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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行事太过洒脱,仿佛这是最平常之事,可,要知道,这是几百万的财产易主。
  大家的心情很复杂,羡慕,嫉妒,又有些惆怅。
  厉无恙扫了一眼,她的字秀丽隽永,又饶有筋骨之力,一手好字。
  “你就不怕本王动了坏心思?”
  为了霸占这一笔巨款,派人暗杀她。
  云筝一双眼睛晶晶亮,满眼的信任,“不会,您是心思坦荡之人。”
  其实,前世今生,他们都有渊源。
  他,是她的敛尸人!
  就冲着这一份恩义,送他万贯家财也是值得的!
  而且……他们数年前有一面之缘!
  她明晃晃的信任让厉无恙愣住了,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漪涟。
  世人皆惧怕他,畏他如虎,唯有她,傻乎乎的信任他。
  可,她明明不傻啊。
  他挑了挑眉,“你这马屁拍的不行。”
  云筝也不介意,笑容明媚,“求九千岁开恩。”
  厉无恙看着她讨喜的笑脸,心中微动,随手扯下腰间的玉玦,扔过去。
  “遇到难处,可拿此物来王府求助,但,只此一次。”
  云筝接住玉玦,看着上面的皇室图案,顿时喜笑颜开,“谢王爷,您会有好报的。”
  众人羡慕嫉妒恨,原来九千岁吃这一套!
  早说嘛,他们也很会拍马屁!!!
  九千岁,求看看我们!
  平西侯瞳孔一缩,不敢置信。这哪是信物,分明是保命符!
  云氏好运道,居然能让九千岁保她!
  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够幸运。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江闻舟惊惶不安的声音,“父亲,蓁蓁危在旦夕,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啪啪。”两道巴掌声猛的响起。
  江闻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贵妇人,“母亲,您打我?”
  从小到大,她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侯夫人向来最娇惯儿子,但,这会儿冷冷的瞪着他,恨铁不成钢。
  “就算叶宜蓁今日死了,你也得跟云筝拜堂成亲。”
  不管如何,都要哄的云筝用玉玦帮儿子重新回到朝堂,用嫁妆帮他铺路,送他平步青云。
  江闻舟脸色发白,张了张嘴,但父母的脸色太难看,他不敢再吭声。
  平西侯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的表态。
  “筝儿,吉时耽误不得,拜堂成亲吧,我向你保证,你才是平西侯府唯一的世子夫人,叶宜蓁只是长房长嫂,是一个摆设。”
  “你嫁进来后就能执掌中馈,家里上上下下都听你的。”
  云筝心思飞转,别人稀罕中馈管家大权,她可不稀罕。
  “世子这么为难,不如,这婚事就此作罢吧。”
  事已至此,平西侯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她还活着,一半的嫁妆还能用。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九千岁的玉玦。
  “你进了侯府的大门,已经是侯府的人,这婚事板上钉钉,无人能更改。”
  除非,是双方都愿意退婚,否则,就算皇上也不能插手。
  云筝抚着玉玦,心潮澎湃。
  换脱离侯府的机会吗?不,不行,皇上不能插手的事,九千岁也不能。
  这对最尊贵的天家兄弟,其实……有着太复杂的爱恨情仇。
  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引起皇上的猜忌之心,不能害了九千岁。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求九千岁。
  罢了,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行吧,不过,我身体不适,行动不便,就让我的丫环抱着母鸡跟世子拜堂成亲吧。”
  她是绝对不会跟那个狗东西拜堂的,嫌恶心。
  宾客们哄堂大笑,她是真的记仇,而且,有仇必报,都不带隔夜的。
  侯府的人脸色很难看。
  江闻舟更是气炸了,“云筝,你欺人太甚,你怎么敢这么羞辱我?”
  云筝神色平静无波,“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很公平,不是吗?”
  “什么公平?我是男人,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得尊着敬着……”江闻舟面色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
  云筝眼珠一转,笑眯眯的开口,“要不,婚约取消?”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江闻舟被浇了个透心凉,“你……”
  平西侯偷偷看了九千岁一眼,心中七上八下。“九千岁,您看?”
