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给我靠会。”
江槐听话地递出肩膀。
“江小槐,你有没有这样哄过别人?”
闻言江槐认真思考了会,给出一个模糊的答复。
“记不清,很少吧。”
程清当即不乐意了。
“你还这样温温柔柔地哄过别人?!”
“朋友算吗?”
程清蹙眉,哪个朋友值得这样认真对待,不会是前女友吧?
“前女友?”
又乱吃飞醋,江槐无语。
“你是我初恋,我哪来的前女友?”
气糊涂了,程清拍拍脑袋,刚想转移话题就被对方打断。
“追我的时候套路一个接一个,在一起后对我说的情话就没重过样,这么熟练,因为这是你惯用的伎俩吧,对初恋这样,还是对前女友们都这样?”
翻旧账的话自己确实理亏。
“我……”
程清支吾半天,最后干脆装没听见。
“我困了,先睡了。”
哼哼唧唧将头靠江槐肩膀上,整个人黏上去,企图安抚对方。
江槐也就随口一说,她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过去的经历组成了现在的程清,在这场感情中,如果不是对方坚持不懈走向自己,或许最后的结果只会是遗憾。
抵达片场后,程清醒来,见江槐正低头玩手机,神情冷淡,心里有些发怵。
“小小。”
“在。”
总感觉车里气氛有些暧昧,唐小小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你先下车。”
您们别光亲啊,也可以做点其他的。
唐小小在脑海里激情畅想。
下车前提醒老板关好窗,下车后又贴心地为她产品拉上门。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她产品幸福。
“还生气呢?”
“没有。”
语气平淡,无波无澜。
江槐将自己的手抽出,准备开车门,结果被程清一把按了回去。
“都不肯牵我的手,还说没生气?”
“在剧组,避下嫌。”
上次牵手,俩人还没在一起,也没见对方有什么意见,怎么偏偏今天有意见?
“消消气嘛。”
程清在外给自己立的可是高冷御姐的人设,很少会这样软声软语地和别人撒娇,这次老脸都不要,完全豁出去了。
“我真没生气。”
没生气干嘛绷着一张死人脸?
笑都不带笑的。
“你说,我做,保证让你满意。”
程清咬咬牙,犹豫半晌,终于开口。
江槐借着偏头的动作,将嘴角上扬的弧度强压回去。
“你确定?”
“确定。”
“那……坐我腿上。”
程清蹙眉,不情不愿。
“要不换一个?”
江槐起身,准备去拉车门。
“坐坐坐。”
“怎么这么瘦?”
江槐伸手圈了一下程清的腰,发现竟无赘肉。
“嗯,痒……”
很低的一声闷哼,被江槐捕捉,抬眼时眸里情绪晦暗不明。
原本她只打算逗一逗程清的,没想到对方真顺从自己的心意坐了上来。
现在看来的话,恐怕没法轻易结束了。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程清看了眼时间。
“或许,五分钟?”
“够了。”
江槐伸手,抽走程清手里的手机,妥帖地放置于另一个座位上。
“低头。”
长手长脚的两个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其实很难将动作施展开,但偏偏这份暧昧的接触带来了难以言计的隐秘快感。
搅得人头脑发晕,即将要失去理智。
薄唇压下来后,江槐仰头接住,随即轻轻撕咬。
没有见血,反倒勾出不为人知的躁动。
江槐伸手,摩挲她的后颈,掌住后迫使程清头抵自己肩窝,另一只手也不肯闲着,十指紧扣锢住对方,仿佛全身心都在渴求更紧密的连接。
滚烫的热气撩至锁骨,江槐蠢蠢欲动。
唇还没来得及贴上,程清便猛地起身。
“砰”的一声响,脑袋与金属相撞,疼到她差点流眼泪。
江槐嘴角舒展开,一边去摸她的头安抚,一边肆无忌惮地大笑。
“江槐!”
