳的桃红色。
  没人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宋时衍也不例外,他看着看着,心脏微微跳得快了几分。
  迟书誉忽然睁开了眼,眼里十足清醒,还带着笑意,凑上前啄吻了一下宋时衍的嘴唇。
  宋时衍微微睁大了眼睛,手贴着迟书誉的胸膛,隔着一层睡衣,他能感受到迟书誉蓬勃有力的心脏。
  “你不怕吗?”宋时衍耳尖漫上一层薄红,叹口气,蹙起了秀气的眉,“我总是变来变去,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有什么好怕的。”迟书誉亲完之后,见宋时衍不排斥,心情更加愉快,“变成猫了就摸一摸,变回人了就占便宜,总归我不吃亏。”
  “那你,也不嫌我骗你?”宋时衍不知怎么又忐忑了起来,“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不告诉你我其实是……”
  他其实还是惶恐,惶恐迟书誉会责备于他。
  迟书誉哪敢,也不舍得责备他了。
  如今这人窝在他怀里,抱得住摸得见,他是有多不知好歹,才去纠结那些莫须有的欺瞒?
  本来就是他缠着宋时衍,央着宋时衍喜欢他,再要求更多,未免太不知足了些。
  他正想搂着宋时衍继续补觉,管家陈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少爷,该吃午饭了。”
  迟书誉没搭腔,一般他不搭腔,陈伯也不催,就等着他自己起床,一会自己就走了。
  谁料今天却不一样,陈伯见迟书誉没说话,本欲离开,谢织却穿着碎花连衣裙洋洋地上了楼。
  她伸手敲迟书誉的门:“小誉,你醒了吗,你房间的多肉该浇水了,你醒了的话我进来了。”
  进,进进进什么进?
  宋时衍崩溃地攥住迟书誉胸前的衣服,他甚至不敢出声,只是用眼睛盯着迟书誉的眼:怎么办,怎么办?
  迟书誉抚了抚他的发,有意逗他:“反正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见见爸妈怎么了?”
  “可是……可是……”
  莫名其妙出现在人家家里,人家儿子床上,怎么看怎么像饥渴难耐,不懂礼数啊。
  他不想给迟书誉的父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疯狂摇头。
  迟书誉被他逗得一笑,无奈:“妈,我还没起,您先别进来,多肉到时候我浇就行。”
  听到迟书誉的回话,谢织开门的动作顿了顿,笑着回应:“那我不进去了,你早点起来吃饭。”
  宋时衍的耳朵较常人灵敏得多,他动了动耳朵,听到谢织离去的脚步声,才惊慌失措地从迟书誉怀里爬出来。
  迟书誉没反应过来,坐直身子,顺着宋时衍的方向看了过去。
  宋时衍到了床边,扒拉开那几盆迎风飘扬的多肉,那动作像是想往下跳。
  迟书誉:“这可是三楼,你确定吗?”
