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沙雨闭上眼睛,身体跟音符慢慢晃动,陌生的,熟悉的,久远的,久违的一点点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本围着喷泉转圈圈的凃偲,改成了围龚沙雨转圈圈。
菟丝花精简直要被龚沙雨迷晕了。
抛开电视里的,她最近见过不少人类皮囊,还见过清新脱俗的牡丹花精,风情万种的孔雀精,但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有此刻的龚沙雨那么漂亮,性、感。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她身上忽闪忽现,后背的美人雕像化成虚影,龚沙雨身上那浑然天成的优雅,让整个天地都失了色彩。
凃偲屏住呼吸,从身后慢慢环住龚沙雨的腰,金黄的喜藤悄无声息攀上龚沙雨戴着钻链的脚踝。
她的脸缓缓地贴上龚沙雨的后背,身体跟着怀里的人和音乐左右摇晃着。
突然,一道尖锐的女高音割破这幅美景,啊!!!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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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亲爱的贝贝们,麻烦抬起你们的小手指,点个收藏呗,对小作者真的很重要,感谢,90度鞠躬[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第56章 掉马
菟丝花受到惊吓,植物本能瞬间觉醒,早一步进入战斗状态,脚底的金黄藤蔓疯狂窜出,龚沙雨猛地转身,下意识将人拥入怀中。
凃偲恍惚间被一阵暖意拉了回来,混沌意识逐渐清明,但对上龚沙雨疑惑的双眼后,她觉得还是不要清醒得好!!!
熟悉的愈发浓郁的花草香将龚沙雨的心脏推到了嗓子眼,她眼睁睁看着以前凃偲带过头顶的小黄花帽一点点长出来,又慢慢地消失。
这见鬼的感觉,甚至比当初医生宣布她患上白血病时还要惊悚百倍。
至少那时,她面对的是一个可以用医学解释的现实。
而现在......
龚沙雨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恐惧脱敏反应,一个惊吓要被一个惊吓给惊吓住,就不算什么惊吓了,哪怕现在天塌下来,她也会丝毫无感的。
啊!我刚刚明明看到她头上突然长满了黄花
来人正是方才给凃偲指路的女摊贩,她不敢直视龚沙雨,时不时抬眼偷瞄一眼,哆哆嗦嗦的指控。
光线太暗,你看错了。龚沙雨冷声打断。
女摊贩这才后知后觉打了的寒颤,要说刚刚戴花帽的女妖可怕的话,那现在这个女人更为可怖。
要怪只能怪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本以为可以在这蠢萌妹子身上大赚一百元,没想到赔了个布偶不说,还接连被吓得魂飞魄散。
我这就走
女摊贩被吓得双腿发软,但为了避免更多的布偶被抢,她转身就跑,由于上半身决心太强,双腿又不给力,真真实实的上演了一场连滚带爬。
凃偲望着女摊贩仓惶而逃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一团萤火在她指尖泛起,这个距离,要抹去两个人类的记忆易如反掌。
但当她转向龚沙雨时,那抹荧光却倏然熄灭女人平静的神情让她迟疑了。
一分钟,这是记忆消除的有效时限,凃偲正犹豫时,龚沙雨突然开口:这布偶,从她那儿买的吧?
凃偲认真思索了下,乖乖回答:她说这布偶特别喜欢我,让我带上,我看她肩膀上的小提琴很漂亮,凃偲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听她的话拿走,准备送给你。
好,那是她的问题。龚沙雨柔声道:回家吧,方助理已经到了。
倘若凃偲再敏感一点,就能发现龚沙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瑜接到她们俩时,才知道龚沙雨为什么叫她带浴巾来。
凃偲身上的毛衣在滴水,龚沙雨身上的礼服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递上浴巾:凃小姐这是掉水里了?
