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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重生导演,但整点薯条 > 重生导演,但整点薯条 第147节
  他在婚姻中所受损的某种人格,急需从情人处夺取回来。但他如此爱着阿兰,又怎能舍得令阿兰受苦。
  于是这些压抑的情绪化为另一种冲动,让他热衷于为情人打扮。他给阿兰钱花,吃饭、喝酒,订做西服、鞋子、皮带、毛衣、背心、还有各种名牌的香皂、润发油、雪花膏、古龙水、香薰等等。这些东西铺满了春奈为阿兰准备的狭小的房间,现在跟随着阿兰,又搬到了尤里为其置办的梳妆台上,令阿兰更加光彩照人。[4]
  而对年轻的阿兰来说,诚然他习惯于接受别人的供奉,但却也并未有人如保罗般能毫不犹豫地提供给他奢华的物质。且保罗富有之外的英俊,成熟却也极具活力的魅力,都让他忍不住依赖。
  连他闹脾气时挂脸,保罗也依旧沉稳地夸他有着如同艺者般的美态。这令阿兰越发自信和娇惯。[4]
  这都是保罗带给他的呀!
  总的来说,保罗本人和保罗的生活都对阿兰有着很大的魅力,渐渐阿兰便被保罗迷住了。虽然初时有些功利,却也越来越爱慕对方。
  阿兰跟随保罗回家的时候,是怀揣着对舒适未来的美好畅想的。
  然而保罗的生活也并不自由。
  等来到保罗的家,阿兰才发现自己甚至要和他的妻子共同分享一个男人,不能快乐地、自由自在地玩闹,保罗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无所不能。
  虽然保罗反复表达自己对阿兰的真爱,甚至表示“如果失去你,我的生命之火都将燃尽”;然而说这话时,保罗甚至不自觉地要压低声音。这无疑令阿兰感到失望。
  ——尽管保罗自称这是体面。
  他总有些时候需要和尤里单独相处,比如夫妻二人共同出席的社交聚会。况且,保罗的工作同样繁忙,而尤里夫人是个沉闷的女人。
  坦白说,阿兰并不讨厌尤里,虽然他会有意无意中观察尤里夫人,并自得于自己比她的皮肤更加娇美光洁,自己的身体更加健康活力。但尤里夫人这样比他年长的大姐,原本也同样是他喜欢依赖的类型。
  事实上,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他以为春奈会要求自己爱抚她呢。
  可惜尤里夫人是个再正经不过的女人,温驯又刻板。即使是阿兰,也忍不住对她生起敬意和几分可怜。
  阿兰胡思乱想着,就只得无所事事地去酒吧,把自己喝得昏昏沉沉,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上|床,沉入松软的被褥中昏睡。
  又有时候,阿兰会开着车出去兜风,开着保罗的那辆罗斯莱斯,在车道中游鱼般行驶,他的开车技术是很好的。
  在等一个路灯的间隙,他观察到旁边的一辆簇新的施密特汽车。车上的中年那人比保罗年长几岁,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同保罗第一次在酒吧中看见自己时的眼神一模一样。[4]
  *
  作者有话要说:
  [1]改编自《老妓抄》
  [2]改编自《波提切利之门》
  [3]改编自《bound》
  [4]情节改编自《情人之森》
  ——
  【注】:分享一个很诙谐的地方
  森鸥外夸自己女儿像“雏妓”,茉莉姐写攻夸受钓人的美态像艺妓。
  然而冈本写过《老妓抄》,也写过《舞妓》(舞妓actually就是雏|妓,艺妓的见习期),《老妓抄》里的老妓的精神状态大概是春奈的plus pro版,年纪更大更实验,《舞妓》里写的是一个女作家鹿子因故结识了小舞妓鹿子,因为两人名字一样,对她产生了女儿般的疼惜之情。
  小布尔乔亚抽象的审美玩物和出自感性具体的精神怜惜,两者之间的差异就还是挺大的。
  第122章 《葡萄》(完)
  其实春奈的借口比较蹩脚, 能哄过保罗纯粹是小头控制大头。只是危急时刻,也顾不了许多。
