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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不是兔球,是沈医生 > 第83章
  “你是说我的耳朵和尾巴是假的?我的爪子没有这么锋利?我实际上没这么好看吗?”
  “你……没有爪子,也没有爪子毛,但大家都认为你非常好看,有群众的投票为证。这事很难解释,但现在我们回不去现实世界。”
  顾承辉看见沈星远时,觉得他眼熟又亲切,但有脑子里其他记忆混在一起,让他十分混乱。
  听见沈星远这么说了,他发出一声狐狸的哀鸣,心烦意乱地蜷缩身体,巨大的尾巴同时盖住了脚踝和脸。
  他试探沈星远是否会借此机会攻击他,但对方果然没有。
  沈星远反倒提议:“要不要捏一捏?”
  顾承辉的声音从尾巴底下传出来:“捏捏哪里?”
  “尾巴?”沈星远提问,“等出去了,也不会再有,你能不能让我试试手感?”
  顾承辉磨了磨比现实中更尖利的犬齿:“你最好不要弄痛我,否则咬死你。”
  沈星远让他的牙齿斯磨过好几回,温柔地回答道:“痛了就咬。”
  他轻轻把手放在尾巴上,见顾承辉没有任何不适,于是指尖微微用力,捏住了尾巴尖尖,将它慢慢地提了起来。
  顾承辉偏细的脚踝也暴露在他视线里。
  沈星远记得,白天时,这个据说是崴了的部位还没什么血口子,现在看起来却不太妙,带着黑色绒毛的腿上还被先前的狼人弄出了血。
  他轻轻一碰,顾承辉的狐耳和尾巴一颤。
  “疼?”
  顾承辉紧紧抿着嘴唇,不肯回答。
  沈星远在心头低叹,好倔。
  他当时能被顾承辉高看一眼,能让对方向他展示脆弱的一面,也许是因为他的处境比顾承辉更弱势。
  不像现在,完完全全的提防与戒备。
  沈星远实在是一分钟都玩不下去这个游戏,他疯狂地戳那个登出按钮,按钮却无动于衷。
  沈星远咬了咬牙,从行囊里掏出一卷万能绷带。
  顾承辉看他隔空取物,又对沈星远口中的“游戏”信了几分。
  “你说我们回不去?”
  “暂时是这样,我会想办法联系。”
  沈星远给顾承辉包扎伤口,按摩四肢,捏崴掉的脚踝。
  在顾承辉口中,这些都是作为上位者的享受,是他合理惩罚与糟践毛皮贩子的手段。
  但就沈星远看来,这完全就是奖励。
  顾承辉的脚踝,他可以一直揉。
  大概是手法娴熟得当,不多时,顾承辉脸上疼痛的表情不复存在,相反地,他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嗷呜。”
  就像是打开了享乐的阀门,更多的呜呜声随着大尾巴的摆动泄了出来。
  电流感从沈星远的后腰一下子直冲天灵盖。
  是他想岔了,这还真的是惩罚。
  沈星远闷声提议:“能不能保持安静?”
  “为什么?”顾承辉不解,“舒服了就要喊。”
  沈星远哀怨地瞪了一眼顾狐狸的后脑勺。
  有的人舒服了,有的人憋死了。
  某只狐狸一定是故意的。
  沈星远忍无可忍,牵住顾承辉的尾巴尖,亲了一口,还用它蹭了蹭脸颊。
  那摇晃的大尾巴终于停了下来。
  副作用是,顾承辉不肯再理他,还把屋子里唯一的枕头霸占了。
  这天夜里,二人在木屋的两角睡着。
  这个游戏并没有省略睡眠的部分,沈星远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做睡梦中的睡梦。
  期间,沈星远做了个噩梦,梦到他没有变成兔子,顾承辉和别人结婚了。
  他皱着眉头醒来,发现顾承辉也在翻来覆去,睡不太安稳。
  沈星远轻声问:“醒着吗?”
  半晌后,顾承辉停下翻身,背对着沈星远说:“被你吵醒了。”
  沈星远愣了愣:“抱歉。”
  顾承辉问:“你能过来吗?”
  沈星远从草席上爬起来,走了过去,站在顾承辉身边,正要俯下身,顾承辉突然起身,将他用力地抱住,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沈星远拍着他的后背,揉着那对不住发抖的大耳朵,低声询问:“做噩梦了?”
