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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无恙身为明镜司的主人,知道太多的秘密,“你不知道的多了。”
  云筝沉默了,这就是阶层带来的信息差。
  厉无恙看着她的脸色变来变去,仿若调色板,感觉有趣,“你还想把侯府干掉吗?”
  云筝心里发苦,敌人太强大,但也彻底激起了她的斗志,拚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想!统统干掉!”
  厉无恙眼底沉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蠢。”
  云筝昂着脑袋,一脸的绝决,“虽千万人,吾往矣,九死而不悔,请九千岁助我。”
  就算是逆天而行,她也要争一争。
  厉无恙定定的看着她,她身上有一股孤注一掷的孤勇。
  良久后,他说道,“本王最恨背叛。”
  云筝不假思索的开口,“主不疑,臣不弃。”
  这是个小滑头,有先置条件,而不是一味的愚忠。
  是臣,而不是奴婢!全是小心机!
  但,这话很对厉无恙的胃口,没有永远不变的忠心,就看这忠心值不值得。
  “别忘了你今晚说的话,否则……”他挑了挑眉,语气凉薄至极,“抄家灭族。”
  这算是接受了云筝的投诚,她心中大定,郑重其事行了一个大礼。
  云家总要择一个靠山的,挑谁不是挑呢。
  按理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当今圣上,但,一是很难靠上去,二是,圣上的疑心很重,不好伺候。三是,不知为何,圣上对女性的打压力度远超前朝。
  她纵有一身本事,只会被君王嫌弃不安分。
  那,为什么不能是九千岁?地位超然,位高权重。
  认主?也可以是抱大腿!
  厉无恙抬了抬手,云筝站了起来,眼珠微转,“您受伤了?我这有上好的药,您要吗?”
  她的鼻子很灵,靠的这么近,早就闻到血腥味。
  这也是一种示好的方式,她五官灵敏,真的很有用。
  厉无恙不得不说,她的心眼是真的多,不过,胜在聪明懂分寸。
  他的胳膊受了伤,还渗着血丝。
  看着他单手笨拙的处理伤口,云筝无声的叹息,上前两步,“我来吧。”
  她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伤口,目不斜视,安安分分,绝不触雷池一步。
  厉无恙嘴角翘了翘,还算懂事,“过几日,本王给你送一个武婢。”
  云筝精神一震,她身边确实缺一个会武功的侍女。“谢九千岁。”
  他居然护短!她好像抱对了大腿!
  清晨,云筝是被叫醒的,困的厉害,眼睛都睁不开。
  春华服侍她起床梳洗,“小姐,您昨晚没睡好吗?”
  云筝心中有事,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夜,好不容易合眼,就被叫醒了。
  “昨晚你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春华就睡在外间,按理说,里屋的动静瞒不过她的耳朵。
  春华很是茫然,“没有啊,一觉睡到大天亮。”
  云筝定定的看着她,知道她没有说谎,心中更加疑惑,但嘴上没说什么,吃了早膳,匆匆赶往大殿。
  大殿已经挤满了人,都在争抢第一炷香,云筝没有凑上前,而是躲在角落四处张望。
  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两道身影。
  叶宜蓁一袭素衣,戴着面纱,整个人飘飘欲仙,柔弱无骨的倚靠在江闻舟怀里。
  “江哥哥,我们能抢到第一柱香吗?我想求菩萨保佑我们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江闻舟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一定能。”
  他已经让下人拿着平西侯府的令牌去抢位置,不一会儿,下人苦着脸回来。
  “世子,僧人要一千两银子。”
  江闻舟脸色一变,“我们侯府的令牌没用?”
  下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有用,但,僧人说,别人愿出五千两,看在我们侯府的份上,只需一千两。”
  人家寺庙僧人也是要吃饭的,再说了,就算皇室中人上寺庙烧香,也会给足香火钱,你一个侯府凭什么例外?
  而且,皇觉寺已经给足了脸面,平西侯府面子值四千两,这都是人情,将来要还的。
  江闻舟闻言,脸色不好看,钱,钱,就知道钱!
