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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德公公,德公公把玩着玉佩,不置可否。
  她这才说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不方便参与,自己处置吧。”
  平西侯嘴角微向上扬,似乎早就料到了。
  叶宜蓁高悬的心落到实处,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见事情就这么轻松过去了,谁知,清脆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对。”
  又是云筝。
  叶宜蓁抬头,狠狠瞪着那个高坐在墙头的红衣女子。
  如果眼神能化为利箭,恐怕早就将对方扎成血窟窿。
  她怎么这么折腾?实在太讨厌了!
  安姑姑心里一紧,“哪里不对?”
  云筝嗅了嗅鼻子,“是桐油的味道,为了防止走火,桐油向来是严格管控,内院断然不可能有桐油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特意带进来,这是蓄意放火。”
  江闻舟愤怒万分,“哪有什么桐油味,一派胡言,你这是造谣生事。”
  他确实没闻到了,但不管如何,这件事都不能闹大。
  “云筝,别以为有九千岁撑腰就耀武扬威,九千岁的客气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云筝,大声怒斥,“在九千岁眼里,你算是哪个牌子上的人物?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给他端洗脚水都不配……“
  外面传来策马奔腾的声音,只见一群黑衣男子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内院横冲直撞,姿态嚣张至极。
  他们全副武装,手持武器,身姿矫健,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平西侯瞳孔剧震,这是九千岁的专座。
  他急急的迎过去,“见过九千岁。”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拉开,露出一张冷漠俊逸的面容,正是九千岁,厉无恙。
  他清冷的视线扫过平西侯,扫过狼狈的人群,最后落在那一抹红色。
  她冲他直挥手,笑颜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厉无恙紧绷的心稍缓,她好好的,没事!
  谁都不知道当他得知平西侯府忽然走火那刻,他的心跳仿佛凝固了。
  “锦云乡主,可有受伤?”
  他没理任何人,只问候了云筝。
  平西侯僵在当地,神色尴尬而又困惑。
  而,江闻舟想到刚才的话,如被打了一巴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九千岁,您别理她,她就是一个兴风作浪……”
  厉无恙看都没看他,只盯着墙头上的红衣女子。
  “你下来,本王带了御医过来给你看看,若是受惊病倒了,还怎么主持五日后的拍卖大会?皇上还等着。”
  云筝眼珠一转,不是说她狐假虎威吗?行,那就坐实了。
  “王爷,他骂我,他欺负我,还……”
  她噼里啪啦告状,语速极快,别人都插不上嘴,急的侯府诸人满头大汗。
  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这样?一点都没有大局观。
  谁来捂住她的嘴?
  叶宜蓁的眼睛紧紧盯着厉无恙,这高不可攀的九千岁会当众为云筝出头吗?
  不可能,她不信!
  第63章 谁欺辱你,就是跟本王为敌
  之前九千岁无意中帮了云筝,但,是为了公事,是为了自己的体面,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
  而不是,为了云筝这个人。
  对,就是这样的!
  江闻舟再也忍不住,“王爷,我知道您是却不过情面,被她所谓的一半嫁妆架起来了,当然,不是说您为了这嫁妆,而是被她道德绑架,利用了。”
  平西侯暗叫一声不好,说的好像是九千岁贪图这一半的嫁妆,九千岁心里能痛快?
  江闻舟没有接收到父亲的信号,还在喋喋不休,“只是此女生性恶劣,拿着您的名号狐假虎威,损害您的名声。”
  “云筝只是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
  每一句话都极尽贬低之能事。
  话还没说完,厉无恙冷戾的目光扫过来,冷冷的打断道,“她是皇上钦封的锦云乡主,正三品,江闻舟,你几品?”
  江闻舟瞳孔剧震,脸色刷的煞白,额头的冷汗渗出。
  “我……”他是故意忘记这一点的!
  厉无恙满眼的嘲讽,“你一个没品级的人,居然敢欺侮大齐国的乡主,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还是无视皇上的圣意?还是,对君王……心怀怨恨?”
