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甚至神经质地抽了抽,而后拔出剑,毫不犹豫地对刚刚还跳得欢愉热烈的心口捅去,胸廓顿时破了个洞,鲜血喷涌而出。
一袭白衣沾满鲜血,可怖地染透衣裳,他虚弱地苍白了俊脸,往声音传来处跌跌撞撞跑去。
“咳……咳咳……”
在眼瞳里终于勉强浮现出那道身影时,严翌虚弱地抬起同样沾上了血迹的脸,苍白而脆弱地看着来者,长睫湿漉漉了半簇。
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求救,然而下一秒却因为身体受了重伤而栽了下去。
“哎!哎!小心!”率先担心出声的严翌方才一直听见的女声。
然而他却摔倒进了布满冷冽的怀抱,身体瞬间腾空,被人抱入了怀中。
“昏迷”的严翌痛苦地低吟了声,湿漉漉的睫毛垂下,偏移开脸,指尖小心翼翼牵着他的衣角。
还把脸埋进来人的怀里,不让人瞧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真的怕自己笑出声来。
——
回忆戛然而止,严翌想到从前,眸光柔软,他那个时候也没想过苦肉计竟然这么有用。
陆寅深上手摸了摸他的睫毛,记忆力湿润到让他忍不住心软的长睫如今干净极了,反倒是自己多了两道泪痕。
嗓音也因先前混杂过哭腔而变得暗哑。
他垂帘下眉眼,望着严翌,点评:“你演技很烂。”
从前的他经常把其他不长眼的人用剑捅个半死,自然极为清楚这种情况,真正的伤口应该是什么模样。
严翌骗不过他。
严翌目光更加柔和了,望着陆寅深的表情极为温柔,唇角勾起:“我知道……但……”
“我还是赢了。”
赢得了徒弟位置,更赢得了师尊的心。
第169章 清冷师尊(19)
回忆戛然而止, 两人浅浅地回忆了片刻过去,就没再继续沉浸下去,并非不想, 而是于他们而言过往记忆大多是裹刀蜜糖。
要忍着喉头被割破泣血的痛苦才能勉强品尝出一点甜来。
清透月色幽幽,不知过了多久, 交颈相拥的两人才准备分开, 严翌抱着师尊, 准备清理干净,这样陆寅深也能舒服些。
这个时代可没有现代那般好用的工具, 羊肠类的东西又不好用,什么都没用,他们胡闹这么久,他不知节制,在此事上, 师尊也向来不知满足。
就算他们两个人都修为高不会感染风寒,可……那么多呢堆积久了,也不是好事。
严翌垂敛眉眼, 落在师尊稍微显得有些懒倦的秾丽眉眼, 漆黑双眸柔软了许多, 陆寅深腿弯在严翌手臂之间,整个人被他悬空抱起。
窗外响起安静的风声, 寂静夜晚所有事物都百无聊赖。
严翌与陆寅深对视许久,忽地感受到后脖多了抹柔软温热的触感, 被人勾住, 被迫低下头与其缠绵起呼吸。
陆寅深唇角微微勾起,道:“别看了……再看就全都漏下来了。”
他咬着严翌耳尖,说得很慢, 话里内容却让严翌耳根有些发热,顺着往下看去,那看到有腻乎热黏的东西顺着师尊腿部线条滑落,蜿蜒出道白色痕迹。
在他布满牙印与绯色印痕的腿部异常惹眼。
严翌没再多看,状似规矩地收敛了目光,喉咙干涩到发哑:“那……徒儿现在抱师尊去后院清洗,好不好?”