  谁都看得出来,春奈只是强装镇定, 她离开时,镜头给到她身前,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这也可以理解,她刚得知保罗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涩会人,就要直面对方,能鼓起勇气编瞎话都已经得说一句真爱了。
  冷静下来之后就要考虑后续。虽然这次凑巧打发过保罗,但如何处理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下次如果保罗和阿兰一起回家呢?阿兰可是认识春奈的。
  尤里很快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忍受两个男人堂而皇之地进出自己家中,而自己与情人却要偷偷摸摸。
  她心中产生了对自我领地的争夺欲, 原本对二人的赏味期滤镜褪去, 这里没有什么爱与美的存在, 只剩下对生存资源赤裸裸的竞争。
  她很快找到一个金蝉脱壳的办法。
  通过观察,她发现阿兰有了一个新的追求者。
  尤里发现了阿兰口袋中一条手帕,那上面有着陌生的古龙水香味。
  这个地段用得起这种古龙水的男人并没有几个,恰巧, 保罗最大的竞争对手正彦正是其中之一。
  尤里并没有主动说出去, 只是记下了这个味道, 并安排保罗不经意间自己发现。
  经过一番运作,保罗与阿兰发生了争执。
  尤里听着耳边争吵的声音,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
  “你不会真的要跟我生气吧?”
  在阿兰这样天真的质疑中,保罗的怒火偃旗息鼓。他们重新和好。
  但尤里已然知道,他们的激情虽然时时灼热地燃烧, 却并不稳定坚强。
  她轻哼着断续的歌, 手下继续画着那副为阿兰的画作。
  然而她对人脸不再那么有兴趣, 阿兰那张精致的面孔淡淡的,她画画的时候,不自觉地想到春奈那间温馨的小屋,想到她们在慵懒的午后互相依偎在一起,看着庭院里的葡萄藤。
  脸上的笑容加深,她兴冲冲地去调新的颜色,决定为自己的画作加上背景。
  *
  时下如保罗和阿兰这样的男同性恋者并不在少数,有钱的男人往往只消一打眼,就能看出如阿兰这样漂亮年轻的小伙已经有了一个富有、漂亮的男人。[1]
  但不知为何,似乎在这类群体中自然而然就保持了某种约定俗成的礼节,对那些已经有主的男孩,即使是再稀少极品的类型,旁人也不应伸手。就仿佛某种传统叙事新的延续,从这一点上来说,保罗所沾沾自喜的“隐秘的高雅”,似乎也不外如是。
  但凡事总有例外,如果感情的掠夺升级成为雄性生物的争斗,那么一切可供计量的东西都将成为赌注。
  她安排春奈打扮成男装与阿兰见面,两人毕竟有几分情面,阿兰如今也是有钱了,两人一同去商业街闲逛。这一幕“恰巧”被保罗和尤里见到。
  “哎呀,阿兰身边的这人,好像有些眼熟…是正彦先生吗?”
  其实春奈自然和正彦有些差别。但隔着人流,装扮风格上的故意接近,再加上尤里诱导下先入为主的错觉,让保罗疑邻盗斧,越看越像。
  保罗的脸上浮现出下颌咬肌的形状,他的眼中流露出锋利的怒火,他压抑着怒意愤而看向尤里:“正彦?你和他很熟吗?”
  尤里迷惑道:“他上次不是主动来家里找你么…”
  保罗眼睛微微睁大。
  什么,他还来家里过?
  那他就是还见过阿兰了?
  阿兰如果只是普通的耍赖,保罗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反正他知道那不过是阿兰打打野食,孩子嘛,贪玩,越约束心越野。
  但是正彦不一样,那是真真切切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更是原本已经被他宣告了胜利的竞争对手,却居然再次对他的东西出手。
  这天回家后,阿兰对自己重新与正彦见面矢口否认,但保罗却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香味。
  保罗大怒,这让他如何再相信阿兰的话。
  他不了解别人,他还不了解自己的死敌?