没有呀,我们刚刚在玩喷泉呢!凃偲愉快的回答。
车内暖气充足,凃偲有些昏昏欲睡,迷糊中听到龚沙雨说:先送她回去,我去
后面的地址,凃偲没太听懂,她实在太困了,今天晚上用两次灵力,挂照片,刨地。
不管哪一样都很消耗她这具人类身体的能量。
等车到御府时,凃偲已经陷入沉睡。
龚沙雨把人安顿好,便去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方瑜不明所以,以为老板不想让凃偲知道她被下毒的事,听谭可推断,龚大少的嫌*疑最大,公司耳目众多,也不好商议,所以才选择去外面酒店。
办理入住,方助理正准备订两间房,被龚沙雨拦下,明天周末,你回去休息,下周一再给你休一天假。
龚总?这几
龚沙雨:好了,别啰嗦。
方助理这才倏地反应,这他大爷的是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了啊?
啊这,老板置自身安全放一边,离家出走?
因为
徐知夏而吵架?!
*
推开酒店房门,几乎用尽了龚沙雨全部的力气。
门关上的瞬间,她终于支撑不住,双膝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黑暗中,她急促的喘息声格外清晰,三次深呼吸后,她勉强撑起身子,从跪姿改为蹲坐,最后索性盘腿坐在地上。
她甚至感觉不到地面传来冰冷刺骨的寒意。
没有插电卡的房间陷入在浓稠的黑暗里,龚沙雨习惯性的去口袋里找烟,上下摩挲了片刻,才反应今天穿的裙子没有口袋。
吐司,凃偲,吐司,菟丝,龚沙雨反复地念叨这几个字。
诡异的花香,青碧的眼眸,突然出现的小黄花,突破人类极限的力量,非人的记忆力,还有那时神时妖的举动,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一个小点:自己在无人岛上那段空白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龚沙雨打了个寒颤。
姐姐,我必须和你在一起才能活下去。
姐姐,我喜欢你。
姐姐,我爱你!
姐姐,其实我是株菟丝花。
龚沙雨突然想起那部电影刚认识凃偲时,对方请她去看的,记忆中,当时的凃偲又哭又笑,此刻想来却让人脊背发凉。
狐妖吃人心,本该如此!
那菟丝花呢?
龚家没有没有白血病的基因,而且这病来得又快又急,如果她的病情恶化
龚沙雨在混沌中顿悟菟丝花绞杀寄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龚沙雨被凛冽的空气呛得喉咙发紧。
她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借着这股生理性的不适,更加坚定周一不去复查的决心。
可以肯定的是凃偲在她面前从未掩饰过,也没有骗她,她总是像个孩子般直白得索要她想的一切。
现在,是要我的这具残缺的躯壳了么?!
龚沙雨双腿发软,她靠着门起身,摸索着走进浴室,当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时,她发才发觉自己没有开灯。
今晚的冷,和那天的清晨一样刺骨。
*
周一,龚沙雨还是见了医生,在酒店里。
39c,王医生一脸愁容,病情发展得比预期要快,你们建议还是住到医院去。
谭可也是欲哭无泪,周五宴会上,龚沙雨还在谈笑风生。
你到底?方瑜质问戛然而止。她跑得太急,头发散了几缕,高跟鞋被走廊上的地毯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被谭可一把扶住。
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龚总只是中毒吗?怎么又是血液病?
谭可也没好气,你还问呢?周五不是你送她回家的吗?为什么龚总会发着烧在酒店里躺两天?
你、
嘘,别吵,龚总醒了。王医生探头出来,示意她们两个都闭嘴。
龚总,感觉怎么样?方谭二人异口同声又互相斜了一眼。
死不了。龚沙雨的眼神在她俩脸上游移,没有聚焦,像是在寻找什么。
今天龚志杰会来icc,方瑜,你先回去。龚沙雨说着要起身,不,我一起。
高烧让龚三小姐皮肤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却衬得唇色愈发苍白,可她沙哑的嗓音,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他三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这次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龚总,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必须得尽快去医院。
本就决定不去复查的龚沙雨,这下更不会听从医嘱,麻烦给我开点退烧药。
这个周末,凃偲过得无比忙,种菜,学车,喝奶茶,吃烧烤,晒太阳,最主要的,她趁龚沙雨没在,偷偷去了趟海纳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