  “不是你。”顾承辉反复地说,“我锁骨上好疼。”
  沈星远垂下头检查,那疤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回了现实里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抬手按住顾承辉的后脑勺。
  “没人能够伤害你,谁要是敢来,我让他有去无回。”
  第二天醒来,二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半夜里的噩梦。
  倒是顾承辉不再因为沈星远亲他爪子的事懊恼。
  他神色如常地问:“你的防身武器还在陷阱里,我帮你去捞出来?”
  沈星远摆手:“不用了,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保护我。”
  顾承辉被沈星远的理直气壮惊到了:“我保护你?”
  “嗯。”沈星远浅浅一笑,“你以前自己答应过的。”
  顾承辉回忆了半天,说:“可我不记得。”
  “没关系,我记得。”
  二人上路,找更多从游戏退出去的线索。
  半天下来,基本一无所获。
  沈星远摇遍了丛林里的每一棵树,顾承辉更是把那些狼人打得满地找牙,严刑逼供,却只问出一个新的名字,劳尔。
  但是伴随着“劳尔”名字的出现,沈星远的身份标签闪起一道光,他重新查看后,发现他从普通狐狸皮毛贩子,变成了皮毛贩子二级经销商。
  劳尔也许是他的上家。
  沈星远把他的推测和顾承辉一说,顾承辉瞬间反应过来:“他会不会就是你口中的游戏boss?”
  沈星远点点头。
  虽然劳尔对封锁住记忆的玩家顾承辉而言很陌生,但他却并不陌生。
  这一年是顾承辉和赵梦蝶保持咨询关系的第十二年。先前说的结束咨询并没有发生,偶尔还在继续,因为顾承辉的深海恐惧的克服迟迟没有取得进展。
  三年前那次蜜月旅行,沈星远和教练学会了潜水,顾承辉坐在岸上看他,尝试数次未果,情绪崩溃,险些在教练面前哭出来。
  沈星远不敢带顾承辉再去海边,禁不住恋人一直恳求。然而,沈星远陪他下了几次海,每回都变成沈星远在海里游得很兴奋,而顾承辉迅速地回到岸上,仿佛对海水过敏。
  沈星远甚至还考出了潜水证。
  他觉得十分对不起顾承辉,顾承辉却说:“只要你玩得开心,咱们这趟就算没有白来。”
  都说逃避可耻,但沈星远认为,深海恐惧并不是一定要解决的大问题。他与赵梦蝶意见冲突,赵梦蝶也不勉强他,只是有些遗憾。
  而引起恐惧症的罪魁祸首就叫劳尔,是顾承辉小时候的同学。
  顾家原本十分让人羡慕,颇有声望,两个知名企业的联姻,强强联手。
  许月珩也很快诞下一对双胞胎,顾承辉和许酬。
  顾益和许月珩相安无事地相处,各忙各的,对孩子都十分冷落。
  一次私立贵族小学组织去海里潜水,顾承辉和许酬两人被同学设计陷害,引诱到海里的断崖。
  幸亏顾承辉水性好、知识丰富,及时发现不对,带许酬游上岸。但许酬有些呛水,被转送去了医院。
  那时顾益正在国外谈生意,许月珩先来一步,交完治疗费,转头就和没有及时赶来的顾益大吵一架。
  顾益后脚回来,对于兄妹二人被陷害,他只告诉他的儿女,蠢人不配生存在这世界上,特别是顾承辉,他本可以在下水前就发现对方的心怀不轨。
  经过这件事,父亲冷漠,母亲怨恨,父母互相攻击,感情破裂离婚,许月珩带着女儿远走高飞,只留下了顾承辉。
  顾承辉从此得了深海恐惧症,最严重的时候,看到水母也会应激。
  沈星远就是在水母吊灯这一点上,第一次和赵梦蝶起了冲突。
  他不认为暴露创伤的疗法很好,让顾承辉每天强行对着他害怕的东西,算什么治疗?
  赵梦蝶却说成效非常显著,不让沈星远把客厅的吊灯换下来。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不少,沈星远觉得他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完全配合赵梦蝶,只能默默地看顾承辉接受咨询。
  但这一次,在看到劳尔的名字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顾承辉问:“有什么不对吗?”
  沈星远叹了口气:“这个劳尔你认识,他当年还害过你。”
  顾承辉对此没有记忆,觉得沈星远更有想法,便问:“那我们不去见他?”
  “不见他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法退出游戏,我饿死是小事,但不能让你也一起跟着饿。”
  顾承辉摸了摸胃部。被沈星远这么一说,他确实挺饿的,沈星远行囊里的东西并不能真正解饿,他抓的草鸡也不能。
  在他们找劳尔之前,大毛皮贩子劳尔却主动上门。
  他看起来很小,最多不过十岁,也许是顾承辉的记忆加工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