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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许荀走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小羊倒是不害怕,它是看不懂。
  每次一到突脸的剧情,程恙就把小羊举起来,用它的肚子当眼罩,紧紧地盖着自己的眼睛。
  小羊被她挤得喵喵直叫,嗓音软绵绵的。
  有时候被抱得太狠了,小羊还会用自己的小爪子,使劲推开程恙的桎梏。
  害怕就算了,害怕就打开灯。
  可程恙偏偏是那种又菜又爱玩的性格。
  她偏偏不开灯,还特意把声音开得大大的。
  被吓到也是活该。
  一部《午夜凶铃》结束之后,程恙觉得自己的魂似乎被抽走了。
  她现在看什么东西都觉得被灵魂附体了,尤其是桌子上的相机。
  下一秒,程恙就觉得,有一只惨白腐烂的手从里面钻出来。
  程恙直勾勾的地盯着相机。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阵东西掉落的声响,吓得程恙猛的睁大眼睛。
  啊!
  她尖叫一声,抱着小羊迅速跑上二楼,然后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小羊挣扎着想出来,程恙却抓住它一条腿把它拉了回来。
  你不许出去!外面有鬼!
  程恙趴在床上,用被子把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
  对于程恙来说,盖着她身上的被子就好比一道结界。
  不过,这要在没有看过《咒怨》的前提下。
  幸好程恙还没来得及看《咒怨》,要不然今天夜里就睡不着了。
  卧室里的灯是开着的。
  程恙不放过任何一个能亮的物体,甚至连抽屉里那只灯光昏暗的蘑菇灯都找了出来,一排排摆在床头。
  现在即将凌晨十二点,程恙把降噪耳机带上了。
  她害怕待会儿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一个死亡电话打过来。
  程恙怀里抱着猫,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手机。
  零点一到,程恙呼吸猛地一滞。
  滴滴滴滴滴
  耳边响起电话铃声。
  程恙吓得一个激灵,手机直接飞出去,掉在了床底下。
  她尽量蜷缩身体,让自己的身体部位离床边越来越远。
  程恙不敢捡手机,她总觉得下一秒,床底下就会有一只鬼爬出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拖进床下。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程恙觉得应该是许荀打来的,就鼓起勇气把它捡起来。
  看见联系人的那一瞬间,程恙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老婆,玩得开心吗?
  那边传来陌生人的嗓音,并不是许荀的。
  是程恙吧,我是郑玉芬,许荀她喝醉了,嚷嚷着说要见你,你看你要不要来一趟把她接回去?
  程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刻,她什么害怕的心思都没了,只想着赶紧开车去郑玉芬家里,把许荀带回家。
  路上虽然不拥挤,可程恙还是不敢开得太快。
  车祸后的心理阴影实在太严重了,她克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敢上路。
  抵达郑玉芬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
  程恙急匆匆地走进去,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郑玉芬的保姆:是程老师吧,许老师喝醉了,现在正在客厅等你呢,还说你不来她就不回家。
  程恙跟着保姆进门。
  进去那一瞬间,酒气冲天。
  程恙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许荀。
  阿荀。
  程恙不自觉地放轻了语气。
  她刚一靠近,就被看似正常的许荀紧紧抱住。
  恙恙,你别走!我不要你离开我!
  程恙脱口而出:我不走!我们回家吧。
  许荀没有动静,她没有说话,但是程恙明显能感觉到,许荀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
  程恙皱紧眉头,想把她抱起来,却没什么力气,也挣脱不开对方的桎梏。
  郑玉芬站在她身后,小声说:她刚才喝多了,醉了以后一直在说胡话,又哭又笑又闹,我还以为她神经失常了呢。
  郑玉芬这番话说的确实很对。
  许荀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一视同仁,更不要说露出这种极度亢奋悲喜的情绪了。
  所以郑玉芬就觉得她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程恙叹了一口气:郑导,她刚才都说些什么了?
  郑玉芬无奈地说:和现在说的差不多,她总是复读着同一句话,让你别走,让你等等她。
  程恙点点头:谢谢您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就带她回家。
  郑玉芬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都这么晚了,要不先在我家住下吧,等明天她酒醒了你们再回去。
  程恙无奈一笑:郑导,你不知道,她认床,而且在假休息确实是打扰了,我们家离得也不远,开车很快就到了。
  拗不过程恙,郑玉芬就让她们回去了。
  到家后记得报个平安。
  路上车辆来来往往,但是没有白天的多。
  程恙开着车畅通无阻。
  她看着副驾驶已经熟睡的许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到家后,程恙想把许荀抱下车。
  她刚解开安全带,许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直接把她按在了主驾驶上。
  程恙对上许荀那双明亮炽热的眼睛,主动张开唇瓣吻了上去。
  许荀柔软温热的口唇之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香。
  程恙只是浅尝了几口,整个人都快醉了。
  老婆,我们回去唔。
  她还没说出去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程恙搂着许荀的脖颈,吮吸着她饱满柔软的唇珠。
  车座靠椅往后压。
  程恙几乎平躺在上面。
  眼看着压下来的许荀,程恙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而是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
  当年的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许荀解衣服的时候一顿: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恙迫切需要一个正确答案:我就是想知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做了。
  说着,程恙就要站起来,把门推开。
  许荀按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临近毕业那会儿,你出国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程恙猛地闭上眼睛。
  她其实已经猜出来了,她也知道大概就是这样的结局。
  至于为什么会在毕业之前迫切出国,应该和程有容脱不了关系。
  也难怪,许荀喝醉酒以后会失态,还当着其她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
  过了一会儿,许荀笑了笑。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流水一样。
  程恙很喜欢许荀的笑声,觉得格外好听。
  可是现在,许荀笑得很勉强,带着点苦涩。
  当年的事你有无法诉诸于口的难处,我知道你不想走,但是没办法。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更加拼命学习,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够出国留学,这样我就能碰到你了。
  那个时候我想过很多留学的生活,我还查了你在哪个学校,怎么样才能过去念书。
  许荀又笑了笑,笑得很勉强,又很辛酸。
  我没钱,连出国的机票都买不起,更别说是学费了。
  程恙愣愣地盯着许荀的眼睛,从对方含着眼泪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好像和平常一样。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天
  许荀经常和程恙碰面,两个人偶尔会一起下楼,说说笑笑,聊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