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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霍去病突发心疾致使昏迷,刘彻亲自带着太医前来侯府看望。从几个太医口中得知霍去病已经转危为安后,刘彻才大松一口气,询问起经过。得知是归生反应最快,及时喂霍去病服下药后,堂堂帝王当着众人的面感激了他一番,然后才走到一边,把几个太医叫到跟前。
  刘彻盯着四人道:“朕从未听说过,冠军侯有什么心疾。你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太医先声回道:“许是常年征战劳累所致。”
  “侯爷常年出入大漠,微臣斗胆猜测,会不会在大漠误食了什么东西?”
  立马有太医反驳道:“若是误食
  了东西,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显现出来?依臣看,若侯爷不是生来患有心疾,就是积劳成疾。”
  忽然有太医反应过来:“会不会……是中了什么毒?”
  刘彻颦眉,旋即让人去搜查一下侯府,看看有无可疑之人可疑之物。
  过了会儿,有个禁军匆匆来到刘彻面前,禀报道:“陛下,侯府里死了一个侍女,是服毒而死。”
  刘彻甩了下袖子,“把人带过来。”
  禁军领命而去,一会儿后,死了的侍女阿鸢被带到屋外的院子里,太医检查过发现没有救以后,对刘彻如实回禀,站到了一边。
  “是自尽?还是被人所害?”刘彻问。
  禁军回道:“臣已经检查过,她应当才死不到两刻,身上没有被人强迫灌毒的痕迹,府里也没有可疑之人,那段时间更没有人进过她的屋子。所以臣推断,她应当是服毒自尽。”
  立在一旁的卫青看向一起被带来的三个侍女,不理会她们的瑟瑟发抖,开口询问她们一些事情。
  三人交代说,她们都是去年被陈夫人塞给冠军侯的,让她们照顾好侯爷,还说谁早日为侯爷生下孩子,就把谁抬为侯爷的妾室。
  问及阿鸢,三人都摇头,说不了解,平日里她们几个都互不对付,毕竟侯爷只有一个。
  刘彻听完,立马让人去查探这个叫阿鸢的来历。
  赵破奴站到阿鸢身边,俯身仔细看了看她,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忽然见闻到了一股香味,觉得有一些熟悉。发觉是从阿鸢身上散发出来时,立马蹲下身仔细闻了闻。
  脑中回想一番,骤然反应过来,这香味他以前在大漠时闻到过。
  第263章 敢杀了她吗
  刘彻注意到了赵破奴有些异常的动作,立即问他:“可是发现了什么?”
  赵破奴起身回禀道:“回陛下,这个侍女身上的香味令微臣觉得很熟悉,似乎以前在大漠闻到过。”
  一旁的复陆支闻言,身形一闪就凑到阿鸢身前仔细闻了闻,拧眉深思着,过了会儿面上惊讶又恍然,转身对着刘彻禀告道:“陛下,她身上的香味确实来自大漠,是用一种藤的根中汁液制成的,这种藤的根很肥大,被叫做塔儿罕。还有一种花叫美人花,此花花香特别且浓郁,沾在身上经久不散。虽然这两个都对身体有害,但若只是单闻其一,并不会严重到失掉性命,可若是同时闻这两种香,毒就会渐渐积累在心处,积毒渐深就会损害心脏,到最后毒虽解,却已无可挽回。”
  “若是不识之人,只会以为是忽而患上心疾,而不是中了毒。此毒在大漠叫做牵心,是一种慢毒,可佩戴于身因呼吸中毒,可融于水中因服食中毒。因为制作两种香的塔儿罕和美人花不好找,所以一般人是买不到的,曾经在贵族中倒很是常见。臣以前是匈奴因淳王,所以见过,也认识。”
  赵破奴也适时附和:“臣在大漠长大,也见过一次。”
  “你的意思是,还需要另一种香,才会使得冠军侯中毒?”刘彻眯眼。
  复陆支点头:“是。”
  刘彻沉默了会儿,忍着心痛开口问:“如今冠军侯……中毒可深?可还有痊愈的余地?”
  “臣不能确定。侯爷中毒不过一年,臣看这侍女身上香味很淡,想来中毒不算深。只不过侯爷既然突然昏迷,要么代表她们近日给侯爷服用过多牵心导致身体一时无法承受,要么代表心已经有所损伤。若是再耽搁下去,即便解了毒,损害也无法恢复,便成了终身顽疾,会像今日这样,猝不及防就会发病。届时若不能及时服下药,就救不回来了。”复陆支实话实说道。
  刘彻抿了抿嘴,看着他问:“你可知解药?”