  *
  保罗无法再保持那种端庄、得体、沉稳的模样,燃烧的妒火让他失去了原本的冷静,阿兰毫无疑问的谎言更让他疑神疑鬼。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像个可怜虫一般爱着阿兰,像是要自证那样需要着阿兰的肯定。
  他知道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享用阿兰,于是再又一次因为帮派中的事物与正彦发生矛盾后,他要正彦上门来进行男人间的会晤。
  保罗原本的打算自然是摆事实、讲道理,通过体面的方式,让正彦知难而退,如果不行,那就要动真格的了!
  显然,坏心眼的尤里不会让他们有“和解”的可能。
  尤里故意装出柔弱害怕的模样,在事前就悄悄打电话给了正彦,暗示此行的不寻常。
  然后诱导保罗发现正彦带着的手|枪,两人之间的话语因为谈不拢,三两句产生了火气,在正彦欲动手威胁之际,精神极度紧张的保罗下意识开枪打死了正彦。
  尤里没有想到看起来很厉害的正彦居然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就这么一个回合就倒下,甚至只来得及给保罗一点划伤。
  过程非常迅速,也不像平时保罗给她吹嘘的那样刀光剑影,血肉互搏;也没有什么犹豫不决,纯粹基于害怕之下的本能反应。
  事情展开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没有给她们收拾跑路的时间。一时间尤里焦虑地团团转。
  躲在尤里房间里的春奈无奈道:“没办法,唉,他们总是这样。”她顺便说了个颜色笑话,调节了下气氛。
  苏雯冷不丁被这一下给整笑了。这电影时不时就会这样给她来一下,像什么强制调准,让人及时从沉浸式体验中一下又联到某个眼熟的现实。
  好吧,冷笑话归冷笑话,但计划不尽如人意,她们现在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保罗了,思及此,苏雯不由又为两人担心起来。
  现在,剧情走到这里,加上各种音乐和情节的铺垫,显然是要来最后的高潮了。
  *
  保罗喊尤里下来,他的胳膊受伤了,需要尤里帮忙一起处理正彦的尸体。
  苏雯:乐,怎么关键时刻还是要找老婆啊你。
  循规蹈矩的菟丝花尤里自然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呆了,她先是不敢应声,然后要保罗反复呼唤,又亲自上门来,还要再三确认门外是老公。这一来一回差点没折腾掉保罗半条命。
  接着自然是对杀人现场表达除了充分的“柔弱不能自理”,并准确地晕倒在保罗受伤的手臂上。
  保罗疼得冷汗直流,体面也顾不上了,气得厉声呵斥尤里,让她听从自己的安排,先去给自己寻找包扎的用品。
  需要尽快解决一切,说不好阿兰什么时候回来。
  尤里是他的女人,同样也是社团的人,自然无所谓。但阿兰却是再天真可怜不过的孩子,他害怕起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总之,保罗展现出了充分的冷静,虽然疼得肌肉抽搐,却依然坚强得像个男人那样,让尤里为自己包扎,并整理着后续安排。
  尤里唯唯诺诺。
  春奈则在尤里的示意下,悄悄走过去,捡走正彦的手枪。
  保罗惊觉不对转身,当场抓获。
  这个男装女子熟悉的脸庞,和特殊的打扮,让他迅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反射性地将手枪一脚踢开,枪撞到墙角打转了出去。虽然右手受伤,但仍然身残志坚,坚持用不那么便利的左手持枪,质问春奈到底是谁。
  “哦?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被发现的春奈反而冷静下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她当然是害怕的。刚刚被男人踢到的手此刻正在不自主地痉挛。她吸了口气。
  “尊敬的先生,您抢走了我珍爱的东西,却来问我是谁?”春奈说着,眼神越过保罗,看向他身后缓缓退去的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