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宝穿得好少,不冷吗?】
【这破节目组穷得开不起暖气了吗??!】
【心疼死了,宝贝嘴唇好像冻发白了!】
主持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假意关心了一句,语气带着调侃,试图轻松带过:“章老师穿得这么单薄,看来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章淮序抬眼,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略显虚弱却依然得体的微笑:“还好,节目需要嘛,只是没想到和棚里和外面温差不大。”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粉丝的怒火:
【嘉宾冷成这样都不管?节目组死了吗?我要问候浮木了!】
【垃圾节目!只会消费嘉宾,说点低俗荤话和弱智问题!】
【我记得以前xxx来也被他们坑过吧?】
【这节目组前科不要太多了,当年丛今越那期还被恶意剪辑呢,害人被骂了好久。】
舆论开始发酵。
#《星话谈》冻坏章淮序#、#《星话谈》滚出综艺界#等话题冲上热搜。网友不仅痛骂节目组不恶意消费嘉宾,还把陈年老账全翻了出来——恶意剪辑、抹黑嘉宾,以及各种糗事和争议操作。节目官博瞬间被冲,评分网站被打满负分差评,抵制声一波高过一波。
节目组后台慌了神,导演急得满头大汗,直播一结束就赶紧找到了章淮序,恳求他能在个人账号上澄清一下,暗示是他本人为了形象坚持穿少,与节目组无关。
章淮序接过林夕递来的厚羽绒服裹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导演一眼,忽然极轻地笑道:“当然,您不用担心。”
导演见他态度配合,心下松了半口气。
>@演员章淮序:感谢大家关心。下节目了,确实有点冷,是我自己低估了棚内的温度,以为能和主持人一样不畏严寒。/微笑天气冷了,大家务必以我为戒,做好保暖。节目录制过程很顺利,主持人问的问题都很深刻。
[配图:一张他刚刚在后台拍的照片。裹着长款羽绒服,捧着热水杯,妆容没卸,薄唇因为失水和寒冷苍白起皮,脸颊犯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疲倦,对着镜头露出一丝勉强的笑]
微博一发,不仅没能平息舆论,反而如同火上浇油。
【允许我来解读一下!低估了温度=节目组前后都没有作为;以为能和主持人一样=反讽主持人穿得跟个球一样;问题很深刻=尽问些傻x问题】
【这很明显是被迫营业澄清啊!垃圾节目标准甩锅操作!】
【那主持人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好意思嬉皮笑脸?/冷汗】
【宝贝看着好虚弱,不会生病吧?】
【垃圾节目,抵制抵制抵制!】
节目组看着这不降反升的骂声,彻底傻眼,慌忙买水军控评去了。
*
第二天傍晚。
丛今越最近刚结束一个飞行综艺的录制,昨天刚收工回b市,今天亲自去溜了许久没有放飞自我的迈巴赫。
后半程他归心似箭越走越急,狗给他溜得都无福消受,累得吐舌头喘气。
没办法,狗要稍微体谅一下他对章淮序的想念,毕竟自上次见了家长后,两人各自忙得脚不沾地,线下见面屈指可数,多数时候都是靠视频缓解。
昨晚看到章淮序在《星话谈》出事的消息,他心急得很。那边天那么冷,才穿这么点,他心疼得要死。
昨晚下班一回来他就打了视频电话过去。因为视频自带美颜的功能,他看不出对方真实的气色,只听见章淮序语气如常地说着没事,并且告诉他第二天晚上就会回到。
丛今越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就这么满心期待重逢地带着迈巴赫推开家门,见到了发着低烧,鼻塞,头晕,凌乱地披着薄毯,半躺在沙发上,像是快要睡着的章淮序。
他的脸颊泛着红,呼吸不畅,旁边的桌子放着水杯和感冒药。
丛今越心下一沉。他脚步放轻,脱下了外套,露出高领毛衣,将牵引绳挂好。
迈巴赫似乎也察觉到主人不舒服,进门也不嚎了,只是巴巴凑到章淮序腿边,用湿鼻子轻轻蹭他的裤腿,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丛今越先是调高了暖气温度,才走到沙发边。他从室外带回一身寒气,不敢直接碰对方,只能缓缓半蹲着,搓热了双手,直到掌心发烫,才用手背贴了贴章淮序的额头和脸颊——有些烫。
章淮序被这凉凉的触感弄醒了,睫毛颤了颤,昏沉地睁开眼,目光湿润朦胧,软软糯糯地看向他。
丛今越心里发涩,说:“你不是说没事吗?又骗我?”