程清生气了,拉开车门,下来后二话不说就往休息室走。
“我错了。”
江槐在后面追着道歉,奈何对方就是不理自己,跟到吃了闭门羹,只好在外等候。
唐小小不明所以,小心翼翼问道。
“老板,您们吵架了?”
“你谈恋爱了吗?”
火力转向自己,何其无辜。
“没……没有啊……”
工作那么忙,自己哪有时间和心情谈恋爱。
“我跟你说。”
程清摆出说教的姿态。
唐小小站直身体,准备聆听教诲。
“不要谈年纪比自己小的。”
您不就正在谈吗?
唐小小没有表露出诧异,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唐小小非常配合,闻言又摇摇头。
“没大没小,没轻没重!”
唐小小嗫嚅半晌,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但我感觉您挺享受的。”
实话实说的后果就是老板勃然大怒,把她也赶了出来。
江槐看见唐小小的时候,抿了抿唇,问道。
“连你也?”
“是。”
唐小小沉重地点了点头,和江小姐一起蹲了下来,在外等候。
程清出门时,看见俩人相依为命地靠在一起,像两只没人要的可怜小狗,又开始心软。
“唐小小。”
“在!”
“你去忙吧,不用跟着我。”
唐小小起身,识趣地离开了。
“江槐。”
“也在!”
江槐起身,假装低血糖犯,踉跄了一下,顺势靠程清怀里。
程清看见她在笑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装晕,推开她,自顾自往前走。
“你很会啊,刚刚在车上,逗我好玩吗?”
江槐敛笑,跟了上去。
“我只是控制不住地想要跟你变亲近。”
“怪我,自制力太差。”
“诱惑这么大,我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在一旁絮絮叨叨,下一句话说的永远要比上一句话讨巧。
三句话就让程清气消。
“不生气了?”
江槐试探性地询问。
程清没接她这句话。
“我不是不想跟你亲密,只是今早还有戏要拍,我昨晚就叮嘱过,让你不要亲不要留印。”
“你听进去了吗?”
江槐低下头来,认真地反省自己的错误。
“再也不敢了,真的!”
诚恳到仿佛下一秒就会竖起手指发誓。
鉴于对方前科太多,这句话存疑。
江槐被剥夺了能跟程清随时随地亲密的资格,只能自己生闷气,搬个小马扎,坐阮宁身旁看程清演戏。
“江老师,你觉得这场戏简单吗?”
江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头。
“讲的到底是裴持真死颜矜醉酒产生的幻梦,还是裴持假死选择归隐开启新生活,你的理解是什么呢?”
当她看到原著小说的结局时,就觉得这段描写地十分模糊,柏一水有意地误导读者,将两段时间线交叠在一起写,这也就导致了无论怎么理解都行得通,结局看上去既仿前者,又似后者。
“后者吧。”
阮宁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还是慈悲心肠,想给裴持一个好的结局,所以才会在自己的杀青戏上爆发出那么强烈的情绪,收都收不住。”
江槐摸了摸鼻尖。
确实,昨天的杀青戏拍完后,她缓了好久才艰难出戏,一遍过,但程清看上去好像并不满意她的表现。
“帝王之家,哪里容得下慈悲心肠,你怎么能把身为读者的情绪带进角色里呢?”
江槐闻言身躯一震,恍然大悟。
“好在最后的情绪给得非常到位,再来一次,未必能达到,毕竟是开放式结局,容错率高,所以也就没有再补拍的必要。”
“你现在太依赖技巧了,习惯让技巧带动情绪,自然而然的情感宣泄反而被掩盖,盲目追逐只会失去你原本的天分。”
顿悟永远发生在瞬间。
等江槐想明白后,眼神晶亮,闪烁着感激,郑重地向阮宁道了谢。
阮宁摆摆手。
“不用谢我,是你女朋友让我来跟你说这些的,要谢就谢她吧,现在的你,只用好好看着,到底什么才叫自然而然的情感宣泄。”
刚进组时,江槐不懂。
只知道和对方演戏很舒服,时至今日,才明白,这就是所谓“自然而然的情感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