  叶宜蓁咬着嘴唇,善解人意的说道,“要不,算了吧,我们侯府花了不少钱办婚礼,暂且缓缓。”
  她知道侯府穷,但没想到一千两都拿不出来。
  江闻舟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为了你,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不就是一千两吗?不贵。”
  他摸了摸口袋,只有五百两,这是他最后的私房钱。
  他看向手下们,“我今日没多带银子,你们几个也凑一凑,到时再还你们。”
  手下们面面相觑。
  这一切全落到云筝眼里,不禁乐了,又穷又抠,又要面子。
  难怪,平西侯府落败的那么快。
  江闻舟和叶宜蓁共同上了第一炷香,这才退了出来。
  来都来了,四处转转,顺便散散心。
  两人并肩走着,叶宜蓁一脸的担心,“弟妹一晚上没回家,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真让人担心。”
  原以为是个聪明的,其实是个蠢货,新婚第二日就在外留宿,留了这么一个大把柄,不知死活的女人。
  江闻舟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个红杏出墙,不安于室的女人,我倒八辈子霉才将她娶进门,这一次云家必须给我们侯府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当然是给赔偿。
  嫁妆暂时不能动,但云家还有商号,有银子呢。
  他们聊的正欢,却不知,云筝悄无声息的尾随在他们身后,蓄势待发,择机而动。
  没办法,她只知道叶宜蓁有机缘,却不知那个男孩在哪里。
  只能跟着叶宜蓁,见机行事。
  而,云筝不知道的是,隐在树上的厉无恙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
  虽然她改头换面,穿了一身男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那双眼睛太特别了,干净中透着一丝桀骜不驯。
  鬼鬼祟祟的,这是在干嘛?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像支利箭般冲向叶宜蓁,跟她撞了个满怀,叶宜蓁没站稳,整个人重重摔了出去。
  “啊。”一道惊叫猛的响起。
  云筝精神大震,来了,来了!
  第20章 截胡,成功
  叶宜蓁被撞倒,重重摔在地上,疼的惊叫一声,面纱掉在地上,露出一张清纯美丽的脸。
  撞人的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唇红齿白,六七岁的样子,衣服脏兮兮的,胸前戴了一块紫玉佩。
  此时,他神色慌乱,撞了人也不停下,四处疯狂逃窜。
  江闻舟赶紧上前扶起叶宜蓁,既心疼又生气,“把这臭小子抓起来。”
  几个下人上前,很快就把孩子拎起来,孩子拼命挣扎,双脚乱踢,“你们这些坏蛋放开我,放开。”
  他小脸都憋红了,好像要哭了。
  叶宜蓁见状,温柔劝道,“江哥哥,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放了他吧。”
  江闻舟正在气头上,怒气冲冲的瞪着小男孩,“不行,我今日非教训他一顿……”
  他撸起袖子一把将孩子拎过来,叶宜蓁赶紧拉住他,“别这样,会吓坏小孩子的。”
  她温柔美丽又善良的模样,让很多围观的人心生好感。
  人群里,有不少官眷纷纷点头,人美心善,是个好的。
  只有挤在人群里的云筝若有所思,有点不对劲,太刻意了。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紧张看着江闻舟手里的孩子。
  “公子,我家孩子还小,不懂事,我向你赔罪,请把孩子还给我。”
  哦,孩子的父亲来了,还赔罪道歉,态度非常好。
  江闻舟也不好揪着不放,将孩子递过去。
  谁知,刚才还拼命挣扎的孩子紧紧抱着江闻舟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
  “不,我不是你家的孩子,我不认识你。”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中年男人面露伤心之色,“俊儿,爹不是不让你吃窝丝糖,是你吃太多了,对牙口不好,你再生气也不能不认自己的亲爹。”
  原来如此,这年纪的男孩子连狗都嫌。
  中年男人伸出手,“俊儿,跟爹回家。”
  孩子吓的拼命躲避,眼泪就下来了,“你是坏人,是拐子,我不认,你不是我爹。”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强行将孩子抱过来,“哎,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对不住,打扰各位了。”
  孩子大声尖叫,还用脚踢他,他都好脾气的包容。
  他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大家纷纷让开一条道,还挺同情他的,这孩子太难管了。
  孩子满眼的惊恐和绝望,谁来救救他。
  就在此时,一道清喝声猛的响起。“且慢。”
  是叶宜蓁,她义正言辞的拦住去路,“你说,这孩子是你家的,你怎么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