  厉无恙眼神凉薄至极,“你儿子能让小厮抱公鸡拜堂,云小姐怎么就不能让丫环抱母鸡拜堂?做人要公平些,别总是仗势欺人。”
  宾客们都懂了,同情的看着平西侯父子。
  平西侯大受刺激,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硬生生的咽回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
  云筝目光一转,看向院落中,她的陪嫁丫环和陪房都被控制住了。
  “春兰、春华、春桃、春燕,你们是我最信任的贴身丫环,谁愿意为我分忧?”
  四人相视一眼,神色各异。
  两个丫环不约而同的开口,“奴婢愿意。”
  是春兰和春燕。
  云筝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就春兰吧。”
  被点名的春兰喜上眉梢,而春燕眉眼染上一丝幽怨。
  云筝全看在眼里,一颗心往下沉。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喜堂前,春兰抱着一只母鸡,站在江闻舟身边。
  一个春风满面,一个面色漆黑,像是参加自己的葬礼。
  礼官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破事啊,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扬声道,“一拜天地。”
  春兰身体一弯,拜了下去,但,江闻舟站着不动。
  “世子,世子。”
  “江闻舟。”平西侯怒喝一声。
  江闻舟浑身一颤,不情不愿的弯下身体。
  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这一刻,他眼角殷红,恨意在心底深处燃烧。
  一边围观的云筝嘴角疯狂上扬,痛快,太痛快了,你们也有这么一天!
  这仅仅是个开头!
  “二拜高堂。”
  堂上平西侯夫妻,堂下平西侯世子,脸色都奇差,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但,不得不咬牙忍着。
  他不敢想象,世人会怎么评价他,皇上会怎么看?
  “夫妻对拜。”江闻舟不得不弯下高贵的头颅,手心都掐出血了。
  这是他一生最羞辱的时刻,堂堂平西侯世子被逼跟一只母鸡拜堂成亲!
  他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他抬起头,冷冷的看向那个红衣少女,云筝。
  都怪她!
  他发誓,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以报今日之耻。
  云筝不闪不避,眼神清亮,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废物!孬种!
  “轰隆隆”江闻舟脑袋炸开了,她居然敢嘲笑他!
  啊啊啊,他要杀了她!
  这一切全落入厉无恙眼中,嘴角勾起一丝淡笑,充满了戏谑和玩味。
  这漫长无趣的人生,终于遇到一个有趣鲜活的人。
  不如,推波助澜一下?
  第10章 原来,她早就有了异心
  春晓院,位于侯府最偏远的角落,两进的院子虽大,但装饰的很普通,连龙凤花烛用的也是市面上的便宜货。
  就一个字,敷衍!
  云筝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忍不住叹气。
  这还不如平民百姓婚嫁体面,平西侯府外面光鲜,内里精穷,当然,也是不重视。
  相比之下,叶宜蓁的梧桐院就不一样了,库存的好东西都在那里堆着。
  云筝没有进喜房,而是站在院子里,吩咐下去,“把东边三间房收拾出来,今晚我要住。”
  众人一愣,什么意思?
  这洞房花烛夜,新郎没来,新娘要拆了洞房?这日子真的不过了吗?
  陪房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这样不好吧,要不,跟世子商量一下?”
  云筝出嫁带了四家陪房,四个贴身丫环,八个小丫环,一共三十六人。
  所有人都是精挑细选,陪房精明能干,丫环极有眼力见。
  “不用,动作快点,我累了,要休息了。”云筝一反过去的温和,非常强势,下人们不敢反驳。
  陪房们忙着收拾嫁妆和屋子,忙的不可开交。
  四个贴身丫环围在云筝身边,端水送茶。
  云筝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喝着最顶级的血燕窝,吃着香甜的八珍糕,忍不住喟叹,这才是人生!
  前世嫁进侯府的十年,嫁妆被夺,下人被遣散,身边只剩下一个春华侍候,主仆俩吃不饱穿不暖,受尽了磨难。
  这辈子她是一点苦都不想吃!
  她闭上眼睛反复复盘,跟侯府撕破脸,从宫中借人,暂时保住了性命,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保住了一半的嫁妆。
  但,侯府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