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听过中国国家话剧院的名声,还是觉得中国国家话剧院演员这个头衔掺了水分,江老师德不配位?”
表面上是询问,实际上程清压根没给记者留回答的时间。
“事先知情,第一轮试镜和第二轮试镜我都有参加,‘颜矜’的饰演者是我们所有人一起选出来的。”
“至于资本强行塞人的说法,不好意思,我们剧组不存在并且强烈抵制这种行为,江老师也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希望大家能多关注剧本身。”
回答的不紧不慢,游刃有余。
江槐在心里为程清鼓掌,轮到她时,调整呼吸,逐一应对。
“对于从话剧院演员转变为电视剧演员,身份的转变上,江老师会不会不适应?”
“并没有转变,在我看来,两种身份是可以共存的,我喜欢大荧幕,也很期待能给大家留下绝佳的作品,但同样的,我喜欢剧院,话剧并非十年如一日地练习,重复演绎,它亦有自己的独特韵味……至于不适应,初期肯定是有的,也有诸多迷茫,但好在剧组各位和程老师都对我照顾有加,这个问题我已经基本克服了。”
“书粉对于‘颜矜’这个人物的期待值是很高的,江老师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演绎不好吗?”
“我相信每个演员在参演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时都有过这种焦虑吧,哪怕研究再透,仿佛这段时间都与人物共存,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担心自己能力不够,让大家失望,既然无法避免,那便坦然接纳,化压力为动力,我想,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颜矜’,或许我不能演出每个人心里的‘颜矜’,但我会演好‘颜矜’本身,尽量保证人物的完整性和立体性,无愧于心。”
一番话说的圆滑漂亮,几乎挑不出来错,起初程清还担心江槐,采访过半,这颗悬起的心总算可以暂时放下了。
“程影后对于江老师来说算是前辈,在将来的拍戏过程中,很多时候大抵要被对方压戏,亦或是带跑了,江老师会觉得不甘心吗?”
又来,无不无聊?
程清蹙眉,这个问题,无论怎么答,媒体只要想,都可以拿来做文章。
“不会,程老师于我而言是很优秀的榜样,相信将来在拍戏的过程中会给我提供很多指导和建议,我会虚心学习的,至于压戏,亦或是带跑的情况,不会存在,我自认抗压能力还算不错,争取在拍戏过程中能和程老师打个有来有回。”
“演好每一出戏,做到互相成就。”
其实小孩的回答没错,但媒体需要噱头,大抵会给她贴上“狂妄自大”的标签了。
最后的双人采访,程清在旁带着江槐,不再给媒娱可乘之机,四两拨千斤,打太极般推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媒娱都没套路出来,程清冷笑,干脆利落地带小孩离开,徒留记者在原地无能狂怒。
作者有话说:
作者非圈内人士,如果写的不专业,还请多见谅
第12章 入戏和出戏
当晚,江槐上了文娱榜的热搜。
1“颜矜”饰演者发言目中无人热
2《盛宴》开机现场专访爆雷沸
3新生代演员回应书粉期待毫无诚意新
一时间声名鹊起,却是这种方式,自上次程清和她互动后,江槐的微博遭受了第二轮攻击和洗劫。
许之瑾看着热度逐渐攀升的几条热搜,颇为无奈,询问应朗的意见。
“撤吗?”
应朗不甚在意。
送上门的热搜,不要白不要,就当是给《盛宴》开机送热度做宣传了。
“留一天。”
如果在热搜榜上待太久,大家对江槐的观感也不会好,留一天,刚刚好。
江槐知道这件事后紧接着便收到了之瑾姐的消息。
“不要上网,不要看微博,热搜需要留一天,今天过后我会帮你处理的,可以吗?”
尽管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在热度刚起来时就澄清进水军,但她没有说“不”的资本,被消费是应该的。
她叹了口气。
希望她能早日成长到像程老师一样,有底气说“不”。
程清知道江槐上热搜后,点进词条,映入眼帘的头几篇就是营销号发的通稿,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会写什么。
无非是颠倒黑白、扭曲事实,似是而非的东西,真的假的掺在一起说,本来不可信的东西看完也会觉得有几分可信。
以往都是江槐敲响程清的房门,按摩亦或是向她请教剧本上的问题,今天还是头一次,程清主动敲响江槐的房门。
“请进!”