  犀利如刀,刀刀致命。
  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江闻舟打了个冷战,“我绝无此意。”
  平西侯惊惧交加,满头大汗,“闻舟是一时糊涂,是我没有管教好。”
  他恶狠狠的瞪着江闻舟,尽得罪人,还不如不长嘴呢,“混账东西,让你以下犯上,掌嘴。”
  儿子糊涂啊,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说出来。
  这被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他胳膊狠狠挥下去,“啪啪。”
  他用尽全力掌掴儿子,江闻舟的脸顿时肿了,火辣辣的疼。
  但,他不敢躲,只能任由父亲打。
  侯夫人很心疼,却不敢吭声,被亲爹打,总比明镜司那些家伙动手好,那些人没轻没重的,弄残了怎么办?
  云筝看着,心里畅快至极,好,打的好!
  厉无恙冷冷的看着,直到江闻舟被打成猪头,这才宽宏大量的挥了挥手,“行了,再有下次,国法处置。”
  平西侯父子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可惜,厉无恙还没完,神情依旧冷戾,“平西侯,本王说过的话,你当是耳旁风?”
  平西侯打了个冷战,赔笑道,“我们府里出了一个乡主,是府里的大喜事,也是平西侯府的荣耀,我是供着她,但小儿女争风吃醋,我不好管的。”
  他倒是推的一干二净,厉无恙冷哼一声,“乡主,本王送你的玉玦呢?”
  云筝拿起玉玦扬了扬,“喏。”
  厉无恙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你是本王罩的人,谁欺辱你,就是跟本王为敌。”
  这是他正式在公众场合表态,云筝背后站着他,谁动她之前,先掂量一下后果。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神色各异。
  平西侯诸人心里百味杂陈。
  叶宜蓁嫉妒的发疯,云筝凭什么这么好运?
  她主动凑过去,巧笑嫣然,“九千岁,您是不是弄错了,云筝张扬跋扈,对夫家不恭敬,品行有瑕,您没必要为了那一半嫁妆护着她,得不偿失……”
  厉无恙眼神一冷,“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跟本王这般说话?看来,上次给的教训不够。”
  他举起小巧的弓弩,对准叶宜蓁射过去,正中她的肩膀,顿时绽出一道血花。
  动作之快,下手之狠,让人猝不及防。
  叶宜蓁瞬间倒地,右手按住流血的肩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几道身影飞扑过去,将叶宜蓁团团围住。
  江闻舟一把抱起她,看着肩膀被洞穿的心上人,心疼坏了。
  两个贴身侍女眼泪哗啦啦的流,“小姐,您不会有事的。”
  府医查看伤势后,神色凝重极了,“肩胛骨碎了,这左手……废了。”
  江闻舟眼前一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定要保住她的手,她可是才女,擅丹青,擅抚琴。”
  叶宜蓁一口血吐出来,花容惨白,晕了过去。
  另一边,厉无恙神色淡漠的收起弓弩,“彻查起火原因。”
  他一声令下,无人敢阻拦,都吓坏了,好吗?
  明镜司办案是专业的,飞快的散开查看现场。
  安姑姑几人诚惶诚恐的上前行礼,厉无恙没有叫起,就任由他们半蹲着。
  他神色严厉,“你们都是宫里出来的人精,不愿意轻易得罪人,看穿不拆穿,但,像这种糊弄帝后,无视君王权威的把戏,你们怎么敢轻易放过?”
  安姑姑几人汗流浃背,“奴婢错了,回去就领罚。”
  是,他们就是故意装糊涂,行中庸之道。
  云筝看了一出好戏,心满意足的从墙上爬下来,动作还挺利落。
  她还特别欠揍的凑到叶宜蓁身边,看着那血窟窿啧啧称奇。
  “好惨啊,一定很痛吧。”
  “这手废了?反正也不干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废就废了呗。”
  她说着风凉话,比起她前世所受的磨难,这又算得了什么。
  江闻舟只觉得刺耳极了,“云筝,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云筝嫌弃的看着他的猪头脸,好丑,“有啊,就是不施舍给你们。”
  她小手一背,昂首挺胸,走出了六亲不认的脚步,别提有多拽了。
  她活灵活现的走到厉无恙面前,把厉无恙差点逗笑了,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王爷,我闻到桐油味了,绝不会错。”
  厉无恙知道有种人嗅觉特别灵敏,有的人对特定的味道特别敏感,“你觉得,是谁干的?”