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了。
“不是梦呀。”她心头一软,主动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我又不会跑,再说了,我现在又跑不过你了。”
这一晚,他们睡在一起。
手牵着手,十指紧扣。
什么也没做。
***
“你们躺一张床上,什么都没做?”朱溪一脸狐疑地打量白苍苍,“真的假的?”
白苍苍一脸正气地说:“当然是真的,我是会撒谎的人?”
朱溪呵呵一笑,“你是。”
在白苍苍反驳之前,她已列出证据,“当初你说你们从小打到大,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白苍苍:“……”
那也没有那么绝对!
她狡辩,“你没听过一句话嘛,叫世事无绝对!”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比如给朱溪送情书的不是苍山剑客,苍山剑客一直没来他们学校,来的是他们帮的另外一个小道士。
后来,小道士跟小溪潺潺在一起了。
朱溪无语了,“好吧好吧,那会不会是他不行?反正你们青梅竹马,以后都是要结婚的,居然能忍住,肯定有点儿问题……”
白苍苍小声反驳:“我还小着呢!”
但是她还是偷摸给陈陌然发了信息。
“你行不行?”
陈陌然:“……”
那天回去后,他用她的当年留下来的毛巾,照片……
幻想了她四次。
现在……
陈陌然:“等假期回去跟爸妈他们坦白了,你再问。”
白苍苍:“谁的爸妈?”她觉得自己爸妈应该不会反对,她妈妈一直都喜欢陈陌然,当初还说是小陈就可以,其他男生不行。
但是陈叔叔他们的话,白苍苍有点儿不确定了。
毕竟,她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听话。
是家属院里出了名的问题少女。
陈陌然:“咱爸咱妈!”
白苍苍:“……”哟呵,这就喊上了?
40番外
苏瑾秀坐在沙发上,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老陈回家的时候见她脸色不对,一个劲儿想自己今天犯了什么错,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也不是什么纪念日、节假日啊?
她昨天打麻将也没输钱。
上午出去跳广场舞,难不成跟谁撞衫了?
总不至于碰到了才老白媳妇,又被其他人喊苏大姐了吧。
女人心海底针,难猜得很。
他走路都放轻了脚步,总觉得这会儿家里的狗过去,都能被她踹一脚。
他地位没狗高,肯定得绕远一点儿。
狗是儿子读大学后才买的,儿子不喜欢养这些,说毛多。
老陈进厨房,发现厨房里冷锅冷灶,她啥也没做,他随口问了一句,“中午吃啥?要不出去搓一顿!”
“走走走,吃火锅去!”想不到吃什么,火锅准没错。
“吃吃吃!”苏瑾秀的憋屈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你就知道吃!”
她将手机扬了一下,“儿子又让我多做点儿牛肉酱!”虽说转了三万块钱,还记着她生日,但想到他说跟白苍苍在一起了,苏瑾秀就浑身不得劲儿。
她知道自家傻儿子喜欢白苍苍。
追不上的时候,她心疼。
现在追上了,更心疼了。
她那么优秀、高大、帅气的儿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非得绕着白苍苍那黄毛丫头转。
她都能想象以后自己儿子将要过什么日子,家庭地位得多低。
怕不是钱他挣、卫生他做、下班回家后还得伺候白苍苍那个大小姐!
都是自家的心头肉,她都不舍得打不舍得骂,以后成家了,他还得天天在媳妇那受委屈……
苏瑾秀越想越不是滋味,本来还在骂,骂着骂着就掉了眼泪。
“我就是心疼那傻孩子。”
老陈忍不住道:“我瞧白苍苍那丫头也挺好的啊。”
她一拍桌子,“哪里好?”
“除了长得漂亮点儿还有哪里好,男人娶媳妇,就得找顾家、疼人的,她跟野丫头一样……”她说到这里,心里就带了点儿偏见,“长得太好看了反而……”
老陈听着不对味儿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些话,你可能乱说。也别在孩子面前提。”
苏瑾秀恼了,站起来,“我提怎么了,他是我生的,还能跟我犟?”
“要不是白苍苍,咱们儿子,十岁那年就没了。”老陈说,“那你想想,如果真的没了,我们会过什么日子?”
“你还能站在这里拍桌子说这些吗?”
苏瑾秀没反应过来,“十岁那年,怎么了?”
“有一回,白苍苍回家,鞋子掉长江里,还挨了顿打,记得吗?”
“她从小到大都调皮捣蛋,三天两头都挨打,谁记得住!”苏瑾秀没好气地道。
但是经过老陈一通详细描述,她终究是回过味儿来。
那几天回来,陈陌然魂不守舍,还怕水,有次站在洗脸池边上,都脸色青白,满头大汗。
夜里睡觉都能打湿枕头。当时还带去县医院看了,说他身体弱,要好好补。
苏瑾秀说:“我还以为是他们打白苍苍,吓着我们家然然了。”
“白苍苍那么小就讲江湖义气,挨了顿打都不肯说,因为答应了小陈和小雅。”
小雅就是小陈的表姐,苏瑾秀亲哥的闺女。
是小雅叫孩子去河里玩,结果小陈掉江里后,她吓懵了都忘了喊救命。
周围又没大人。
是白苍苍一小姑娘下水去把人给拖回来了。
而且一群孩子都怕回家被大人骂,集体隐瞒了这件事。
白苍苍见小雅和小陈那么害怕,就以大姐大的名义吩咐其他小孩子也不能说。
她从小就是那一片的小霸王,所有孩子都听她的,结果这事就这么隐瞒了下来。
她凉鞋因为救人掉进了河里捡不回来,回家后老白他们以为是她贪玩弄丢的,还给她好一顿揍。
挨了打,也没把其他人供出来。
还是后来他观察到陈陌然不对劲,跑去问了一下最大的孩子小雅,这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不仅救了人。
她还讲义气。
“那时候她天天等然然一起上学放学,你忘了?”
苏瑾秀没忘,她想起来了。
哪怕十年过去,想起孩子曾被滚滚长江水吞没,苏瑾秀仍是一阵后怕。
她心突突地跳,“天啦要是没救起来……”想都不敢想!
这群死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说,竟然还敢隐瞒家长!
要是在她面前,她也得抽他们!
简直胆大包天!
“咱孩子摔了腿那一个月,也是白苍苍风雨无阻地骑车带他。每天晚自习都要多等一节课,跟然然一起回来。”老陈继续道:“我们这边骑车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最近那些姐妹不是在冰江路搞什么骑车锻炼,你坚持了两天就说太累。”
“她还带人,坚持了一个月。”
苏瑾秀快要被说服了。
不是快,她心里头已经接受了,但还是不肯就这么松口,“那也没规定救命之恩就得拿一辈子去还啊。”
“然然在白苍苍面前伏低做小,以后我在苏梅那一辈子抬不起头!”
苏梅就是白苍苍的妈。
她俩都姓苏,年纪又一般大,以前别人喊大苏小苏,现在她是苏大姐、苏大妈,人家还是小苏、苏美女、苏姐。
“丈母娘疼女婿,你看着,以后她对咱然然好着呢,在你面前,那肯定也得客客气气的。”
苏瑾秀这才说:“她现在不也客客气气的。”
“那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