  宋时衍重活一遭,惜命得很,不过是往下看了看,就觉得脑袋发晕。
  他只好老老实实退了回去,迟书誉起身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兜头扔给宋时衍一套衣服。
  宋时衍下意识接住,觉得这衣服有些眼熟。
  但有的穿就不错了。
  迟书誉的卧室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宋时衍抱着衣服冲进卫生间。
  他迅速脱下睡衣,看到了自己下身穿着的平角内裤,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倏然又红了个彻底,这内裤尺寸有点大,穿着不舒服,很滑。
  是黑色的。
  宋时衍太白,黑色的内裤衬得他两腿更加细瘦白皙,他腿一软,狼狈地展开衣服,穿上了身。
  迟书誉丢给他的是一套校服,蓝白色搭配,蓝色是很鲜艳的蓝,出乎意料地贴身。
  宋时衍心下泛起了一丝怀疑,他低头看了看校服袖子,袖子被洗的很干净,透出甘草的味道,像迟书誉身上一般。
  对着镜子,他能看到自己的猫耳朵消失不见,身后的尾巴也不知何时收了回去。
  青涩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对着镜子洗了把脸。
  他穿好了衣服,便走出了洗手间,迟书誉动作比他还快,早就穿着一身针织衫并休闲裤,双手插兜等着他出来。
  宋时衍一阵恍惚。
  高三的时候,学校并没有强制穿校服,迟书誉说自己不愿意穿校服,把他的校服给了宋时衍。
  出乎宋时衍意料的是,迟书誉的校服并不大,穿着很合身,他于是便接受了。
  但南城一中高三每月都要有誓师大会,每个人必须穿校服。
  迟书誉便面无表情地来和他借校服,然后穿着短了半寸的校服站在队伍的最后。
  至于平日,迟书誉就是一身休闲打扮,清朗帅气。
  可惜的是高中结束之后,迟书誉开始接管迟家的公司,便总是西装,很少穿休闲装了。
  说来也奇怪,他当猫在迟书誉身边的这段日子,迟书誉很少穿西装,几乎都是休闲装扮。
  很好看,比他穿西装好看。
  宋时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段压抑但自在的日子。
  “看什么。”迟书誉搂过宋时衍的肩膀,“反正今天这家长,你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那不然呢,宋时衍叹了口气,从三楼跳下来又不现实。
  总归得选一种死法,反正迟书誉会护着他。
  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可就有这种自信,好像迟书誉会一直护着他,护一辈子,无论何时何地。
  见他态度松动,迟书誉扯过他的手,强硬地挤进他的指缝,与宋时衍十指相扣。
  他拉着心上人,面色淡定,内心忐忑的要命。
  他和家人的关系,吵的再厉害也是小打小闹,归根究底,也是很想让家人接受自己的爱人分。
  迟书誉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往下一压,一打开门,对面是谢织盈盈的笑脸。
  谢织看到迟书誉背后的人,吊捎起了眉毛,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模样:“我就知道有情况。”
  她早日便接受了迟书誉的性取向,伸出手握着宋时衍的另一只手,也不问他是怎么过来的,只是把人抓到跟前。
  抓了一半,她看到了宋时衍身上的蓝白校服。
  “未成年?”
  谢织打死也没想到自家儿子是个这样的混蛋,她一巴掌拍到迟书誉的肩膀上,横眉冷对:“你这是要干什么?”
  “没,阿姨,我成年了。”宋时衍的模样小,但也过了十八。
  他的声音很弱,视线落在谢织握着他的手上,有些害羞。
  “成年了就好……不然我打死迟书誉,”谢织一边说一边看宋时衍的脸,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她没想到儿子还没走出来,下意识偏头看迟书誉的表情。
  迟书誉表情淡然,毫不心虚,只是微微扯开了唇,笑意很深。
  这……这这这。
  谢织收紧手指,对着迟书誉念唇语:这孩子知道吗?
  迟书誉不能随便告诉谢织宋时衍的身份,斟酌了一下措辞,总要解释一番。
  宋时衍却抢在他前面开口,笑容暖洋洋的,像猫儿一样:“阿姨,是这样的。”
  他的嗓音很好听,像是盛夏的碎冰,清冷冷的:“我一直都没死。”
  他活着或是死了,介怀的人只有周琼一人,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个值得隐瞒的问题。
  至于周琼,迟书誉说过他手里有证据,那就不急,迟早有一天宋时衍会把她送进去。
  迟家的人其实都是好人,昨晚的宴席他也能看出几分,他们都是真心想要迟书誉幸福。
  他们是迟书誉最爱的人,宋时衍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就算迟兰川介怀什么,迟书誉总能保护好他。
  他话落,转头看向迟书誉,眼里是笑意潺潺。
  宋时衍的眼睛带上了猫儿般的俏皮,像是在求夸奖一般。
  你看,我多么信你。
  迟书誉的心下软了一大片,他搂着宋时衍的肩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也是才知道,他的继母想害他,你暂时帮我保守一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