陆寅深低笑了几声,说好。
后院有处灵泉,而且有持续不断的温热水流流进,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变脏,也不需要担心温度低泡进去不舒服。
两人没有裸.体出房门的习惯,即使要去的灵泉就在后院,也在身上多添了件衣裳用来蔽体,就算能看见的除了对方就只有从窗台洒进的月光。
一层薄薄的白色纱衣遮住了陆寅深大半肌肤,再如何散乱也没有暴露出皮肤,严翌拢了拢他的领口。
抱着他一起浸入泉水,温热泉水把他们一起包裹,怀里的体温明显更加炙热真切,严翌险些满足窥探出声。
水蔓延到他们胸膛,近乎完全将他们身上这件衣裳打湿。
严翌颀长有力的躯体在清澈水面下,依然能看得很清晰,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男人的性.感。
他却没在乎自己此时的模样,而是把视线完全放在陆寅深身上,专注地看着师尊。
白色衣物经由水流偏爱,变得透明,贴黏在陆寅深身上,完全勾勒出他的身体线条,细窄腰部充满力量感,毫无赘肉的身体满是诱人味道。
两色殷红若隐若现,被水波氤氲后,反而看起来更加诱人,沿着大腿滑过的浊色痕迹也在泉水的带动下,变得不再那么明显。
严翌清洗着陆寅深时,手上的动作倒是非常规矩,但看他手落在的位置,这动作中还是透着些许不正经。
随着手的动作,又伴着泉水缓慢的流动声,“咕叽”“咕叽”的水音不断响起。
让严翌指尖多了些散发着腥气的液体。
陆寅深靠在他的怀里,舒服得忍不住半阖起了眼睛,眉尾清态显得更加散漫昳丽,全程任他摆布。
看着他“乖巧”模样,严翌蠢蠢欲动,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廓,张开双唇,轻轻咬住,含在唇间细心疼爱,让没被泉水偏爱的肌肤同样变得濡湿,还留下半圈齿印,泛着红色。
第170章 清冷师尊(20)
灵泉热气始终氤氲, 顾及着要节制,严翌手下的动作虽然正经不到哪里去,但是也没有再胡来。
洗完, 把懒洋洋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抱起踏出温热泉水,严翌用灵力把师尊身上这件衣裳烘干, 免得湿湿的穿起来不太舒服。
他挽起陆寅深的头发, 指尖勾起一缕发丝把玩, 唇角带着笑又很安静地注视他,眼瞳里充满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他目光的存在感分外强烈, 无法忽视,然而陆寅深却没有睁开眼睛,任由他盯着自己看了半晌。
许久过后,睫毛轻颤,眼眸睁开, 才幽幽地开口,道:“看够了吗?”
语气里含着笑意,显然并不是真的不喜严翌这样看着自己。
严翌勾绕着他的发梢, 贴近他的颈窝, 低低地对他耳语:“自然是……远远不够。”
酥麻痒感沿着被他吐息抚扫过的肌肤向其他部位蔓延, 陆寅深早已习惯与他体温互相触碰,然而此时耳朵依然泛起了生理性的红。
他也没准备推开严翌, 反而扣住了他的手,穿进他的指缝里, 强势地不让他脱离。
他忽地道:“莫小姐还在偏苑。”
自从把重伤的女主救下来后, 他们这处院落虽然多了个人,但这些日子里莫沁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他们也自顾着自己快活, 没去见过她。
反正有那些丹药在,女主横竖死不了,命保住了就行。
听到师尊提到女主,严翌眉宇微蹙,细细含着他耳垂,惩罚似的不满咬了口,语气里缠着无法忽略的醋意。
他危险地将语调压低,俯身把男人抵制在身下,臂弯与胸膛形成密不可破的囚牢:“师尊提及旁人做什么?”
锁着陆寅深脸的眸光幽沉晦深,里面深涌的情绪毫无保留地让陆寅深看了个清楚。
大概是因为来到这世界时,他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还通过乾坤镜无意间看到师尊对“旁人”亲昵。
这个世界的严翌要比其他世界都要没安全感一点,也就更容易吃醋,不管有理没理,只要陆寅深多提一下,多看几眼,就拈起了酸。
现在听到从师尊口中吐露出旁人的称谓,严翌也不讲理地把醋劲表现了出来,还把人禁锢在身下,不让人能离开。
陆寅深看着满脸写着不开心要哄的徒弟,无声扬了扬唇,主动地抬起脸吻了吻严翌的侧脸,心知这还不算哄好。
他道:“只是想起我们成婚那日需要人见证罢了。”
在成婚的良辰吉日之前,他们为了筹备这场婚礼,也做了不少准备,之前没想过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觉得他们两人也足够了。
但既然这里多了一个人,没有不邀请的道理,即使陆寅深的性子喜静,一向不喜欢热闹喧嚣。
和严翌两人的婚礼虽然已经足以慰藉他的心,但若是有其他人作为见证,他也并非有那么不喜欢。
再者,把人晾在偏苑那么久,也不够有利,毕竟严翌躯壳能保存下来,与莫沁交换的气运也有一份功劳。
他与莫沁交集不多,但也没有交恶,听闻她也不是对礼教那么守规的人,想必也不会对他们师徒结.为道侣有什么异样的目光。
既然如此,邀请她来参加热闹热闹也未尝不可,顺便还能了解现在三界情况如何,他在此刻待了许久,对外界的信息已经落后许久,很多事情也只了解个大概,而不知晓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