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是不会的。”重英神皇对答如流，“九州的第一位天道是由天地所生，但也不是不死不灭，是会自然陨落的。第二位天道便是第一任天道陨落后，由烛风神帝指定的。那个时候，飞升之门由烛风神帝所管辖，下界的事，便也由他做主了。”
“哦。谢桓本人也是愿意的？”
重英神皇顿了一顿。
明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上司一开口，却是他的知识盲区。
他小心翼翼道：“这，属下就无从得知了。”
桑寻真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而后，转头对时问遥说：“一句实话都没有。”
从他认识天道以来，祂都已经骗过他多少次了？
时问遥也是默然。
倒是霜寒缓缓开口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
桑寻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太初仙帝接手了谢桓的身躯后，将他十柄剑中的九柄熔炼，铸成了霜寒剑。
那些剑中，有的已经生出了意识。
“他就这么看着……”霜寒喃喃道。
什么为了九州，他真讨厌这样的说辞。
——
对于成为天道这事，碧水仙尊倒是挺积极的。
但是有个人要占据她的身躯，她就不是很乐意了。
“这是什么破规矩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则？”她说。
桑寻真也不喜欢这莫名其妙的规矩。
“什么神界中人可以随意决定下界生死，什么神皇名额是有定数的……”桑寻真掰着指头跟她算，“我也讨厌神界的规则。”
“那就再等等吧，神帝陛下。”碧水仙尊道，“等你成了神帝再说。我看九州有没有天道，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桑寻真便等上了几年，直到他突破神帝。
而后，世界便与之前大不相同。
他隐隐感觉到神帝之上还有境界，神界之外，还有别的天地。
“就这样囿于一处厮杀，怪没意思的。”桑寻真对时问遥说。
随后，他打破了神界的壁障。
无尽的外界真气涌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实力都隐隐突破。
过了几日，有一个下界，多出了第二位神皇。
过了几日，有一个下界，有一位魔族飞升。
“原来这一切都这么简单。”桑寻真喃喃道，“但是却能困住天下人这么久。”
“这一切，其实不算简单。”时问遥将他轻轻拥入怀中，“你足够强，所以才能做到这一点。”
“哈。”这个时候，桑寻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是吧，那我还是挺厉害的。”
——
九州没有天道，也安安稳稳的运行了那么多年。
准天道碧水仙尊，也不再等待，自行飞升了。
便也有下界的天道心动，求到了桑寻真的面前来。
永生固然充满了诱惑，但也有人不是很想要。
何况，只是永久的困于一地呢？
桑寻真便询问了所有的天道。
若是有还想留下的，便剥离自身权限，只作为下界最强者安稳度过，若是不想留下，桑寻真则会将他们送入轮回，重新开始。
自然，是要洗去前世记忆的。
将这批人都解决完后，便是自己这边的那几位魔皇。
大仇得报，庆落魔皇颇有些无所事事，然而，庆何魔皇、大魔皇和小张魔皇却是野心勃勃。
但桑寻真并不听取他们中任何一位的意见，全部送入轮回之中。
自然，下一世会投胎到魔族。
几位魔皇尚是战战兢兢，庆落魔皇却是直接大骂出声：“桑寻真，你是不是卸磨杀驴？”
桑寻真听着好笑：“你要我杀万劫，我杀没杀？你要我帮助魔族也可以飞升，我帮没帮？”
庆落魔皇呆了一下。
“可以了，几位。”桑寻真道，“或许人族和魔族会有握手言和的时候，但几位跟人族之间的仇怨，也不算浅了。我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却也不奢求你们一声‘谢谢’。此番轮回之后，便是两清了。如何？”
庆落魔皇想了想，虽然仍然不是很情愿，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
桑寻真又过了一段时间平静日子，直到他把落日仙尊抓个正着。
“我说师叔，你在下界折腾也就罢了，怎么飞升了，还要拐带我的下属呢？”桑寻真冷笑。
重英神皇战战兢兢的跪在一边，落日仙尊则梗着头冷笑道：“都是被你压迫的下属，怎么我们还不能抱团了呢？”
桑寻真又是冷笑一声，看向重英神皇：“吐槽长生剑尊联盟？”
重英神皇抖了一下，小声道：“吐槽长生神帝联盟。”
哟，这还升级了？
桑寻真问重英神皇：“觉得我太压榨你了，要不要给你放个假？”
重英神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属下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自然是被落日仙尊怒目而视。
——
桑寻真走出了秘密基地，却是发现时问遥在旁边守着。
他自然察觉到了他来，但自信以他的实力，时问遥听不见他的话，于是便是面色如常。
他一把揽过时问遥：“你怎么会来这里？”
时问遥轻声道：“碧水前辈向我坦白了两个联盟之事。”
桑寻真脸一黑。
他早该想到的，碧水仙尊能背叛那两个联盟，自然也能背叛他。
“她跟天枢师尊私下见面的时候，被我逮着了。”时问遥说着，便有点想笑，“他们搞这一套搞了这么多年，我竟一无察觉。”
而后，他又幽怨道：“寻真也知道，却不告诉我……”
桑寻真头皮一麻，无力解释道：“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时问遥将他揽住，声音闷闷道：“我不生气。”
——
然而，事实上是，桑寻真被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折腾的下不了床，那两个联盟的人则被时问遥派了大量的任务，忙得脚不沾地。
“吐槽清越神皇联盟”的势力一下子就压过了“吐槽长生神帝联盟”。
甚至，就连桑寻真也加入其中。
不过，桑寻真倒是给他们透露了一个消息：“你们再忍几年好了，过个几年，我们两个就打算去外面看看。”
几人也只能就范。
——
又过了一段时间，时轻鸿飞升。
他说：“长兄和师尊本来早几年就决定要走的，是为了等着我吗？”
“对。”时问遥没有否认，“是为了等你。”
时轻鸿也终于欢欣雀跃起来。
他一改往日恭敬严肃的神情，又在他们二人面前变回了昔日的孩子，只是，却并不怎么讨人厌。
他将一枚发光的珠子捧到桑寻真面前：“师尊，这是我在天阶上找到的。”
桑寻真隐隐约约看见了其中残破的神魂。
他叹息一声，将之补足，又投入了轮回。
他拉起时问遥的手。
未来的路，还很长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