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会暗中派保镖保护好江槐。
“那你呢?”
程清的安全,又有谁能保障?
“放心吧,保镖在呢。”
江槐稍稍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我走了,今天下午还有戏要拍。”
江槐勾起嘴角,勉力笑了笑,将程清送到楼下上了车后,才恢复往日的清冷与淡漠。
“喂。”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是我跟黎家之间的事,别牵扯无关紧要的人进来。”
男人轻笑,声音嘶哑。
“你女朋友,怎么能叫无关紧要的人。”
“怎么样,这份小礼物,喜欢吗?”
“畜生。”
江槐骂他。
“谢谢夸奖,不过与其骂我,不如仔细考虑一下我的要求,早点答应,程清还能少吃点苦头。”
“噢对了。”
黎骁扬声道。
“你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院看过小嵋了吧,如果我是畜生的话,你也勉强算是个不孝不敬的小畜生,怎么样,不打算去看看吗,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磨得牙齿都咯吱作响,江槐强压自己的怒火。
“你想对我妈做什么?”
“小槐,你不会真以为,有应家帮忙庇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应家可以护你一时,却不能护你一辈子。”
“程家也一样……”
“如果你不想看到程清痛苦,现在就该答应我的要求,乖乖回到黎家,当这个名义上的继承人!”
江槐咬牙,一狠心,挂断了电话。
黎骁听着耳边的嘟嘟声,也不恼,舔了舔唇,玩味道。
“还真是跟我一样的暴脾气。”
黎骁再次将烟碾灭在男人掌心,询问道。
“怎么样,人找好了吗?”
男人答。
“找好了,身形小巧,速度快,会武。”
“行。”
闻言黎骁点点头,非常满意。
“告诉他,藏好自己的真实面孔,易容或是化妆,都可以,一击必中,不中的话,立马撤退。”
“明白!”
“我倒要看看,当爱人浑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怀里,她还有没有勇气同我叫板和对抗。”
去医院这件事江槐原本是不想告诉程清的,但程清这个人,获取消息的渠道四通八达,江槐想瞒也瞒不住。
“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槐叹了口气。
“戏拍完了吗你就说要跟我一起去?”
“只剩两场了,挪去后天呗。”
江槐撑着头看她,用眼神描摹眉目。
“你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孙导那,你请了假,他知道,我自然就知道,我手机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导演和演员的联系方式。”
“行吧,带你去。”
程清兴奋起来。
“我这算不算见家长?”
“算。”
“你又不是没见过。”
她妈还指导过小程清演戏呢。
“那能一样吗,我都长大了,甚至已经慢慢迈入了中年门槛。”
江槐:……
“话说恩师同意我俩在一起了吗,我记得上一次的时候她还十分反对?”
“不同意,却也不反对,但你去看她的话,总不会赶你走,你好歹也算她带出来的徒弟。”
“行,那我买点什么好,按摩仪?首饰?”
“噢有了!”
程清自言自语。
“送茶怎么样,我记得你说过,阿姨懂茶道,也爱茶,那送点好茶,再适合不过了,礼物既不贵重,也有心意。”
“可以,你决定就好,我女朋友长得漂亮,又会说话,送什么我妈都会喜欢的。”
“行!”
“带这么多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江槐提了提自己手上的袋子。
“传统正味铁观音?”
“程清,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骂你了。”
“怎么了?”
程清不解道。
“一斤至少八百,品质好的可高达一千五,你买一两罐就得了,买十罐,我妈也喝不完啊。”
江槐哭笑不得。
“没事,我钱多,阿姨可以慢慢喝。”
“医院门前一直这么多人吗?”
程清往上拉了拉口罩,压严实。
“差不多吧,不过今天人确实是有点多。”
“牵紧我。”
江槐逆着人流往前走。
走了几步后,发觉掌心里的手滑落,江槐蹙眉,回头。
“不是说了牵紧我吗?”
血……大片的血……
从嘴角渗出,染红口罩,滴淌下来,程清瞳孔涣散,似是不可置信,手捂住小腹,想按压伤口,却无济于事。
满目猩红。
在即将像纸风筝般飘落的时候,江槐及时抱住了她,跪倒在泥泞地,目眦欲裂地开口。
“打120!”
围观群众终于回神,报警的报警,打急救电话的打急救电话。
只有江槐一人,在凌乱不堪中,抱着程清,将自己跪成了一座雕塑。
出事的地点离医院近,没过多久程清就被推上车,江槐跟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手术室,失魂落魄地等在外面。
“家属来签一下知情同意书!”
江槐抹抹眼泪,走了过去。
“请问您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江槐哑然,嗫嚅之后开了口。
“朋友。”
“这个……如果您能联系得到患者父母的话,最好还是由患者父母来签署知情同意书。”
“或者让患者父母知悉手术情况,了解相关风险,再授权给您代签也是没有问题的。”
江槐点点头,表示理解,走到一旁,拨通了阿姨的电话。
叔叔阿姨是在接到电话后十五分钟内赶过来的,来到后二话不说就签了知情同意书。
沈明修自始至终都冷着脸,不发一言。
程晚棠却是敏锐地注意到江槐低落的情绪,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小槐,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
“对不起,阿姨,程清是因为……”
程晚棠摇了摇头,打断她。
“不许这样说,程清她既然认定了你,那你便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你这样说,她听见了,也会不开心的。”
“好。”
“你先回去换套衣服吧,血黏在身上也不好受,程清这边我来盯着,手术结束就通知你。”
江槐不想离开程清去到太远的地方,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我母亲病房里还有几套我的衣服,我去那换吧,等会就过来。”
“好,这……情况紧急,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拜会你母亲。”
江槐表示理解。
去到母亲病房后,对方看见江槐一身的血,先是惊慌,知道原因后松了口气,又开始担心起程清来。
“你们……”
“没分手,还在谈。”
江嵋犹豫了一下,还是关切道。
“等她手术结束,我煲些汤,你给她带去,伤好点后,再抽空带来见我吧。”
母亲的态度终于发生转变,江槐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嗯”了声后就去换衣服,换完后刚准备离开,又被母亲叫住。
“对了,昨天有人来看望我,说是你的朋友,却给你留了一封信,奇奇怪怪的。”
江槐的脚步一顿。
“在哪,我看看?”
江嵋拉开抽屉,取出信,递给她。
“妈,我先走了,等程清伤好,改天再来看您。”
“行。”
江槐走出病房,拆开信封,在走廊里读了起来。
“看来我精心挑选的礼物已经送达,怎么样,喜不喜欢?”
“这只是开始。”
“无能为力的滋味应该并不好受吧,我猜你一定想保护好爱人和家人,黎家的继承人,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身份,却被你弃如敝履。”
“下一个是谁呢,我认为你不会想知道答案。”
江槐叹了口气,苦笑,将信撕干净,扔进垃圾桶,走到无人的角落,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是我。”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黎骁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扰得人心烦。
“嗯,考虑清楚了。”
“你赢了,我认输。”
黎骁打了个响指。
“bingo!”
“这就对了,早点分手,回到黎家,到时候我会派你去法国进修学习,精进演技,前途一片光明!”
“嗯,谢谢爸。”
江槐改换称呼,黎骁闻言挑眉。
“再给我点时间,等程清伤好,我就结束这段关系,可以吗?”
“好啊,女儿,你要知道,父亲向来大方,虽然对方是个女人,但怎么说也算初恋,好好告个别,迎接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