程清推门而入。
“程老师。”
“明天就要开始拍戏了,您不早点休息吗?”
程清望向她,总觉得对方是在强撑,不想自己看穿她的难过。
“在我面前,不用伪装。”
程清走近,和江槐面对面,眸海温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抚慰。
半晌,似是觉得还不够,又张开双手,给了她一个极浅的拥抱。
两人的身体甚至还未完全嵌合在一起,程清就主动退离,江槐感受着这份温暖消逝,怅然若失。
“我不难过,真的。”
江槐抬头,瞳孔里没有水光,澄澈见底。
干净。
是程清对江槐的第一印象。
而这个印象至今仍未变化。
“你的经纪人怎么说?”
江槐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如实告知,反正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不管吗?”
八成是应朗那只老狐狸决定给《盛宴》开机增添点热度。
商人本色,趁机消费小孩。
“你是演员,要爱护自己的羽翼。”
因子虚乌有的黑料上热搜可不是件好事。
“程老师,我知道的,但身不由己。”
是啊,在人家手底下打工,哪有反抗的勇气。
也不怪她。
“好了,不用太在意,睡吧,明早这些东西就会消失了。”
互道晚安。
次日清晨,江槐正喝着粥,忽而收到了之瑾姐发来的消息。
“你派人做的?”
江槐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
热搜消失的这么快,明显就是谁的手笔,许之瑾想不通的是,江槐哪来的背景和权力。
攀上了高枝?还是家里深不可测?
许之瑾觉得江槐不像是进了娱乐圈就随波逐流,自甘堕落的人。
那便是后面这个选项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嗯……之瑾姐,我要拍戏了,以后再说。”
给一个含糊其辞的回答,没有否定便更像肯定。
江槐就是要让所有人误会,自己后台硬,底子深不可测。
对不起了,程老师,利用您的信任,但她有不得不做的事,除了这样干,别无他法。
“早!”
程清神采奕奕,和同样刚出门的江槐打招呼。
“程老师早!”
“休息得还好吗?”
程清打量着江槐,见没有黑眼圈稍稍放心,却还是关切询问。
“很好,程老师呢?”
“也很好。”
马上就要拍戏了,且一来就是重头戏,程清太久没站在镜头下了,兴奋不可避免。
到达剧组后,妆造团队齐上阵,三下五除二捣鼓半天,便还原出了和前几天拍摄宣传照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裴持”和“颜矜”。
“过来,给你们讲戏!”
阮宁拍了拍手,将程清和江槐唤来。
“这场戏,没有台词,但落点在‘颜矜’,你的情绪起伏要比‘裴持’大和外放,难点却在‘裴持’,你需要收着演,隐忍而又内敛,明白吗?”
主要就表演重点进行一次讲解,剩下的全凭演员体会和诠释。
阮宁向来如此,更注重和演员默契高效地交流。
程清和江槐的实力有目共睹,她心中有把握,料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刚开拍江槐就吃了一次ng。
“卡!”
“程老师,麻烦您讲给江老师听,她刚刚哪里有问题。”
阮宁蹙眉,有些无奈。
话剧院演员,电视剧演员,看似同行,实则有着天差地别。
“镜头。”
程清简明扼要地给她解释。
“你太刻意了,特意避开镜头,又特意寻找镜头。”
江槐抿唇,闻言有些挫败。
“习惯它,把它当作你生活中某个无处不在的东西;适应它,无论它是怼你脸上拍还是离你八百米拍都不要觉得奇怪。”
“别灰心,多练几次就好了,我小的时候,刚开始拍戏,也因为镜头问题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
“多练,无他,惟手熟尔。”
“阮导,再拍一组试试?”
程清劝道。
第二次开拍江槐还是吃了ng,程清又给她板了板,第三次总算没那么明显,只是举手投足依旧稍显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