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场暂缓开通。齐贺随即也回了京城。
贺南洲守卫延州一直没有见到齐贺,可是朗哥儿一枪要了西迪诈降之将的命,这事儿还是在军中传开了的。
齐贺他们回京之前,贺南洲跑过来送行,他见了朗哥儿之后,心爱之情溢于言表。
齐贺觉着他根本就不是来送他这个表弟的。
贺南洲感慨朗哥儿是个人才,吃过酒之后让齐贺多生几个儿子。
齐贺脸黑的像锅底,贺未见了,赶紧将他家大爷拖走了。
阳春三月,齐贺带着朗哥儿回到了京城。
和合院里,赵氏拉着朗哥儿转着圈儿地打量,“还好没有瘦,就是黑了些,长高了。”
赵氏拉过苏桃跟朗哥儿比身高,“走之前才到你娘肩膀这儿,现在冒出半个头了。”
苏桃也笑眯眯地盯着朗哥儿看,朗哥儿是黑了些,黑了没事,回来养两个月就白了。
赵氏拉着朗哥儿不放手,云姐儿牵着甜姐儿就坐在一旁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
明哥儿都已经会走了,他扶着椅子站着,仰头看着赵氏拉着苏桃跟朗哥儿比身高。
紫昭端来几盏温牛乳,赵氏才松了朗哥儿让他坐下。
几个孩子一人端着一盏牛乳吃,赵氏笑盈盈望着朗哥儿,
朗哥儿吃完牛乳,赵氏笑着问:“婆婆听说朗哥儿斩了一个诈降的西迪人?还救了你爹一命?”
朗哥儿那么小,即便是救了他爹,可杀人这事儿也不用总是提起,齐老二在旁边坐着轻咳了一声。
赵氏原本笑望着朗哥儿,齐老二如此这般,赵氏转头瞪了他一眼。
当初齐贺也疏导了朗哥儿,朗哥儿在西北也见识了许多,早已经不受影响。
他笑着对赵氏说起了那件事的始末。
赵氏听完,脸阴得能滴出水来,“先是他爹不忠不义,还害得你爹身受重伤,现如今他爹死了,他又来找你爹寻仇,真是不知所谓。死了好,死得好。”
赵氏气得破口大骂,看甜姐儿跟明哥儿瞪着迷茫的双眼望着她,她就笑了笑收了声。
齐贺进宫复命去了。
不知道晚上,今上会不会留他们在宫里吃庆功宴。
依着往常的经验定是要留在宫中的,不管齐贺回不回来,朗哥儿是在家的,晚上的餐食必须丰盛起来。
赵氏招手叫阿落过来,将朗哥儿爱吃的饭菜,一口气报出来五六道。
阿落跑去后院给巧枝儿、翠丫传话,让她们务必要准备老太太安排的这些菜。
用过晚饭,赵氏才颇有些不舍地让朗哥儿回去休息去了。
吃饱喝足,沐浴过后,朗哥儿沾着床就睡着了。
戌正,齐贺才从宫中回来,苏桃一直等着他没睡。
苏桃伺候着齐贺沐浴洗漱过后,才拉着他要看他腰上的伤。
齐贺笑着拉住苏桃的手,“哪有什么伤,只不过青紫了一片,贴了膏药,喝了活血的药汤之后就好了。”
苏桃收了手,娇嗔一声:“朗哥儿力气那么大,真怕他给你踢出个好歹。”
时刻被人惦记着,齐贺心里暖烘烘的。
他拉着苏桃坐到床上,“朗哥儿知道踢的是他爹,收着力道呢。”
齐贺想着那完全没进吕世山胸膛里的枪头,而他只是落了一片青紫,筋骨倒是没事。
他就知道朗哥儿踢他爹时候控制了力道。
其实当初他也看出了吕世山的有异,只不过他没有朗哥儿反应快。
他一见到吕世山,便觉着他不是土生土长的西迪人。除了中原王朝,周边的一些小国他们大都是左衽。
左衽在大胤是不合乎礼仪的,大胤乃礼仪之邦,衣裳右衽才是合乎礼仪的。
因着他的衣裳是右衽,齐贺便想着他定是中原过去的。
直到那吕世山叫出他陆家的名字他才怀疑他是吕正昊的儿子。
宣德门之乱后,陆家大张旗鼓地寻找他,他跟今上差不多年岁,且给今上伴读。
吕正昊兵败逃去西迪,而今上稳坐皇城,那当初他们派去的人所杀孩童是谁?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
他认了陆家,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特意隐瞒。
吕正昊死后没有多久他便从西北回了京城,被吕家怀疑猜测也很正常。
因而,在吕世山叫出他陆家的名字的时候,他便肯定他是吕正昊的儿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吕家他自然也是调查了一番的,曾任过节度使的,只有吕正昊的二儿子吕世山。
齐贺简单将这些事给苏桃说了一下。
苏桃叮嘱,“相公以后还是要多加警惕才行。”
齐贺连声应好。
苏桃还想问些朗哥儿在军营的表现,一下就被齐贺堵住了嘴。
