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弟悻悻地缩回手,心里嘀咕着,咱差哪了。
他自言自语地哼哼两声:“像我这种野兽的外形和孩童的心性,确实容易招来恶意。”
那俩人根本就不搭理他。
这厢气氛还算融洽,另一边的宫学祈就没那么开心了。
工作室气压低,进来的人都知道宫先生心情不佳。
从苏醒那刻开始,宫学祈在胸口蓄了一团郁气,不是惊恐症导致,而是他觉得自己被误会了。
他是这样打算的,等晚上林遇东回来,可以心平气和的聊聊。
虚假的同居多没意思,他俩应该有更深入的接触才对。
想得挺美好,现实不如意。
林遇东晚上没有回来,据刘勤透露,老板应酬到凌晨,忙得不分昼夜。
宫学祈不接受这种烂理由,阴沉的脸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感觉他要刀人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
别墅的人员全部到齐,大家纷纷投入到工作氛围里。
宫学祈没吃早餐,任凭表弟怎么恳求都不张嘴,他单薄的身影陷在轮椅中,脸色苍白无情绪,周身围绕着某种黑暗的气息。
工作室的人想提问都不敢,全都绕道走,除了闻真。
闻真担忧他的身体,送来他平时爱吃的餐点,希望他补充体力。
“老师,你是心情不好,还是得了厌食症?”闻真想知道原因对症下药,这时候要是廖姐在就好了。
“滚出去。”宫学祈对周围的人渐渐失去耐心,用严寒般冰冷的语调赶人。
闻真就当没听见,细心地帮他分餐:“我觉得您没必要这么做,东哥他又看不见。”
不愧是他的得意门生,专门戳人肺管子的本领得到了他的真传。
宫学祈变得萎靡,态度稍稍缓和:“真真,我没什么胃口。”
“你心里不平衡了,”闻真像个专家那样分析,“你为了林遇东搬来这里,他却把你当成金丝雀,只想着怎么利用你,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你又不甘心。”
“说对一半,”宫学祈摆弄着手指,“我不在意他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比较在意我能得到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他一直不给,他太了解我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了解市场和竞争对手,才能制定出更有效的策略。
任何事在林遇东眼里都是一门生意。
闻真思考着说:“可以不按照他的规矩来,老师有自己的想法,你本人才是最有利的王牌。”
宫学祈的模样沾点天真:“他对我有渴望,是生理性喜欢,强就强在,他有一定的抑制力,如果时光倒退十年,在他二十岁的时候遇到我,他肯定忍不住。”
“是的,没人忍得住,我曾经也迷恋过宫先生。”
“现在呢?”
“您是我的老师,没有你,我做不到高级设计师的位子。”
宫学祈露出满意的神色,摸了摸闻真的头发,忽然感到疑惑:“你竟然主动跟我聊感情的事,你以前对这个话题可是避之不及。”
闻真低垂眼帘,稳住声线说:“宫先生,我睡了东哥的弟弟。”
“?”宫学祈缓慢地眨眼,“表弟?”
“不是,另一个。”
“那个..傅世朝?”
“是他。”
“.....”
宫学祈单手支着下巴,静静地发会儿呆,越琢磨越不对劲。
如果没记错,傅世朝才来第二天。
宫学祈眼里蓄满黑云,气得不轻:“你俩凭什么这么速度!”
不行!他刚转好的心情又遭到破坏,更加恼怒了!
“滚出去,”宫学祈指着门口,面容阴沉骇人,“所有人,全部滚出去。”
一声令下,别墅的员工统统聚在大门口。
包括一脸懵逼的表弟和衣服只穿一半的傅世朝,连厨师都没躲过去。
他们像一堆废稿,全部被扫了出来。
大家围成几个小圈子,窃窃私语了一阵。
等宫先生消气,他们再回去。
闻真这个罪魁祸首不动声色,还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傅世朝。
程应岭看得直咧嘴,他就纳闷了,这俩人是怎么跳过他成为好朋友的,他和闻真同窗这么久,一起侍奉宫先生,感情难道比不上刚来的?
