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自己即将成为要被放飞的风筝,却反过来担心起放风筝的人会不会拽紧这根线。
“江槐。”
程清看见面前冷静自持的江槐,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喊她。
“嗯?”
“你会想我吗?”
江槐没有犹豫,坚定地点了点头。
“会。”
虽然知道江槐从不说谎,但程清犹不满足,尤其是看到对方这副薄情样后。
“每天至少给我发三十条消息,早、中、晚各打一个视频给我,可以吗?”
“啊,这么多?”
江槐微讶。
程清蹙眉。
“你不乐意?”
“没,可总是发消息打电话,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工作。”
想归想,江槐却不愿因此耽误对方,阻碍程清前进的进步。
“早上起床后打一通,万一我昨夜没梦到你,正好可以缓解相思之苦;午饭的时候打一通,这样我就能监督你,看我不在的日子,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睡前打一通,让我看看今天的你累不累,精神状态怎么样。”
有理有据,不容江槐反驳。
想念是毒药,见面是解药。
再怎么喜欢程清也没办法自私到将对方时时刻刻绑在自己身边。
这样就好。
不能要求太多,那对江槐来说,是变相的牺牲。
不要试图掌舵对方的人生。
程清警告自己。
“三十条太多的话,九条也行……”
程清算了算,早上三条,下午三条,晚上三条,江槐不至于每个时间段连三条消息都挤不出来吧,早上好、下午好和晚上好便能各自占去一条。
“不方便打视频的话,电话也行,都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程清自以为将失落掩饰地很好,直到听见江槐的轻笑。
“三十条不太够,一天六十条吧。”
程清的心思太好猜,江槐不想让对方的期待落空。
“至于视频的话,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发消息,随时都行。”
“江小槐,自从谈了恋爱后,我发现你越来越长进了。”
心像是被浸入蜜桃味汽水,咕嘟咕嘟在冒泡泡,叫嚣着喜悦。
程清放下筷子,凑过去想亲她,却被对方躲开。
“你嘴角都是油。”
江槐抽了张纸,想替对方擦干净,却被抓住手腕。
“你嫌弃我?”
“没有。”
忍笑。
“你有!”
程清不依不饶。
这场闹剧以江槐认输落下帷幕,程清收好碗筷,准备洗时,却被江槐拦住。
“再去睡会。”
饭吃的晚,俩人又闹了会,看眼时间,都快要九点半了。
“我刚刚看你一直在打哈欠。”
程清摇摇头。
“今晚不睡。”
江槐有些无奈。
“熬得住吗?”
程清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就不睡,到床上等我,洗完就来。”
江槐赶人,程清却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左脸,犹嫌不够,又亲了亲她的右脸。
心里腹诽对方黏人。
实则嘴角上扬,隐隐享受。
洗完碗爬上床,刚躺下,程清便睡眼惺忪地想窝进她怀里,江槐挡了挡对方的动作。
“别,身上有油烟味。”
程清埋首闻了闻。
“没有,很香。”
“是体香吗,还是沐浴露?”
江槐点开手机翻购买记录。
“chillmore的西泠松舍香。”
“嗯,改天我让小小买点,家里摆几瓶,剩下的我带去剧组。”
闻言江槐有些不解。
“嗯,你喜欢这个香味?”
程清低笑,声音闷在江槐睡衣里。
“笨蛋,是喜欢你。”
“噢。”
还是没懂,但乖乖应了。
见程清又在打哈欠,江槐拍拍她的背。
“睡吧。”
“哄小孩呢?”
“没有。”
江槐较真道。
“行。”
才说完程清就自己反驳自己。
“不太行。”
“我又不是猪,吃完就睡。”
明明都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却还是要犟着不肯入睡。
“猪很可爱。”
程清“嗯”了声,补充道。
“也很好吃。”
江槐:……
“我们做点其他事吧。”
程清开始畅想。
江槐则是借机钻进被窝,去拽她的睡裤,恐吓她。
“比如,这件?”
“不不不。”
江槐今早带给自己的体验,她终生难忘,光是想想,腿都发软。
“晚安。”
程清老实了,紧紧拉住自己的裤子,远离江槐。
终于肯睡了,江槐得逞后露出笑容。
“晚安。”
暮色如墨,自天边晕染开来,万家灯火渐熄,城市卸去白日喧嚣,彻底安静下来。
次日一早,江槐被枕边人的小动作弄醒,见程清在咬自己嘴角,下意识启唇回应起来。
清晨差点擦枪走火,程清急匆匆起床,一边穿上刚脱下的衣服,一边骂江槐。
江槐也不恼,起身为她准备好毛巾和漱口水,趁对方洗漱的时间换好衣服,准备出发时程清见江槐全副武装,微讶。
“我送你去。”
“为什么?”
程清站着不动,一副你不说我不走的赖皮模样。
“舍不得你。”
程清挑眉,轻哼一声,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她得承认,她有被这句话取悦到。
在自己的调教下,江槐似乎越来越擅长表达想法和情绪了。
“江老师。”
见到家产其中一方从另一方家里走出来,唐小小狂掐大腿,劝自己要冷静,才没露馅。
“嗯,走吧。”
江槐跟着程清上了车,唐小小却被自家老板的一句话拦住。
“你去副驾驶座,把挡板升起来。”
老板,不要啊,我想近距离观看你们打啵。
唐小小欲哭无泪,磨蹭半天才上副驾驶座,最后按老板的要求乖乖升起挡板。
工作最重要,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到达目的地后,唐小小先行下车,拉开车门,瞥见自家老板红润鲜亮,微肿有光泽的唇,一瞬间便想歪了。
亲成这样。
好激烈啊。
“我走了。”
程清晃了晃江槐的手。
江槐笑起来,拍拍对方手背。
“嗯,去吧。”
“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吗?”
“嗯?”
江槐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程清被她气到,下车后扭头就走。
江槐无奈,追了下来,拽住对方手腕,郑重其事道。
“会想你的。”
程清满意了,又想亲她,可惜在外面,只能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我也会想你。”
“去吧。”
程清定了定神,敛起只在江槐面前露出的柔软模样,又回到平日里冷淡不近人情的作风,将手上的墨镜往鼻梁上一架,开口催促唐小小。
“走吧。”
直到看见相熟的导演,程清才摘下墨镜,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走上前拥抱简悠。
简悠,毕业于川台电影学院摄影系,华语电影导演、编剧、制片人,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之一,代表作:《旷野》《回声》《棱角》等。
尤其擅长站在女性的立场歌颂女性力量,描述和勾勒无数女孩五彩斑斓的一生。
“简导,别来无恙。”
“哟,小清都长这么大了。”
明明也就比自己大了十岁不到,简悠却最爱在她面前拿长辈架子。
“怎么样,剧本看了没?”
“当然。”
这问的是什么话?
“研读透了吗,有没有信心能演好?”
程清摇了摇头,坦言道。
“没有,人生第一次尝试这种角色,我可不敢说大话。”
程清这次接的剧本,女主人公是位家庭妇女,被丈夫和孩子所困,半辈子都待在婚姻的牢笼里,直到一纸病情诊断,确定自己患了癌症,才决定展翅高飞,挣脱锁链,拿上自己的所有积蓄,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在路上,被无数陌生人疗愈,找回当初遗失的自我。
“对你来说,难点在哪?”
程清直言不讳。
“我又没得过绝症,很难把控好情绪,什么时候该歇斯底里,什么时候该沉默以对,对我来说,都是个很大的挑战,演员最怕演情绪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
但简悠调教演员,和她师哥余海不一样,像程清这样天赋极佳一点就通的演员,她更希望对方去自己领悟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