两人又是几个月没见,齐贺觉着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说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她要是想听,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软。
他的手慢慢地滑过她的脸庞,感受着她的细腻与光滑。
他的嘴唇轻轻地吻着她的嘴唇,感受着她的甜蜜与温柔。
他们的身体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气息。
他们的呼吸,心灵交织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情感与爱意。
缠绵悱恻,一夜缱婘。
第354章 计划回乡
这次狠狠地震慑住了西迪,今上自然是要论功行赏。
齐贺不到而立已经在正四品的官职上坐了两年,这次圣上倒是没有给他升官。
圣上下旨,恩赏赐封齐贺之父齐满仓为从六品的员外郎,他这个员外郎只是虚职没有实权。
齐老二成了圣上亲封的齐员外,京中的亲朋都送了贺礼过来。
这日齐家设宴招待亲朋。
齐三郎一家自是也来了。
杏儿坐在椅子上,问赵氏:“二伯母,圣上给二伯封了这个官,以后二伯若是回临阳的话,县太爷也得给二伯下跪吧?”
当初五郎刚做官的时候就是从六品,她反正没觉着这个官职有多大,还不是这两年五郎升官了,她明显感觉来他们家的人多了起来。
除去赴宴什么的,也多得别人的敬重。
从六品肯定是比县太爷的官职高的,下不下跪她就不知道了。
赵氏笑着说:“除了天地、祖先,谁还下跪啊。”
陆娴也笑,“咱们见了圣上都不用下跪,县太爷见了伯父倒是也不用下跪。不过伯父比他的官职高,见了之后,揖礼是必行的。礼法还是要守的。”
陆娴说得明白,杏儿笑着说:“还是三太太懂得多。”
冯氏也带着儿媳沈氏来了,沈氏头一次来齐家,苏桃陪着她坐在西次里间,云姐儿跟甜姐儿都一起陪着。
冯氏坐在堂屋跟她们一起说话,刚才赵氏说到跪祖先,她突然想到,这次齐老二被恩赏,齐家会不会回西柳村拜祖先。
冯氏看了赵氏一眼,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沈氏嫁到苏家有半年了,岁节、其他节庆的时候,云姐儿跟甜姐儿都去了苏家的。
她们跟沈氏已经熟悉了,两人逮着沈氏玩翻花绳。
杏儿家的两个小子跟着朗哥儿去前院玩了,吴家的寿哥儿、聪哥儿都在前院。
只有刚会走的明哥儿在西次里间跟他娘玩。
明哥儿会走了,走得还不太稳当,可是明哥儿性子安静,齐老二给他用桃木做的小玩意儿,他一玩就能玩半天。
宴请了宾客之后,晚上,赵氏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
她翻过身子面向齐老二,“老头子,五郎有出息,给你挣了个官身,咱们要不要回去给爹娘上炷香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齐老二自然是想回去的,他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因着儿子出息也得圣上封了个从六品,他也想回去炫耀一番。
可是回去路途遥远,劳民伤财的,他想了想还是作罢,“别瞎折腾了。”
赵氏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怎么叫折腾,子孙后代出息了,哪个不给老祖宗上柱香的?总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不是。”
齐老二看了赵氏一眼,幽幽道:“回去一趟要花不少银子。”
回去还要花她家儿子媳妇的银子,赵氏有些泄气地躺了回去。
赵氏一晚上没有怎么睡好,翌日起床就还说这个话题。
“咱们不着儿子媳妇拿银子,我这里还存了些银子呢。”
赵氏有钱,除了她跟齐老二每月都月钱之外,她还有诰命的月钱。
虽说齐老二这个官是虚职,可是以后每月的月钱是实实在在的。往后他们都有官府发动月钱,钱也不是事儿啊。
两个人坐在那里商议,被外面的云姐儿听到了。
云姐儿转头就跟苏桃说了,她说:“翁翁、婆婆好像要回西柳村,舅母要跟着一起回去吗?我想跟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