他的心口像被一团湿润的棉花堵住,沉闷得很。他预想的重逢不该是这样的,他本以为会得到一个暖和的拥抱,和一句带着笑的“想你了”。
“……没骗你。”章淮序开口,声音沙哑,鼻音浓重得再轻一些都要听不到了。
低烧让他浑身乏力,他撑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一块,他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握着,缓缓解释:“就是吃了药,特别困。”
他原本以为吃点感冒冲剂就能压下去的,没想到昨晚半夜发了低烧。
“真没想骗你,是半夜才烧的。”章淮序强打起精神,又在对方炽热的注视下继续解释。
“那你怎么不多呆一两天?”
章淮序目光软软地看着他,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因为想回家,想见你。
丛今越揉了揉他的头,揉得他睁不开眼睛,心疼道:“怎么不让我去机场接你?”
“太麻烦了,你也很累。”章淮序轻轻叹了口气。
丛今越又想气又想笑,在他旁边坐下,将人捞进怀里,想亲,却被他拧着眉偏头躲开,用手抵着他的胸口,闷声道:“别凑这么近……等会儿传染了。”
丛今越只好不亲了,就这么虚虚环住章淮序,让对方放松地靠在他的肩膀,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服。
他很受用,他希望对方永远不要骗他,永远不要强撑,永远需要他,依赖他。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拥抱,房间只剩下迈巴赫的哼唧声和暖气的低嗡。
过了许久,久到丛今越以为章淮序又睡着了,他动了动肩膀,轻声问:“睡着了?”
章淮序没说话,只是用手扯了扯他的毛衣,表示醒着。
丛今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像一种无意识的亲昵。他低声笑问:“昨天是为了给我出气吗?”
章淮序又不说话了。丛今越又轻轻拍了他一下,追问:“嗯?”
隔了一会儿,对方又扯了扯他的毛衣,表示应该是。
肯定是。丛今越心知肚明,那个破节目和章淮序无冤无仇,何至于让他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引发舆论。不过是因为几年前,丛今越还在艰难复出时,上了这档节目。当时还是录播,后期遭到节目组恶意剪辑,断章取义,让他被舆论的口诛笔伐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些旧事,他自己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章淮序却记得清清楚楚。
一股前所未有的饱胀酸软和安全感翻涌在心口,汹涌得他几乎无法承受,但他想一直承受,因为这是章淮序给的。
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更紧实地圈揉进自己骨肉里。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他在对方耳边说。
章淮序只回他一个字:“困。”
丛今越有些无奈,只好抱着他去睡觉,替他简单擦洗,换上干净的睡衣,再仔细塞进被窝里。
丛今越洗漱完,也还是太早了,他睡不着,只是坐在床边,注视着章淮序因为药效昏昏欲睡的模样。最后还是没忍住,在他发热柔软的唇上轻吻了几下。
章淮序感觉像是有蚊子叮,皱着眉头往被子里钻了钻。
*
第二天。
章淮序好多了。
丛今越感冒了。
第52章
丛今越感冒了。
章淮序站在床边, 垂眸看着裹紧被子赖床的人,将一杯冲好的冲剂递过去:“喝了。”
他的嗓音里压着些许无奈。昨晚他就提醒过对方别凑那么近了, 结果半夜这人还是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现在倒好,直接传染了。
丛今越哑着嗓子哼唧两声,声音闷在被子里:“头晕……”
他眼睫湿漉漉的,鼻尖泛红,时不时吸一下鼻子,看上去蛮可怜的。
章淮序却不吃这套,单膝抵在床沿, 俯身压下去, 毫不客气地揉乱他那一头乱发。
“你不会自己去次卧睡?”章淮序语气凉凉的, “自找的。”
丛今越被他揉得低笑,边笑边咳:“我耐不住深夜寂寞……”
神经病。
章淮序懒得理他,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应该没烧坏, 只是纯粹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