殊不知,人俩不是同窗,是同床。
事态比想象的严重。
天要黑了,宫学祈依旧不允许他们进门。
闻真了解自己的老师,提议道:“大家先回吧,明天照常上班,保安和护工留在这里,我和程应岭去找林总。”
傅世朝有个更秒的主意:“都别走,我们应该一起去找东哥,那样才有节目效果,这里只留一个人就够了。”
闻真接过话:“那你留下,别折腾。”
傅世朝眨眨眼,开玩笑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闻设计。”
程应岭酸溜溜的插话:“他是可怜你。”
...
最终商议决定,除了安保人员和一名护工外,所有人一齐去素雅集团找林遇东。
有好戏,傅世朝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素雅集团内部很大,最里面的两栋楼是私人俱乐部,专门为公司高管提供娱乐。
一群人浩浩荡荡找来时,林遇东和几位生意伙伴正在玩牌。
金碧辉煌的赌桌格外显眼,并不存在紧张刺激的氛围,几位老板说说笑笑就把牌摊开,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手中的牌,而是谈话的内容。
林遇东是真忙,新宝石已确定不是祖母绿,是一种未曾被发现的天然宝石。
坦桑尼亚那边的矿场基本搞定,他与当地政府斡旋,双方在宝石名字上达成一致,因为已经有了‘坦桑石’的存在,所以新宝石取名为‘坦桑绿宝石’。
林遇东开出别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几乎垄断了宝石的货源。
回到绿国,他还有一大堆关系要疏通,保密工作也要做好。
宫学祈说的对,他是有意回避,因为见面总忍不住要亲近。
另外,叫错名字的事儿,在他宽阔的胸怀留下一个小疙瘩。
刘勤先接到表弟的信息,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直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棋牌室的门被推开,二十来个人排排站,脸色各异,大多窘迫不敢抬头。
这是傅世朝导演的节目,必须这么做才有效果。
亲弟就是比表弟有先见之明。
假如只有两个人找来,林遇东真不一定当回事,一群人就很有戏剧性了。
刘勤通过表弟的短信了解情况,凑到林遇东的耳边,小声解释了缘由。
林遇东神色不变,屈指敲桌,全场肃静。
“你们..”他指着门口堆积的人,脸上露出几抹冷嘲,“没一个能行的,像一群小狗,他稍稍抬手就屁颠屁颠跑过去给他□□趾。”
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
无人敢辩驳,全部低垂下脑袋。
林遇东对刘勤做个手势,将闪闪发亮的珠宝套装摆上桌,他玩着手中的筹码,低沉嗓音蔓延整间屋子,“已经找好买家,谈好的价格是1.2亿美金,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谁能搞定宫学祈,让他心甘情愿为你舔□,这套珠宝就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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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宫学祈睁大漂亮的眼睛,像个还没听够睡前故事的小朋友。
闻真喝口水压惊,点头道:“这是原话。”
“可惜..”宫学祈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你应该录下来,他讲话的时候。”
“.....”闻真带点怨气地撂下水杯,语气硬梆梆的,“我可不敢,当时的气氛很糟糕,恰好我又是你的助理,我总感觉自己出不去那屋。”
宫学祈若有所思道:“下次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录下来。”
闻真轻扯唇角:“我要是这么做,东哥就闭嘴了。”
宫学祈持不同意见:“你太小看林遇东了,他只会更狂妄。”
“我得提醒您,”闻真压低声,“他喝酒了,喝得还不少。”
“看样子,我真把他惹毛了。”
那又怎么样,宫学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
月黑风高杀人夜。
林遇东应酬完回别墅,不用想,直奔目标而去。
宫学祈坐在床头,旁边点亮一盏夜灯,正在翻看时尚杂志。
此情此景恰如其分,美好动人。
林遇东拉一把椅子靠墙坐,脱去外套,扯掉领带,两条长腿随□□叠。
黑色衬衫连带他的伟岸身材半隐在黑暗中,他点燃一根烟,兴意阑珊地抽起来。
半晌,宫学祈合上杂志,抬起视线。
暴风雨正在酝酿,之前几次只是乌云罢了。
“你把自己洗干净了吗?”林遇东先发制人,口气不小,语速仍然沉稳有条理。
宫学祈佯装听不懂:“东哥,什么意思。”
林遇东用衔着烟的手指了他一下:“你一口一个东哥,叫得这么骚,不就是为了让我c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