  复陆支点头,又说道:“只不过解药所需的东西还得去大漠上寻找,而且臣只知需要哪些东西,不知如何制出,还需陛下去抓几个匈奴大夫来。”
  于是刘彻不再多说一句,立马派人带着复陆支前往大漠去找解药和抓人。
  待复陆支离开后,刘彻让人再次仔细搜查冠军侯府,最后在几个侍女屋里搜出了一些香,又在厨灶后的潲桶里发现了隐约沾染了牵心香味的饭菜。
  赵破奴一一把那些侍女的香闻过,发现牵心的另一种香是侍女阿玖的。再靠近阿玖闻了闻,她身上果然也有淡淡的这种香味。
  阿玖吓得魂飞魄散,不等人逼问就交代说是阿鸢在进侯府之前就送给她的,说阿鸢擅长制香,她制的香很是好闻。
  她们四个刚认识的时候,阿鸢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些,而她见这个好闻,就主动要了来,时常用来薰衣物。
  其实这香并不是她要来的,而是直接从另一个人手里抢来的。
  阿玖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哭喊着道:“奴婢不知道这是毒!请陛下饶命!”
  想到她平日里最爱往霍去病跟前凑,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中毒。阿玖愈发瑟瑟发抖,吓得缩成一团。
  至于那被下了牵心的饭菜,几人交代说是因为她们知道侯爷即将出征,都想为侯爷做些什么,最后就商议着轮流给侯爷做一顿饭。昨晚轮到阿鸢,也许就是那时候下的。
  起初霍去病不允许她们四人碰侯府里的任何东西,只是卫少儿时时过问府中情况,知道霍去病把她们看守的跟犯人一样之后,就一直在他耳边叨叨,之后霍去病听得耳朵都起茧子,实在受不了,就不再那么限制她们的自由,她们也偶尔会洗手作羹汤。
  至于为什么霍去病没有发现饭菜有异常,许是因为阿鸢每次都会用时令之花做菜,香味混杂在一起,便很难分清谁是谁。
  刘彻一想到霍去病险些死了,若不是归生及时给他吃下药,去病就因心疾而不治身亡。刘彻压抑不住心中喷薄的怒火,直接下令处死了这三个侍女。
  想到军队还等着命令,刘彻吩咐几个太医留在这里照看霍去病,然后带着卫青等人离开了侯府。
  如今霍去病昏迷,出征暂且搁置,卫青那里也只能再等等,一来没有谁能代替霍去病,二来怕卫青先去的话惊了右谷蠡王部,而霍去病这支军队迟迟不去,若是等他们北上撤离,想要救出国师就很棘手。
  陈府。
  忍着没去送送儿子的卫少儿得知儿子骤然昏迷,吓得直接晕了过去。等醒来时,陈掌告诉她去病已经无事,正在府中休养,卫少儿浑身紧绷的身体才如泄气般松懈下来。
  “让他好好休养,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了。”陈掌劝道。
  卫少儿深吸口气,待砰砰直跳的心平复下去,才问他:“去病为什么突然昏迷?”
  陈掌摇头:“不知道,陛下亲自去探望去病,把消息封锁住了。”
  卫少儿忽然想到别的,眼巴巴望着陈掌:“那这下去病……不用出征了吧?”
  陈掌还是摇头:“不好说。去病是唯一一个擅长奔袭战的,这几年的征战都少不了他。”
  卫少儿靠躺在床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听说,你塞给去病的那四个侍女,都被陛下赐死了。”陈掌忽然说道。
  卫少儿一愣,立马撑起身体追问:“陛下为何赐死她们?”话音落下,她脑中思绪渐明,呼吸有些急促,“难不成……就是她们害的去病昏迷?”
  陈掌看着她,轻轻点了头:“多半是这个原因。”
  卫少儿身体一软,又跌了回去,失神地望着床顶。
  陈掌适时温言劝她:“你以后就别给去病安排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了,他现在是大司马骠骑将军,多的是人眼红想害他。”
  卫少儿满目自责哀痛。原来,竟是她给了别人害儿子的机会。她闭了闭眼,流泪无力地说:“我以后……再也不催去病成亲了,也不敢给他乱塞人了……”
  陈掌轻叹一声,将她搂在怀里安抚。
  另一边,鲁驭收到消息称,有人喂霍去病及时服下治心疾
  的药,所以他没有死成,气得在书房里乱砸一通。
  他立在满地狼藉中,双目通红,失态地吼叫:“是谁?!是谁坏本官之事?!”
  没有人回答他,书房里气氛死寂。
  鲁驭逼自己冷静下来,把外面的下属叫进来,盯着他问:“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下属肯定地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